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堅硬，絕不退步。

林至雲張了張嘴巴，看着顧未眠，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堅持這樣做，即便最後你查出的真相，你們也回不到過去了？”

顧未眠眼波猛地震蕩起來，眼睫微微一顫，臉上的肌肉都緊繃。

許久的時間。

她微微點了點頭，

“想過。”

她當然想過。

但是，她可以粉飾太平，或許霍硯真的沒有傷害霍未真。

或許霍未真就是單純病死的。

她也可以將那個夢，當成單純的一個夢。

那只是夢境中的霍硯。

她可以和霍硯在一起。

長久的感情，那一個沒有糊塗和忍讓。

“或許我不配。”

她這樣堅硬的性格，或許本來就沒有獲得愛情的可能。

林至雲眼圈紅着，看着顧未眠，慘笑，

“不是你不配，是霍總配不上你。”

他聲音沙啞，圓圓的臉上憤怒和不解逐漸褪去，剩下的只有冷淡和疏遠，

“霍總不過是一個霍家的棄子，而你，已經是段家的大小姐了，今天以後，霍總想要看到你，也要向你申請的。”

他的臉上帶上了一抹嘲諷冷笑，

“當然，你肯定不會見霍總的，作為正義的使者，霍未真的事情調查結果出來以後，你怕是還要代表正義親自審判霍總呢，對吧？到時候，你會殺了霍總嗎？”

不等顧未眠說話，他薄唇微勾，

“當然會了，畢竟你有這樣的能力，段大小姐，後會無期。”

他說完這句，沒再說什麼，轉過身快步朝着病房的方向走了回去。

留下顧未眠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的雙手收攏了。

巫葉舟剛剛從樓梯的方向過來。

他上來的時候沒坐電梯，而是在安全通道口等了許久。

男人緩步走到顧未眠的身邊，

“你……如果霍未真真的是霍硯動手殺的，你真的……”

顧未眠眼睫微微一顫，看着不遠處牢牢被關緊的房門。

她隻字未語，轉身按了電梯。

巫葉舟皺了一記眉頭，

“未眠？”

顧未眠抬頭，面無表情看了巫葉舟一眼，

“進來嗎？”

巫葉舟看了一眼身後，又看了一眼顧未眠。

現在走掉，不符合規定。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快步跟着顧未眠進了電梯。

規矩扔在一邊，他更擔憂顧未眠現在的狀況。

……

電梯門緩緩合上。

巫葉舟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未眠，查明真相是對的，我也會支持你。”

顧未眠蒼白的臉上微微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容，“謝謝。”

巫葉舟摸了摸鼻子，

“不過……如果真相是霍硯對霍未真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你真的打算要審判霍硯嗎？”

顧未眠剛剛有了幾分生氣的面容，忽然又緊繃了，面無表情看着巫葉舟，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巫葉舟被顧未眠這樣看着，頭皮有些炸，

“霍硯……於你來說，才是親近的那個人……對吧？”

顧未眠的聲音很輕，不帶什麼情緒，“所以尤靜書所有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就該被輕輕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