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早就對我有這麼多的疑問，為什麼不先去調查清楚我的底細，然後再答應我的要求呢？”白鬍子老頭兒覺得有些看不懂龍炎這個年輕人。

他覺得龍炎應該是個心思細膩到極致的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謀定而後動。

既然心中對他有所懷疑，那為什麼還這麼爽快的答應了救小鳶兒的要求？

“雖然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出，你對小鳶兒並無惡意，更甚至可以說，你所有的處心積慮，所有的算計籌謀，全部都是為了她，哪怕傷害所有人，你也絕對不會傷害她。”有些時候即使是親生父母，也無法做到這一步，“所以我剛才才會問你，你的宿命究竟是什麼？”

“我的宿命？”白鬍子老頭兒哈哈大笑了兩聲，自言自語的呢喃着，“我的宿命啊”

“龍炎，你很聰明，也很敏銳。我倒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一個素不相干的年輕人，發現保護那小丫頭是我的宿命。”

“你知道一個人發現自己的記憶彷彿是憑空杜撰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嗎？”

白鬍子老頭兒彷彿突然找到了跟龍炎聊天的樂趣，突然便轉換了話題說道。

龍炎低頭看着從血管中鑽出來，浮於肌肉表面的黑點，體內彷彿出現了無數只吸血鬼，不斷的啃噬着他的血管，疼痛在不斷增加，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咬着牙堅持着，然後偶爾跟白鬍子老頭兒搭兩句話

“難不成你的記憶是憑空杜撰的？”

“是。”白鬍子老頭兒出乎意料的坦誠。

“這小丫頭出生的那一天，我腦海中就彷彿被人植入了一個信念，我必須要用盡畢生的力量，用於保護她。讓她平平安安的活着，然後在合適的時機，讓她與最後一縷殘缺的魂魄融合，去投胎轉世，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然後我去了帝家，成了她的師父，然後我看着那小丫頭長大，一直在她身邊，陪她走到如今。”

“但是在去帝家之前，我所有經歷的事情，都相當模糊，還會有一些片段，也經不起推敲，就像是浮於表面，被人植入進去的一般。”

“你以為像老頭子我這麼放蕩不羈的人，會願意死守着一個黃毛小丫頭？想當初，老頭子我最想要做的，就是遊走於花叢，片葉不沾身。但是沒有辦法啊，我根本就無法擺脫這該死的宿命！”

龍炎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詫，但是很快又洇滅於無形。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你背後，其實還有其他人的影子在？”

白鬍子老頭兒瘋瘋癲癲的笑了兩聲，“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該死的其他人！”

這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自己無法操控自己的命運，而是被別人操控了之後，根本無法擺脫！

而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來歷究竟是什麼！？

所以才會這麼放浪形骸，所以才會表現得這麼不靠譜，這麼瘋瘋癲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