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白老太爺聞言,臉上的褶子都笑的堆了起來,搓了搓手道:“這還不是都要感謝老哥你的提拔?朱梓晨敗壞門風,做他的岳父我都嫌丟人,就是上頭那位爺不發話,我也是要想法子收拾他的。”

孫大掌柜聞言,就笑着湊到白老太爺的跟前,壓低了聲音好奇的問:“唉,你那時讓你閨女強行滑胎,你就不心疼?”

“當然不!”白老太爺義正辭嚴的道,“那是個不乾不淨的孽種,我的女兒,我寧肯當柴火燒了也不留着她敗壞家風!若不是其中出了一些變故,魯知府那日又橫插了一腳,我早就將那孽種一碗湯藥送走了,我閨女乾淨,也能叫那位爺心裡舒坦不是?”

孫大掌柜聞言笑了起來,“好!老白你果然是條漢子,夠果斷,我沒有看錯你!”

白老太爺聞言心裡也極為敞亮,能得到上頭那人的重用,他往後都有了依靠,還愁白家不發達?”

朱攸寧跟隨父親去了劉老爹處,先送了糧食和肉,又幫着在那小院做了一會兒活。

劉老爹是個真正心善又高尚的人,他不算富裕,也只能說是小有資產,可他卻能將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養活這一院子的鰥寡孤獨。

朱華廷看後當真是深有感觸。

朱家那般富貴,朱家養活幾口人?

大筆的銀子拿來謀利,利益越多,反而越心黑。

反觀劉老爹與朱家人的品性卻是截然相反。

回家的路上,朱華廷牽着女兒的手一直沉默。

朱攸寧一路上都在謀算錢莊和布廠的事,也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朱華廷忽然道:“福丫兒,你覺得是你祖父厲害,還是劉老爹厲害?”

朱攸寧眨眨眼,笑道:“若論賺銀子,當然是祖父厲害。”

“小丫頭。”聽她這麼說,朱華廷笑了起來,“你記着,一個人厲害不厲害,不是看他擁有多少財富,而是看他憑一己之力養活了多少人。”

朱攸寧聞言,許久才認真的道:“爹爹說的我懂。您說的是價值。像劉老爹那樣,雖然自己沒有多少錢,也沒有過什麼驕奢的日子,可是他實現的價值遠遠要比朱家那些錦衣玉食的人多。”

朱華廷想不到朱攸寧會理解的如此精準,不免欣慰的笑了起來。

他家女兒帶給他的驚喜是越來越多了。

父女二人回到家,就各自忙碌起來,朱華廷照顧朱攸寧之餘,開始每天都去劉老爹那裡幫忙。

他現在雖有功名,可仕途止步於此,便也不想着再讀書,滿腔所學倒不如教給劉老爹那裡的孩子們。

是以接下來的幾天,朱華廷都無償的在劉老爹處教導孩子們認字讀書。

朱攸寧則是連天的去錢莊坐鎮,若是平平常常的存銀子取款,她便也不多言其他,只是讓所有人面前都混了個臉熟,讓人知道她是錢莊的主事者。

而遇上那些因為銀錢損耗而抱怨,甚至是發生衝突的,她便在勸解之餘告訴那些人。

“你將銀子存在此處,雖不收取代管費,但也要面臨銀子的損耗。倒不如你將銀子存在我這裡,以我私人的名義為你保管,你存一百兩,取時我就原封不動的給你一百兩,如何?”

她的這番話說出來,並不是人人都相信。

有人覺得是無稽之談,有人對她抱有懷疑,還有人覺得她是小孩子信口雌黃。

當然,也有人半信半疑的問她:“我將銀子存你這裡,萬一你帶着銀子跑了呢?你爹是誰咱們朱家可沒人不知道。”

朱攸寧當即便對這位旁支的族叔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爹被逐出家門,我沒有,我還依舊得我祖父的重用,我為什麼要逃?

“你將銀子存在我這裡,若是隨時來取,我保證讓你存多少就可以取多少,絕對不會出現損耗。若是你保證定期存兩年以上,我還會按照比例給你利錢。當然,你若是明明說定期存兩年以上卻失約,那就你按照比例給我利錢。”

“你這說法有趣,可是這樣你不是要賠本?損耗的部分你可是要自掏腰包來補的。”

朱攸寧聞言只是笑而不語。

這位族叔搖了搖頭,沉思了半晌,當真就在朱攸寧這裡存了五十兩,將一旁的許大掌柜看的嘴角只抽。

這位九小姐,是來搶自家生意的!

朱攸寧吩咐許大掌柜親手給這位族叔開了朱家的存票,隨即在存票上蓋了她自己的私章。

“有這個章,你隨時用銀子,隨時來找我便是。”

那位族叔笑了笑便告辭了,並且與人吃酒時,還提起了這件事。

如此一傳十,十傳百,許多人都知道了朱九小姐以私人名義替人存銀子,可以保證無損耗,若存的久了還有利錢可拿。

不過三天下來,就有許多人到朱攸寧這裡來打聽此事。

原來的朱家錢莊只面向朱家內部,如今來打聽的人竟還多了許多外人,朱攸寧都態度溫和的為人解答。

而三天過去了,四房的四太太和四老爺,並未有絲毫的表示。好像朱攸宓帶着人陷害朱攸寧的事情根本就不曾發生。

這天在錢莊里閑着無聊嗑瓜子,就聽見兩個來跑腿替主子存銀子的小廝閑聊。

“哎,你聽說了沒有,四房據說是鬧鬼了!”

“你說哪家的四房啊?咱們家可是有四位老太爺呢。”

“我說的自然是四老太爺的家的四房啊,我聽說,四房太太這兩天都嚇出病來了,每天只要一躺下睡覺,地底下就有敲棺材板子的聲音。”

“天啊,這怎麼可能!朱家可是百年世家,蓋房子哪裡會不考慮這些,地底下怎麼可能有棺材!”

……

朱攸寧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端起茶吃了一口漱漱口,笑了起來。

等了三天,終於有動靜了。

當晚亥時三刻,趁着朱華廷已然睡熟,朱攸寧就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帶上了火摺子悄然翻窗子出了門,從柴垛里抽出自己事先預備好未點燃的火把,就踏着月色往後山去了。

來到當日她掉進陷阱的附近,朱攸寧放緩步伐,小心翼翼的往上走,遠遠地就聽見有鐵杴挖地時的聲音,似乎還有人在說話。

她想着果然如此,剛想尋個無人之處藏身,忽然就被人從背後一把捂住了嘴,拉着她進了一旁的灌木叢後。j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