班主任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個孩子比其他同齡人都早熟。不光是性子，當初自己一個人來陌生的大城市讀書，到了新環境，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獨立得很。

“有什麼困難，就跟老師說，明白了嗎？”

程野應了一聲，打車回家了。

進家門，看到爸媽都在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詫異，彷彿已經預料到了。

“爸，媽。”他叫了一聲。

王素婷嗯了一聲，“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頗有些緊張的看了看自己的丈夫。

程大濤沒說話，好一會兒才道，“你和安心的事，是不是真的？”

程野直直的看了過去，沒有否認，“爸，是真的。”

程大濤閉了閉眼，“你給我跪下。”

程野跪下了。

“爸還問一句。”程大濤死死地盯着人，“你知不知道你和安心是兄妹？”

“爸。”他抬起臉，“我跟安心不是親兄妹。”

程大濤臉皮子抽了抽，臉色更加的難看，他一時間只覺得五味陳雜，“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初三畢業的時候。”程野回道，“您喝醉了，我起來的時候，聽到了您跟媽的談話。”

“那你跟安心又是什麼回事？”程大濤握了握拳頭，死死地盯着人。

程野輕聲道，“是我先喜歡的安心，爸，媽，安心她什麼都不懂。”

“她還小，你們別怪她。”

他抬起眼皮子，“我當哥的，什麼都比她清楚。”

短短的幾句話，就把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了。

王素婷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程大濤卻是眼睛都紅了，“她是你妹！你怎麼能把她往錯路上帶！你還是人嗎你！”

程野沉聲道，“爸，媽，我知道這樣對不住你們。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我是個男人，我知道什麼在等着我。”

“你知道個屁！”程大濤看着這個兒子，他心中的感情很是複雜，有對自己教導失敗的失望，也有憤怒和傷心。

拉下一旁的鐵棍，就是往人身上抽。

不只是為自己，還是為了自己的兄弟。

“你爸死的時候，你才兩個月。”程大濤一邊抽，一邊道，“你媽身體不好，聽見你爸走了，承受不住，沒過多久也跟着去了。你媽是個孤兒，家裡沒什麼人，我們去接你的時候，你才九個月大。你爸跟我出生入死，死的時候身體都被炸沒了。我對天發誓，一定要看着你將來有出息。”

“我很失望，我甚至不知道怎麼跟你爸交代。以後下去了，我甚至都沒臉去見他。”

程大濤的每一下，都沒有放水。都是實打實的打在肉上，用了力氣。

程野沒吭聲，硬生生的扛着。

原本的臉色，一點一點的白下去。

沈木白忍不住從房間里出來，“爸，我也有錯，你打我吧。”

“你回屋去。”程大濤沉聲道，“別以為我不找你算賬。”

“別打了。”王素婷到底是不忍心，畢竟孩子是自己看着長大的。

“爸，打吧。”程野微微抬起臉，“只要您出氣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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