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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攸寧被燕綏拉着拐過月亮門,又沿着游廊一路向前,穿過一個院落,右轉穿過個海棠門,再左轉直走片刻,在一排後罩房的門外停下腳步。

朱攸寧甩開手,“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燕綏忙豎起食指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朱攸寧無語的瞪他。

大冷天的,一流小跑步下來,朱攸寧披着狐腋披風還覺得冷,微快的呼吸在面前形成一片白霧。

反觀燕綏,穿着室內穿的道袍,還一副不怕冷的模樣,還敢笑的那麼惹人厭。

燕綏轉回身,輕輕推開一道門,隨即對朱攸寧招招手,示意她跟上。

朱攸寧心下好奇,反正來都來了,便也隨着燕綏放輕腳步走進了那扇門。

這是個不甚寬敞的房間,窗戶上的紙糊的很厚,光線特別昏暗,屋內有一張能睡一人的暖炕,對面擺着一張書桌,桌面上側放了一個木箱。其餘的便沒有多餘的擺設了。

燕綏拉着朱攸寧的袖子,將她按坐在了正對木箱處的炕沿,將箱子的一側掀起來,指了指裡面的斜放着的一面銅鏡,低聲以氣音在朱攸寧耳邊道:“你自己看。”

朱攸寧揉了一把被熱氣呼的發癢的脖子,一臉震驚的看着那個箱子里放着的鏡子。

鏡子里倒影出來的竟是另一個房間的模樣!

潛望鏡!

朱攸寧看了看鏡子,又看看燕綏,壓低聲音意味深長的道:“偷窺?想不到你是這種人啊……”

燕綏送了她一個白眼,扳正了她的小腦袋,示意她繼續看,他則也擠過來一同看。

鏡子里映出的應該是個書房,一張寬大的紫檀木畫案後是一排書櫃,上頭擺滿了各種書籍,畫案上筆墨紙硯齊全,地上擺着個白瓷的大瓮,裡頭插着高矮不一的捲軸。

此時,正有個身穿紫色錦緞褙子,身姿窈窕凹凸有致的女子側坐在畫案後的圈椅上,她的容貌雖在銅鏡里看不清楚,從輪廓卻看得出應該是個妝容精緻的美艷女子,年齡在十**歲左右,從髮型來看便知尚未出閣。

她此時正身長了一直手臂,白膩的柔荑輕撫着一個青年的胸膛!

那青年的容貌也看不清,穿的是伯府小廝統一的暗黃色短褐,五官應該是生的很端正的。

女子伸手去摸他,小廝縮着脖子,想躲又不敢的模樣。

朱攸寧不由得大吃一驚,壓低聲音問:“這是誰啊?”

燕綏的聲音就在她耳畔,“我未婚妻。”

朱攸寧:“……”

想不到李拓北說的是真的。那位姜閣老家的獨生女兒,竟然真是的是個風流的女子。

朱攸寧不由對燕綏心生同情,還沒過門的媳婦送他第一個禮物,竟然是綠帽子……

這時,姜小姐那邊已經將手伸進了小廝的褲子。

小廝提着褲腰扭捏着掙扎,但是掙扎的力道並不大,低沉的聲音帶着一些氣喘,隔着一道牆傳了過來,在朱攸寧這裡能隱約聽的清楚。

“姜小姐,不行,不行,呼……我家伯爺怎麼也是聖上眼前的紅人,您這樣,這樣做,是對我家伯爺的不忠,您要將伯爺至於何處?您快放了小人吧!”

“怕什麼。”姜小姐的聲音嬌軟柔膩,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某種柔滑的甜品,說出的話卻句句夾着刀子。

“他燕瀾清算個什麼東西?他就算再紅,能紅的過我父親?在我眼裡,他連條狗都不如!不過是用阿堵物迷了聖上的眼,專門會溜須拍馬罷了!再紅他也是個商人,是卑賤之軀!

“你乖乖的,跟了我,我不會虧待你的。今兒的事莫說他不知道,就是他知道了,你問問他敢說半個不字嗎?”

說著那隻白膩的手就動作起來。

朱攸寧簡直沒眼看,急忙將那盒子扣上了。

她雙頰通紅,眼波含水的瞪燕綏。

燕綏也有些尷尬,站起身對她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率先悄悄地推門出去。

朱攸寧也忙跟上去。

二人一路無話,穿過一個庭院來到另一個溫暖的花廳,朱攸寧才道:“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好興緻,居然有心思偷窺這種事。”

燕綏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的道:“怎麼,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

朱攸寧一時語塞。

她與燕綏認識這麼多年,他雖然善謀劃,卻並不是個有壞心思的人,人品是值得信賴的。若說今日的事是燕綏安排,她是不信的。

燕綏道:“我今兒得閑在家,本來想在書房寫寫字,下人通傳說她來了,我聽着心煩,本來只是不想見她,讓梁慶將她打發了,誰知她那個跋扈的性子一上來,竟然直接到書房,我當時就從暗門躲到咱們剛才那個房間去了。

“本來我想她見不到我,也就走了。誰知道她竟偏要留下等我。

“那個小廝名叫竹葉,是我在京城建府之後梁管家安排的。並不是我的心腹之人。他生的算是壯碩英俊。所以管家安排他在外院負責待客添茶的事。

“姜小姐在我書房,自然是竹葉來上茶,結果一見到竹葉,姜小姐表現的就不太對了。

“我原本就聽說過,姜小姐的名聲似乎有些不好。但是我之前想,一個閨閣女子,這種不好的名聲極有可能是謠傳。也不一定當真。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讓我看了個清清楚楚。她先是與竹葉搭訕,又言語撩撥,簡直比那些慣於章台走馬的風流公子還要純熟,我真是……

“不知不覺讓你久等了,是我的不是。”

說到最後,燕綏鄭重的給朱攸寧施禮,“你我多年的交情,若非今天我着實被震驚到了,也不會將你怠慢了那麼久。”

朱攸寧聽了,也還了禮,道:“誤會說開了就好,我也沒真的往心裡去。”

燕綏聞言,原本還很鬱悶的心情突然轉好。

沒往心裡去?

他今兒要是不好好道歉,往後小貓肯定不會理他了!

不過這話燕綏不會說,便道:“那是你寬宏,你不生氣就好。”

“我倒是次要,只是你的婚事怎麼辦?這樣的女子,你怎麼選了她呢?”朱攸寧看着宛若美玉一般無暇的俊美青年,不由得扼腕:“你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