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虞回過神來，她已經被梳着雙髻的少女拉着一路跑到了另外一棟樓里，趕鴨子上架般被推上一樓大堂正中央的高台。

台下，圍着十幾個小方桌，全部坐滿了人。

都是人類當中的男人。

他們當中，有的衣着普通，有的衣着華麗，但全部都，用期待的火熱眼神，灼灼般盯着被推上台的一聲水綠裙子的窈窕女子。

而在二樓三樓，那些敞開的窗戶里，也時不時投來一些或是探詢或是打量或是輕蔑的目光。

比起台下的灼熱直白，樓上的那些目光則收斂多了，甚至還有些看起來帶着一些叫人害怕的氣勢。

他們偶爾投下的一兩個眼神，同樣對準了高台中央的女人。

對，就是此刻的阿虞。

被這麼多雙眼睛打量着，偶爾之間還能感受到這些目光當中有些叫人不舒服的存在，阿虞頭皮有些發麻，心中忐忑。

這是在做什麼？

為什麼都看着自己？

她現在要怎麼辦？

阿虞腦海里飛速划過這三個問題。

她站着不做聲，努力掩飾住自己的不安和慌張，看似平靜垂在身側的手，也因為越來越不耐煩的男人的打量而無意識地握成了拳頭。

見台上的姑娘久久沒有動作，大堂的看客們着急了起來，紛紛大大咧咧地起鬨。

“青鸞姑娘，怎麼還不開始啊？”

“青鸞姑娘，今天你要表演什麼？唱歌還是跳舞，彈琴還是畫畫？”

“是啊，青鸞，哥兒們可是專門衝著你來的，要看你表演，還不是看呆瓜啊！”

“青鸞，你就動一動吧，兄弟們就等着看你驚艷四座，見識一下是不是有他們說的那麼好看。要是你不會表演的話，將面紗摘下來和我們喝幾杯，也不是不行！”

“對對，摘面紗，喝酒，要麼就表演！”

阿虞毫無所動，依舊筆直地站着，腳步都沒有挪一下。

賓客當中漸漸多了不滿的聲音，這可愁懷了在旁邊等着的雙髻少女。

眼看着雅樓的媽媽氣勢洶洶地下樓來要教訓人來，雙髻少女顧不得許多，便上得台來在阿虞耳邊着急道，“青鸞姑娘你怎麼回事？還不表演，你看到沒，媽媽都要氣得七竅生煙了，等她過來，怕是要你好看！”

“什麼，要我好看？她要做什麼？”

阿虞順着少女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了臃腫得像懷孕女子的婦人板着一張橫肉亂顫的臉怒氣沖沖地朝自己走來，那眸子彷彿噴火般緊緊注視着自己。

眼前的少女凶起來很可怕，阿虞本以為已經夠兇巴巴了，現在看到了樓里的媽媽，只覺得越發頭皮發麻，背後都涼颼颼的。

媽媽呀，人類都好可怕，好嚇人怎麼辦？

想回家……

阿虞身體顫了顫，腦海里飛快地閃過了回家的念頭，可眼前浮現了小夥伴們的“殷切”期望，她又覺得白白來一趟不見識個夠本太不應該了。

“青鸞姑娘，你今天怎麼回事，聲音都不對了。”聽到阿虞的話，少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