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葉舟差點歡呼起來，好不容易才壓下來，輕咳了一聲道：“那我先走了。”

顧未眠又點了點頭。

巫葉舟飛快地跑下樓去，直直跑到坐在樓下客廳沙發上的寧瞿若面前，對着他伸出手，想要跟寧瞿若來個擊掌。

寧瞿若微微皺了一記眉頭，不耐地擋開巫葉舟的手，問巫葉舟道：“怎麼樣了？”

問的當然還是顧未眠的情況。

巫葉舟哈哈一笑，“我出馬那還能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寧瞿若的手。

“啪！”清脆的擊掌聲。

寧瞿若不配合，他自己動手還不行嗎？

寧瞿若嘴角微微一抽，有些嫌棄地從褲兜里拿出一塊手帕來擦了擦自己的手，“我姐沒事了？”

“那可不……”巫葉舟擊掌了還不算完，又拍了拍寧瞿若的肩膀，“這一次還多虧了你細心，發現了未未的不對勁，你都沒瞧見她的臉都白成什麼樣了，還在那堅持工作呢，哎……再這樣下去怕是又要病倒。”

寧瞿若沒有管巫葉舟的囉嗦，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看向樓梯口。

顧未眠沒有下來，樓梯口依舊安靜。

他隨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巫葉舟趕緊出去，“我就不遠送了。”

巫葉舟：“……”

呵，男人。

他還想留下，可寧瞿若臉上是急不可耐，要是他再強行留下的話，估計也還是要被清出去，無奈轉身，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呢？留在這裡自取其辱嗎？

等巫葉舟走了以後，寧瞿若立刻上樓。

書房的門半開着，他腳步微微一頓，猶豫片刻，緩步走上前，敲門。

“進來。”

寧瞿若有些緊張地推開門，難得一次看到顧未眠沒有坐在書桌前，而是坐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也沒有拿書，也沒有拿筆記本，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好像身體的能量都被耗盡了一樣。

“姐。”

顧未眠一怔，從小憩中醒來，看向寧瞿若，死氣沉沉的眸子這個彆扭的弟弟，第一次叫姐姐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寧瞿若臉上再沒了曾經的桀驁和戾氣，只留下專屬於少年的青澀和不安。

顧未眠抿了一記唇瓣，略顯沉悶的臉暈開了一抹笑意，“不要擔心。”

寧瞿若聽到這句話，眼睛忽然就是一酸。

在失而復得以後，他一直都很不安，很焦慮，總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似乎隨時都準備化成一片霧氣隨風而去。

她第一次住院的時候他就被嚇壞了，可當時只覺得可能是什麼急症。

到後來，一次次病倒，身體肉眼可見地敗壞下去，他終於清醒過來，這個人一點活下去的意志都沒有，她心中好像只有別人。

為了霍硯，為了龐一沁，為了巫東籬，為了……他。

他沒有回應顧未眠的話，徑直走到落地窗前，金色陽光給他的臉鍍上了一層金邊，他好像從一個小惡魔變成了沐浴在陽光中的小天使。

就這樣默默陪伴。

顧未眠好奇地看着他，“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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