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玖一點也不擔心小艾完不成任務。
小艾不行,還有定北王府的四個侍衛大哥。
她憋了好幾天,背地裡幫梁景湛的忙,卻見不到人。
這對剛確定感情的小情侶來說,簡直不能忍。
天天看着,都不嫌膩歪呢。
杜筱玖蹲在定北王府後花園的小湖泊前,無意識的扯下一朵離岸最近的荷花。
一片,不去;
兩片,去……
沒一會兒,地上就殘荷一片。
威震天低頭聞了聞,見不能吃,又吐着舌頭卧在了湖邊。
亭子里的齊喧,眼皮直跳。
他見杜筱玖毀了一朵荷花不算,還伸手打算繼續摧殘,終於沒忍住。
“姐,你去唄!”
之前也沒見她多聽話。
杜筱玖頭都沒抬,悶聲說道:“寫你的策論!”
齊喧立刻不吱聲了,埋頭繼續在白紙上“唰唰唰!”
學習總是有成果的。
慕容王妃就他一個兒子,捨不得他吃苦,唯一的願望就是齊喧做個富貴閑人。
定北王自己埋頭造反事業,並不帶他玩。..
長而久之,齊喧離一個有理想的定北王世子,越來越遠。
杜筱玖不忍心看他繼續混沌,索性接過教育的大棒,每天逼着齊喧背書寫策論。
寫完,她也看不懂,直接交給慕容王妃。
兩個孩子這麼上進好學,慕容王妃也歡喜,便極為耐心指點一二。
齊喧又不笨,只不過沒人教而已。
他一點就透、進步神速。
杜筱玖被齊喧的勸慰,鬧的更加煩躁。
她回頭一瞧,齊喧乖乖坐在涼亭下寫策論,身後中秋和元宵,一個打扇,一個泡茶。
紈絝呀紈絝!
想她家梁哥哥,這會兒正趴在床上,孤苦難捱。
杜筱玖拽掉最後一朵荷花花瓣:單數!
嗯……
是單數去,還是雙數去來着?
單數……吧?
杜筱玖拍了拍手上沾的湖水,站起身。
“喧呀。”她嬌嬌糯糯喊了一聲。
齊喧手一哆嗦,筆下的一撇立刻歪了。
習慣了杜筱玖的獅子吼,對方突然這麼溫柔,他突然有點害怕。
杜筱玖衝著他莞爾一笑:“今天姐姐要考驗你的自制能力。”
“……”啥意思?
齊喧有點懵。
杜筱玖說:“看我不盯着,你能認真寫完策論不,姐姐肚子餓,先去廚房找吃的了,晚上見。”
“……”信了你的邪!
齊喧一陣惡寒,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沒有揭穿杜筱玖,揮揮手,又埋頭繼續奮筆疾書。
學習使他快樂,他愛策論。
杜筱玖繞過花園,直接進了自己的小院子。
探頭一瞧,小玉坐在廊下,安靜的做鞋墊。
真是個乖孩子。
威震天“嗷嗚”兩聲,衝到廊下一趴,繼續吐舌頭。
小玉起身,笑:“姑娘回來了。”
杜筱玖點點頭,走過去,突然來了一句:“也不知道青岩幹嘛呢。”
小玉臉唰的紅了。
她佯裝生氣,將身體扭到一旁:“姑娘,您是想伯爺了吧!”
杜筱玖笑:“要不,咱們過去瞧瞧?”
小玉剛要點頭,突然又猶豫:“小艾不在,誰保護您安全?”
梁景湛不讓杜筱玖出門,也是怕她被文皇后的人對她不利。
那次去鎮南侯府,有小艾和幾個侍衛大哥跟着,小玉能放心。
杜筱玖卻說:“梁哥哥在大門口,守着好多人警告我;若是咱們帶侍衛去長興伯府,我不要面呀?”
小玉無語。
姑娘的面子,總是在不可思議的地方維護。
杜筱玖不容她多想在,直接奪過對方手裡的針線筐,扔到一旁。
“走吧,本姑娘給你造福利,要知道珍惜。”要不,她一個人早就悄悄溜出去了。
小玉臉燙燙的,暈暈乎乎就跟着杜筱玖從後門出了定北王府。
被丟在院子里的威震天,吐着舌頭表示,不是主人不帶它。
天熱,它不願意出門。
長興伯府自梁家平反後,就很是低調。
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客人會上門,因此門房全躲在裡面納涼。
杜筱玖扣響西角門,一個清秀的門房探出頭,一看見她,當即眼睛亮了。
“姑娘,不對,郡主大人!”門房都沒有通傳,立刻殷勤的打開門:“您來看伯爺的?”
這不廢話嗎?
門房喜滋滋的將杜筱玖迎進去,然後就要往裡跑。
杜筱玖攔住他:“我自個兒進去,你忙你的!”
門房沒有多想,當即點頭。
長興伯交代過:杜筱玖的話,無條件的服從。
杜筱玖一路碰見的僕人,瞧見她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她有點迷惑。
長興伯府的人,這麼喜歡她的嗎?
當她踏進梁景湛的院子,更方了。
滿院子的東西,分類排好,堆的人都站不住腳。
杜筱玖臉都黑了,啥情況這是?
青岩正捧着厚厚的冊子,一個一個的吆喝,報給屋裡的人聽。
“赤金元寶00個,銀元寶00個,生金沙200萬餘兩、白玉九如意378支,嵌玉九如意908支,嵌玉如意0支,整玉如意230支;
白玉大冰盤個,碧玉茶碗99個,玉湯碗53個,白玉酒杯20個;
白玉鼻煙壺374個、漢玉鼻煙壺27個、小紅寶石383塊,大紅寶石280塊,藍寶石43塊、水晶杯20個、鏤金八寶床4架,鏤金八寶炕屏3架,赤金鏤絲床2頂、鏤金八寶炕床24張……”
杜筱玖聽到後,比她剛進家,看到富麗堂皇的長興伯府還震驚。
梁景湛搶了國庫嗎?
哪裡來那麼多財富?
“你們幹嘛呢?”杜筱玖直接走過去,輕聲問青岩。
青岩被打斷,剛要生氣,抬頭一見是杜筱玖,立刻變的恭恭敬敬。
杜筱玖就着他的手看冊子,眼睛馬上瞪的圓圓的。
除了狐皮貂褂,只房產就密密麻麻。
真搶國庫了!
屋裡的梁景湛聽不見青岩的聲音,問:“怎麼不念了?”
青岩咳了一聲,還沒答話,杜筱玖就一個箭步衝進屋子:“梁哥哥,你哪來這麼多不明財產?”
夭壽了,造反的銀子不愁了!
梁景湛本不害熱,但怕傷口感染,屋裡四角全擺了冰塊。
杜筱玖一進去,就感覺涼颼颼的。
梁景湛只有腰間搭着一條毛毯,其他地方全裸露在外。
他趴在塌上,專註的聽外面青岩報冊子。
咋一聽見杜筱玖的聲音,梁景湛條件反射般翻身、回首。
不提防,身上的毛毯滑落。
梁景湛驚呆,杜筱玖“呀”一聲尖叫後,立刻捂上眼睛,整個身體都羞紅了。
因為、這次……梁景湛真的什麼也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