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朱攸寧無奈,只能入鄉隨俗,怕白氏心裡積怨,待會兒見了老太君面上不好看叫人說嘴,就轉而問起來壯哥兒上學的事。

白氏猶豫道:“壯哥兒現在還小呢,我還想再多帶兩年,再送去學堂不遲。”

“這不合適,娘,壯哥兒也七歲了。不小了。再晚兩年上學未免遲了一些,何況早些入學,學着與人相處,這對壯哥兒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白氏的眉頭擰成疙瘩,“可我就是不放心啊。這個宅子……不一定安全,我現在是提心弔膽,生怕他出一點問題。要不讓壯哥兒去跟着你爹讀書?不進朱家家學?”

朱攸寧覺得壯哥兒跟着朱華廷依舊會被保護過度,她怕他被養廢了,一個男孩子過於嬌慣寵愛就會少一些擔當。可是白氏擔心的卻是壯哥兒的人身安全。朱攸寧覺得白氏的擔心也不無道理,至少跟着父親,壯哥兒學業上不會被耽誤,安全也能有保障。

“這事娘回頭再與去爹商量商量吧。”朱攸寧畢竟只是壯哥兒的姐姐,沒法幫他做主。

白氏見朱攸寧沒直接反對,悄然鬆了一口氣,笑着道:“你爹應該也答應的。”

白氏怕她反對的模樣朱攸寧哪裡看不出?

想起前些日白氏情緒控制不住時說的那些話,朱攸寧覺得自己着實不應該將手伸的太遠,不能將母親逼的太緊了。

母女二人說笑着去了上房。

二太太溫氏帶着鳳堂嫂、廣堂嫂和十一小姐朱攸宵已經先來了,正殷勤的服侍老太君漱口擦臉。

三太太這時還沒露面。

溫氏語帶嘲諷:“大嫂來的早啊。要是等着大嫂來服侍,老太君這兒怕是臉都洗不上呢。”

白氏咬了咬唇,心裡憋着火,臉也漲紅了,想反唇相譏,又怕跌了身份。

朱攸寧笑道:“這些年我們不在家,二嬸在祖母身邊盡孝着實辛苦了。只是祖母身邊的丫鬟婆子都哪裡去了?三嬸也快來了吧?”

老太君屋裡的人都在。

朱攸寧這麼一說,這些人都看向了溫氏。

溫氏為了打擊白氏,卻將他們這些人說的跟擺設一樣,更何況三太太溫柔恭順,雖不得寵,卻也始終風雨無阻的來老太君身邊立規矩,反倒是溫氏躲懶的時候多。

下人們心裡都在嘀咕。

溫氏也被噎的一陣鬱悶。

白氏聽的心裡暗爽,想着自己或許也可以學學女兒,既回了朱家,也不能處處都要女兒來維護才是。

朱攸寧拉着白氏給老太君行了禮,“祖母。”

老太君笑的前所未有的慈愛溫柔,“快起來吧。我吩咐了小廚房預備早飯,帶了你的份兒呢。待會兒你們姐妹就陪着祖母一起用。”

朱攸寧笑着點頭:“我也許久都沒與祖母和姐妹們一氣吃家常飯了。我回來了,偏姐妹們都出閣的出閣了,八姐說了好親事,也快成婚了吧?”自然而然將話題扯到朱攸宣身上。

朱攸宣自小就養在老太君的身邊,自然有些優越感。但現在面對朱攸寧優越感全無,只剩下交好的心。

“九妹妹說的是。可惜你回來了,我也快出閣了。”

神色無限悵惋,看的朱攸寧都快相信她們倆真的很熟了。

“到時妹妹一定給姐姐送份大禮。”

“那就多謝妹妹了!”

朱攸宣喜形於色,暗討:朱攸寧多有錢啊!長安錢莊的東家啊!她送的“大禮”一定很“大”。

溫氏撇嘴翻了個白眼,還是老太君身邊教出來的,就這麼眼界淺,也不怕寒磣。

眾人都看到溫氏的模樣了,但大家都裝作沒看見,老太君對着鏡子扶了扶斜插着的翡翠頭簪子,便撥開溫氏的手站起來,吩咐道:“擺飯吧。”

大丫鬟石榴應了一聲是,快步出去吩咐了。

溫氏追在老太君背後,一手虛扶着老太君,像是怕她跌倒,另一手還理了理老太君沒什麼褶皺的肩頭。

“老太君,三太太來了。”

下人回了一聲,三太太徐氏就快步走了進來,一見白氏和溫氏都來了,訕訕道:“給婆母請安。是媳婦來遲了。”

其實她是準時來的,只不知今天為什麼溫氏和白氏都像是在比賽誰來的早一樣。

老太君並不與徐氏計較,只隨意擺了擺手。

丫鬟婆子抬着黑漆食盒進來,將早餐擺在了八仙桌上。

老太君就笑着道:“八丫頭、九丫頭、十一丫頭,都來陪着祖母一起用。”

“是。”姐妹三人齊齊應了,依着身份分別落座。

老太君笑的尖牙不見眼,溫和慈愛的彷彿換了個人似的,連連點頭道:“好,好,我就喜歡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年輕,朝氣蓬勃,一個個都像花骨朵兒似的。你們多陪着我這老婆子,我也能年輕十歲。”

朱攸宣笑起來:“祖母說什麼呢,您那裡老了?”

“就是,老太君還年輕着呢。”溫氏在一旁湊趣。

白氏和徐氏都站在老太君的另一側,拿公筷為老太君布菜。

老太君就招呼三個孫女多吃一點。

朱攸寧吃的心裡不舒坦。

她做女兒的可以坐下吃,親娘卻餓着肚子在一旁伺候夾菜。

雖然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很多年了,也知道大戶人家有這個規矩,可親眼看到白氏立規矩還是第一次,朱攸寧心裡有些別彆扭扭的。

朱攸寧本來吃了飯就想走,偏偏老太君心情很好的挽留,她無奈只能陪着老太君和家裡女眷們一起打葉子牌。

就在朱攸寧學着適應內宅生活時,原本的朱家錢莊,現在的長安錢莊朱家分號後院里,幾個人湊在一起,正低聲嘀咕着。

“咱們可怎麼辦?如今這產業都被吞併了,咱們往後還有活路?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朱攸寧那個小丫頭手黑的很,她自己親叔叔都被她氣的病一場,何況我這個堂叔父。”

說話的人年約四旬,面容算的上英俊,只是眼袋下垂,皮肉鬆弛,蓄着長須好歹多添了幾分穩重,如果朱攸寧在一定認得出,他正是四房的四老爺朱華駿,當初朱攸安就是過繼去了他那,卻被他和四太太捉摸着當做瘦馬來養。

聽朱華駿這麼說,許大掌柜低着頭並不言語。他好歹跟着朱攸寧一段時間,知道朱攸寧的為人。

可其他幾位在朱家錢莊任職的朱家旁系子弟卻不這麼想。

“可不是嗎,說什麼合并,其實還不是吞併?咱們這些人怕不是要被當做礙事的絆腳石一腳踢開!咱們好歹在錢莊做了一陣子了。往後誰能給咱們負責?”

搜索,看的書!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