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聲音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能不能做個聲音分析，降噪處理什麼的？……”顧未眠話還沒說完，忽然察覺到了什麼。

聲音調到了最大，讓人難以忍受。

但……這段聲音中出現了一個變音。

“綿、綿……綿綿……你、你是個好孩子，跟、跟啟鈞好好過……”

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也可能是說話的人本身體力不支，氣息不穩。

顧未眠本以為這段話到這裡也就結束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孫子的脾氣，綿綿，保護好自己，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好好對自己，如果哪一天，你覺得走不下去了，你就離開他，我希望你過得幸福，你就是我的親孫女，一定要幸福……”

顧未眠臉幾乎貼到了鍵盤上，捧着筆記本電腦，整個人一動不動。

她眼睛微微濕潤了。

韓啟明察覺到顧未眠呼吸上的變化，他緊張地問道：“你怎麼了？”

顧未眠一隻手拽住了自己的胸口，“我、我需要一點氧氣……”

“掉頭！去醫院！”

顧未眠卻搖頭，“不……給我、給我一點時間。”

霍硯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暫停鍵，他動作溫和地將顧未眠從她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上扶起來，擁入了他的懷中。

“需要平躺嗎？”

顧未眠非常難受，也是在這個時候，車子到了拘押敖啟鈞的拘留所。

法院已經宣判，但敖啟鈞還沒有被轉移到監獄裡去。

對方几次確認，在這種情況下讓犯人與受害者見面是否合適，而顧未眠一直堅持。

雖然段西深、寧瞿若和霍硯，誰都不可能拒絕顧未眠的要求，特別是在她如此堅持的情況下。

可他們每個人在內心都不認同這件事情。

至於敖啟鈞會自殺？

比起顧未眠，他們覺得他們更了解敖啟鈞，他們從小站在權利頂端，不管是在社會地位層面，還是在朋友圈子了，他們都是人群的中心，他們掌控着話語權。

他們沒有那麼脆弱，雖然堅強有的時候比脆弱更加可恨。

但敖啟鈞絕不可能自殺。

霍硯最了解這一點，因為他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液。

他們被帶到會面室，只有顧未眠允許進入，霍硯作為陪同人員，爭取到了一個額外名額。

他們等在玻璃牆外。

可能是一分鐘，也可能是幾分鐘。

顧未眠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站了起來，敲門詢問站在門外的警衛，“敖啟鈞還沒有出來嗎？”

“抱歉，出了一點狀況了，今天的會面可能要被取消了。”

兩個警衛進來，請顧未眠和霍硯離開。

顧未眠眉心一皺，“他自殺了？”

兩個警衛臉上驚愕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我們先離開這兒好嗎？”

“他還活着嗎？”

“抱歉，我們不清楚具體情況，我們必須請你們離開了。”

顧未眠擰着眉心，跟着霍硯一起離開了會面室。

段西深、寧瞿若和韓啟明顯然也已經得到了消息。。

三個人都顯得很震驚，他們都沒想到敖啟鈞會真的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