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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靈和畫眉也看到了李拓北,不由得緊張起來:“姑娘,咱們怎麼辦?”

“要不咱們快逃吧,趁着李公子還沒看到您。”

“是啊姑娘,咱們從後院走,沒有人會發現的。”

朱攸寧一抬手,略微想想,便道:“咱們為什麼要逃?”

“您不是不想讓人知道……”

“逃才心虛呢,這裡是錢莊,他們能來鬧事,我就不能是來存錢的?萬一咱們從後院出去,被那群人的侍衛隨從看到,到時候問起來才解釋不清。”

百靈和畫眉聽的有道理,都點了點頭。

朱攸寧便整理心情,帶着百靈繞過樓梯,徑直往前廳走去,打算繞過圍觀之人身後的空隙,走正門出去。

她一到前廳,李拓北就看到了她。

雖然有些驚訝她來存錢,但想到她私下裡幫一些朱家的叔伯長輩保存那些銀子,還承諾沒有損耗,再想想長安錢莊存錢還有利息,李拓北便瞭然了。

可是眼瞧着扣肉和醋魚在前面與大掌柜爭論,自己也算是富陽縣半個熟人,卻帶着一群人在這裡“鬧事”,竟然被朱攸寧撞了,李拓北竟覺得有點尷尬。

萬一她來問,知道了原因,將他當成個肆意恣睢的紈絝怎麼辦?

李拓北的心砰砰直跳,就見朱攸寧遠遠地對他抿着嘴笑了一下,點了下頭,就帶着兩個丫鬟從正門出去了。

李拓北倏然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剛才起他竟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李洛看了看正門,又看看李拓北,有趣的壞笑起來,“唉,剛才那個是誰啊?”

“什麼,誰?”李拓北警覺。

“就是剛才那個穿紅襖裙,長得像個娃娃似的小姑娘,是誰啊?她為什麼衝著你笑?”

李拓北暗自咬牙,面不改色的道:“沒有啊,你看錯了。”

“是嗎?”李洛回頭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想起來了,咱們初見面時,你與個老者吵嘴,這個小丫頭就在旁邊。那應該是朱家布廠的門面。那小丫頭會出現在那裡,說明她是朱家人。”

李拓北冷着臉看着李洛。

他太了解京城這些紈絝的做派了,在他們眼裡,人命如草芥,怎麼玩都可以,就是鬧出了事兒賠銀子的賠銀子,強權壓迫一下也沒有人敢有異議。

這些人本來就都是一些遊手好閒的二代三代,若是誰家姑娘被他們盯了,後果不堪設想。

李拓北打定主意不透露消息,就只道:“你看錯了。”

“嘿!這還護食了?”李洛搖着扇子哈哈大笑起來,引得身旁的邵文清、楊晉等人也看了過來。

李洛用扇子點着李拓北的肩膀。

“沒事,你不說也不打緊,爺有的是本事去查。”

跟在一旁的朱彥鳳、朱彥丘和朱彥嵐才剛是看到朱攸寧的,也聽到了李洛與李拓北的對話。

朱彥鳳和朱彥丘都在猶豫。

朱彥嵐卻嘴快的問:“李公子問的是才剛出去那個穿紅襖的丫頭?”

“你知道她?”

“自然知道。”朱彥嵐頂着李拓北吃人的目光,賠笑道:“那是我家長房大老爺家的嫡女,在族中行九,算是我的堂妹。”

“哦?堂妹就是堂妹,什麼叫算是?”

“因為她父親前年秋闈時夾帶作弊,已經被我祖父逐出家門了。他們一家子現在都住在外頭。”

李洛聞言,便笑着道:“你不錯,你叫什麼?”

朱彥嵐心中一喜,他這下子也算與蔡知縣家的親戚認識了!

“在下朱彥嵐,族中行五。”

“哦,我記住你了。”

李洛笑吟吟又轉回身,看着面色鐵青的李拓北,道:“看見沒,人家親堂哥都不緊張,你亂緊張個什麼勁兒?回頭我親自去與朱家的老頭子說,要個丫鬟在我身邊跟着,他必定巴巴的給我送來。”

李拓北直視李洛,前所未有的嚴肅道:“你們喜歡玩,可以滿天下四處去尋樂子,也可以去胭脂巷裡一擲千金,愛怎麼玩都可以,你問人家一個小姑娘做什麼?”

“因為你跟她很熟。”

“我與她不熟。”

“不熟你還護着?給我說說,她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李洛又嬉皮笑臉起來,八卦的攬着李拓北的肩。

李拓北並不想開口。

可是事情已經逼到這個份兒,若讓李洛自己去查,或者讓朱彥鳳那群人開口,那就還不如他來說了。

李拓北撥開李洛的手,鄭重的道:“你要問,告訴你也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打擾她們一家的生活,不能收她做丫鬟,不能干涉她的自由,不能害她和她家人的性命,話從我口中出,從你耳中入,你聽過了就算了。行不行?”

“還從來沒誰跟我說過這麼多不許呢。罷了罷了,答應你了。”

“不反悔?”

“不反悔!我李洛吐唾沫是個釘,我會反悔?”回頭吩咐醋魚和扣肉,“走了,人家東家既然不在,就改天再來,吵什麼吵!”

隨即攬着李拓北的肩就往外走。

醋魚和扣肉被訓的一呆,才剛他們分明是聽了李洛的吩咐辦事,現在又被倒打一耙,都有些委屈,不過也不敢多言,低聲與方大掌柜道了罪,就跟了一行主子。

看着李洛和李拓北勾肩搭背的走在最前面,平遠侯府六小姐穆錦華拉了一下胞兄穆羽的袖子,低聲道:“那位李公子到底什麼來頭,為何殿下對他如此另眼相看?”

穆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穆錦華挑了下眉,笑着跟了李拓北,嬌笑着道:“李公子,咱們接下來去何處?”

李拓北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問你們李公子吧。”

穆錦華的笑容一僵,腳步慢了下來。

定國公府三小姐邵靜寧和忠勇侯府二小姐楊玉對視了一眼,都嘲諷的笑。

一行人緩緩步行,隨從護衛等人都趕着空馬車遠遠地跟在後頭。

李洛就開始追問起來。

李拓北無法,只得道:“朱小九的父親朱大老爺雖說被傳出夾帶作弊,但他本人品性高潔,敦厚溫良,才學過人,又有慈悲心,我看其中必定是有人陷害,只是現在還沒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