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你覺得……你配嗎？！”綰瑾隨手一揮，牢房內便多出了一張椅子。

她慢悠悠坐了上去，看向玄逸，用一種鄙夷到極致到眼神。

彷彿他是塵埃，毫不起眼的塵埃！

“玄逸，我是來看戲的。”綰瑾輕笑，眉眼彎彎，風華無雙。

“看戲？！”玄逸愣住，“瑾兒，你要看什麼戲？”

“看一出好戲。”綰瑾把玩着腰間系的玉佩，“看一出，天帝陛下落魄的好戲……”

“我給你看看外界的場景吧。”

她從懷中取出了一面銅鏡，扔給了玄逸，以高高在上的姿態。

玄逸心下的不安越來越濃，哆嗦着手將那面銅鏡接過……

鏡面如水，映着他蒼白的臉，形容枯槁。

水中波瀾一起，那鏡面一動……上面赫然出現了這樣的場景！

凌霄殿內，沒有天帝坐鎮，幾位帝君也不見了蹤影，風無痕帶着混沌界內的人，對神界肆意進行屠殺！

殿內眾神遊竄，神界風雲變色，浮雲攪動，天空黑沉如墨！

亂成了一鍋粥！

沒有主心骨的眾神，被風無痕玩弄於股掌之間……隨意欺辱，殺戮！

曾經金碧輝煌的宮殿，如今凌亂一片，慘叫聲不絕於耳。

滿地都是滾落的人頭，鮮血……

玄逸握着鏡子的手，顫抖得不成樣子！

這些人，曾經都是他的子民！

他統治神界數十萬年，從未遭遇過這樣的浩劫！

而今日這場浩劫，是他引起的！

若非因為他盲目地愛着綰瑾，又怎會出這樣的事情？

他被愛蒙蔽了心，害了神界的子民！

今日，便是三界的最大浩劫！

“哐啷”一聲，手中的銅鏡落了地。

並沒有摔碎，卻彷彿聽到了碎裂的聲音。

“瑾兒，瑾兒……你……”玄逸哽咽着，嗓音顫抖了半晌，不過擠出這麼一句，“你怎能如此？“”

綰瑾施施然摸了摸自己的髮髻。

她今日特地梳的同心髻，過去……玄逸最喜歡為她梳同心髻。

他說：綰髮結同心，恩愛兩不疑。

“玄逸，我會做這一切……都是你逼的！是你逼的！”綰瑾掐住了他的脖子，忽然激動得幾乎失語，“玄逸，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

可我也愛你……愛得不死不休。

這句話，綰瑾將其咽進了肚子里，沒有說出口。

“這神界中人，都是無辜的……”玄逸任由她掐着自己的脖頸，感受到窒息的感覺麻痹了他的神經，艱難地開口，“他們曾經是你我的子民，你為何忍心看他們無辜受戮？”

他的瑾兒長大了，他的瑾兒變得心狠手辣了。

可就算這樣……就算她做出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他還是愛她！

因為，罪魁禍首是他，他才是禍根。

“玄逸，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綰瑾捏住他的下頜，“你如今，不過是我的階下囚罷了！”

“階下囚……”玄逸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臟污的黑衣，黑色龍袍上，繡的金龍，看起來格外諷刺。

“瑾兒，我對你並無要求。只想問問你……孩子，究竟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