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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春末。

diànyǐng學院女生寢室樓。

餘音隔着窗戶向下看了一眼,又回頭看向蘇辭,發現她依然挺直了背,安安靜靜的翻看着手上的書籍,這才躡手躡腳的繼續往下看去。

悅耳的吉他聲從樓下傳來,蘇辭好看的眉頭蹙了蹙,從桌下掏出一副耳塞,塞到耳朵里,隔絕了樓下的喧嘩。

看到她這幅做派,餘音心中好笑之餘,又多了幾分無奈,走過去扯下耳塞,又在她身邊坐下道:“小辭,我看這嚴明挺有誠意的,你真不答應他?”

“誠意?”蘇辭面露諷色,“不顧當事人的反感,天天在樓下彈吉他擾民就是有誠意?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在練吉他呢。”

餘音:“……”

拜託!我們學校有琴房的好不好!

再說了,就算嚴明閑的沒事兒干,也不用天天跑到女生寢室樓下練吉他啊。

“別鬧,我真覺得嚴明挺好的。你看,都被你拒絕一次了,還天天鍥而不捨的當眾跟你告白……唉,要是能有人這麼對我就好了……”餘音雙手合十,閉着眼睛幻想着。

蘇辭無語,拍下餘音的手腕,“都多大的人了,能別這麼幼稚嗎。”

“蘇辭!你可真討厭!”餘音羞惱的推了蘇辭一把,又撞了撞她的肩頭,“小辭,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嚴明嗎?我要是你,肯定早就答應了。”

蘇辭對嚴明的態度讓餘音很是不解,在她看來,嚴明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父親還是業內小有名氣的導演,怎麼看,都算是學校里拔尖的校草了,蘇辭怎麼就看不上呢?

蘇辭探手從床上扯下自己的大外套,胡亂的披在身上,“阿音,這幾天大家是怎麼說我的?說給我聽聽。”

“呃……”餘音的眼神遊移不定,就是不敢看向蘇辭,“其實,她們也沒說你啥,真的。”

“怕什麼,又不是你在說我,有什麼直說就是了。”蘇辭慢悠悠的整理着肥大的外套,雖然臉上還掛着笑,可聲音里卻透着冷意。

餘音不動聲色的往後面坐了坐,吱吱唔唔的道,“其實,其實真沒啥,就是……說你在故意吊著嚴明,還說你,說你,小辭,你可千萬別聽那些人的,她們就是嫉妒……”

“說我不識好歹,說我故作矜持,想利用嚴明抬高自己的身價,說我表面正經,骨子裡卻很放蕩,還說嚴明就是想跟我玩玩……”

“小辭,不是的!”餘音急忙抓住蘇辭的胳膊,“她們就是嫉妒你!嫉妒嚴明喜歡你,嫉妒嚴明對你這麼好,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阿音,這些流言都是嚴明帶給我的,他明知道他的行為會給我帶來困擾,卻還是那樣做了。他這麼做,無非是想利用輿論逼我就範。嚴明到底是誠心追求我還是想對我進行輿論綁架,這些你還看不明白嗎?更何況,她們說的也沒錯,嚴明就是想跟我玩玩而已。”

看着蘇辭平靜的眸子,再想想嚴明此人豐富而又精彩的情史,餘音頓時諾諾無言。

“那現在怎麼辦?要不……你再下去拒絕他一次?”

見餘音不再替嚴明說話,蘇辭也不再多費口舌,“也好,我先去打發了他。”

蘇辭起身,拿過床邊的晾衣架,又在餘音驚愕的目光中,幾下扯成一根金屬條,試了試手感,這才不緊不慢的朝寢室外走去。

餘音唬了一跳,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小辭,你,你,你要動手?嚴明可是嚴正榮嚴導的兒子!我們以後也要進娛樂圈,你就不怕他給你穿小鞋啊!”

“阿音,我有分寸。”蘇辭掩下眼底的冷色,嘴上卻愈發溫柔的道,“放心,嚴導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記恨我的。”再說,嚴正榮馬上就要自顧不暇了,哪還有時間找別人的麻煩。

餘音忍不住扶額,蘇辭這是真的想揍嚴明一頓?

還真是……簡單粗暴!

“小辭,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事了?還是說,你不打算進娛樂圈了?”

“我沒事兒。”蘇辭暗嘆了一聲,抬手拍了拍餘音的胳膊,“嚴明不是好人,我要是不儘快跟他撇清關係,以後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呢。我先下去了,你在寢室等我。”

餘音眼睜睜的看着蘇辭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來不及多想,也急忙追着她往樓下跑去,“小辭,等等我,你冷靜一點兒,可千萬別動手……”

雖說京城的四月天溫度並不算低,愛美的女孩兒也早已換上了薄春裝,可蘇辭依然穿着那件常年不離身的肥外套,以及那條垮到大腿上的寬大褲子,這身打扮,行走在měinǚ如雲的diànyǐng學院里,還真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感覺。

好在蘇辭身材高挑,不合身的衣服掛在她身上,倒也穿出了幾分窈窕感,行走間,頗有幾分走台的架勢。也幸虧她有張美的動人心魄的臉,否則,四大校花之一的名頭是無論如何也落不到她的頭上。

只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美人兒再漂亮,披條麻袋,顏值也得大打折扣。

蘇辭一向心大,不在乎這些虛名,再加上平時為人低調,另外三個校花之間的戰火也燒不到她身上就是了。

當然,這些都是以前的事兒,自從蘇辭拒絕了嚴明的表白,名聲就一落千丈,儼然成為全diànyǐng學院女生的公敵。

畢竟嚴明長得人模狗樣的,再加上他有個當導演的父親,自然就成為全校女生心中的金大腿了。

大家不怕這條大腿情史豐富,花心好色,就怕他突然收心養性,只對一個人鍾情。

那樣,大家公用的金大腿不就成了一個人的金大腿?

所以,自從嚴明大張旗鼓的追求蘇辭後,綠茶婊,白蓮花,心機婊……等等一系列不好的詞彙都落在了蘇辭的頭上。

這些事兒,前世也發生過,只是蘇辭生性清冷,不善於交際,面對嚴明的追求更是不懂得該如何拒絕,被流言圍攻後,整個人也愈發的孤僻。再加上嚴明見蘇辭並沒有直言拒絕他,就更是處處以蘇辭的男朋友自居,時間久了,蘇辭倒也慢慢接受了嚴明的存在。

只是,嚴明並不是蘇辭心心念念的良人,而是逼迫她走向地獄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