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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燈市,人流如織,十分熱鬧。

出來賞燈的京城百姓,佔了大多數。其中不乏趁機出門遊玩的富家少爺勛貴公子。還有不少書生學子之流。

阿嬌阿奕一行人露面,頓時惹來眾人紛紛側目。

風度翩翩英俊不凡的一眾少年,相貌氣質各異,卻同樣出色,光華難掩。

被少年們簇擁在中間的兩位妙齡少女,一個玲瓏嬌俏,一個秀美可人,令人忍不住頻頻回顧。

一看便知是出身教養良好的世家公子小姐出來遊玩賞燈。

識趣的張望幾眼,很快就老老實實收回目光。

這一群少年男女身側跟着十幾個侍衛,這些侍衛個個身材高大目光冷冽身配長刀,一看就是極難招惹的硬茬。

這些只是明面上的侍衛,喬裝易容藏在人群中的暗衛至少也有百人之多。

謙哥兒虎頭閔達三人還時有出門的機會,孫柔傅蕙都是第一次到燈市來,阿嬌阿奕更是首次自己出宮,領略市井風情,看什麼都覺得新鮮有趣。

阿奕一顆心都在蕙姐兒身上,不時和蕙姐兒相視而笑。

往日俱在宮中見面說話,今日出宮遊玩,別有一番不同的美妙滋味。

街道兩旁懸掛着各式各樣的花燈,燈光絢爛多彩。在燈下看對方,比白日更好看。

走了一小段路,阿奕便厚着臉皮湊到蕙姐兒身邊。眾人只做不見,有意無意地將兩人圍在中間。

“蕙妹妹,”阿奕小聲道:“一路看來,你可有特別中意的花燈?”

蕙姐兒有些苦惱:“都這般精緻好看。我一時也挑不出最喜歡的。”

阿奕立刻笑道:“那便轉上一圈再說。”

蕙姐兒甜甜一笑,臉頰上露出兩個梨渦。

阿奕只覺自己快要醉倒在她動人的笑靨里。忍不住又靠近一些,藉著寬大袖子的遮掩,迅速握了握她的手。

蕙姐兒被嚇了一跳,又不敢聲張,悄悄瞪了阿奕一眼。

阿奕心尖發酥。

只恨兩人還未定親成親。否則,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地挽着她的手,不時親吻她的臉頰。就像父皇對母后那樣……

阿奕浮想聯翩,滿面陶醉,不能自已。

……

阿嬌頗有興緻,東張西望,四處打量。

她今日特意穿了男裝,舉手投足間頗有少年的瀟洒利落,臉龐白皙俊俏,一雙眼眸黑亮有神,嘴角含笑。

儼然一個翩翩美少年!

一路所經之處,不時有嬌怯的少女投來害羞的一瞥。甚至還有個別膽大的,悄然扔下自己的扇墜或絲帕……

“大表哥,”閔達擠眉弄眼地促狹調笑:“前面那位美貌多情的姑娘丟了絲帕在路上,你撿是不撿?”

微服出遊,眾人便稱呼阿嬌大表哥,阿奕是二表哥。

阿嬌瀟洒地收了手中摺扇,用力敲了敲閔達的頭:“要撿你自己去!”

閔達倒抽一口涼氣,齜牙咧嘴地痛呼:“大表哥手下留情!”

淘氣跳脫的閔達,逗樂了眾人。

阿嬌眉頭一揚,也笑了起來。

謙哥兒卯足了勁想表現一番,笑着說道:“大表哥,不遠處便是這裡最有名的狀元樓。每年上元節,狀元樓都會設下擂台。除了文試,還有武試。獲勝者便能贏走狀元樓特製的七彩花燈。”

“不如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阿嬌果然來了興趣,笑着追問:“什麼是七彩花燈?”

蕙姐兒等人一起看了過來。

謙哥兒早有準備,此時侃侃而談十分瀟洒:“普通花燈,大多以花鳥為形狀,用上好的絲帛製成。狀元樓的七彩花燈,是以上好的水晶所制,做工精湛,燈光透出水晶時呈七彩之色,絢爛奪目。也因此被冠以七彩花燈之名。”

阿嬌含笑聆聽。

虎頭不甘被搶了風頭,笑着調侃:“你每日在宮中讀書,根本無暇閑逛。怎麼會知道這些?看來,定是你爹告訴你的。”

謙哥兒俊臉微微一紅,卻未否認。

虎頭還待說什麼,阿嬌已笑着為謙哥兒解圍:“聽着倒是有趣。我們便一起去狀元樓瞧瞧,將這盞七彩花燈贏了來。”

阿奕立刻附和:“對對對!我贏了這盞七彩花燈,送給蕙妹妹!”

阿嬌:“……”

有了心上人就忘了親姐姐!

阿嬌不客氣地用摺扇猛敲阿奕的額頭!

阿奕痛呼不已。

蕙姐兒暗暗心疼,卻不便說什麼,關切憐惜地看了過去。

阿奕頓覺額上的痛楚不翼而飛,含情脈脈地對蕙姐兒說道:“蕙妹妹,我定要贏來七彩花燈送給你。”

便以此為定情信物。

蕙姐兒微紅着臉,嗯了一聲。

眾人:“……”

眼睛都快被閃瞎了好么?

能不能稍稍收斂一二?

……

狀元樓是一家頗為名氣的酒樓,共有三層。二樓三樓皆是雅間,一樓大堂寬敞整潔,大堂中間被收拾了出來,顯然是做“擂台”之用。圍繞着“擂台”,設了幾十張桌子。

此時,這幾十張桌子幾乎都被坐滿。

有的自恃讀過幾天書要來出一出風頭,有的卻是呼朋引伴來湊熱鬧。人聲鼎沸,煞是熱鬧。

虎頭目光一掃,笑着說道:“那邊的角落處還剩兩張木桌,我們一起過去坐下正好。”

阿嬌欣然點頭。

侍衛們警惕地護着主子們往裡走。

眼尖的夥計早已瞄到這一群衣衫鮮亮容貌氣度出眾的少年男女,忙陪笑着迎了上來:“諸位公子小姐,這邊只剩下一席,只怕坐着稍有些擁擠。”

桌子倒是不小,不過,他們一行共七個人,坐着肯定擁擠。

阿奕略一挑眉,有些不快地問道:“不是還有兩桌嗎?”

夥計繼續陪笑着說道:“另一桌已被幾位進京來赴考的舉子定下了。他們先去逛燈市,片刻便來。”

阿奕神色略略一沉:“他們付了多少定銀,我出雙倍!”

夥計一臉為難:“公子就別為難小的了。我們狀元樓在此地開了十幾年,童叟無欺,豈能做出欺客之事。”

阿奕心頭火起,正要說話,身後忽地響起一個驕傲又討嫌的聲音:“是誰要搶我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