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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肉叉着腰輕蔑的道:“說你蠢你肯定不同意,我要是不安好心,現在這解封的事情早就像第一次的時候那樣砸了!可現在的結果是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

的確,扣肉當時那一狀,正好證實了陳校尉的確收受賄賂。而方青天恰好最深惡痛絕的就是行賄受賄之事。方青天看着陳校尉不對,加之輿論的壓力,必定會勒令解封。

在場之人都是聰明人,這時都想通了。

大家的目光掃過扣肉那趾高氣昂的小圓臉,隨後就看向了他身邊端坐吃茶的朱攸寧。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朱攸寧身邊的小廝吧?

“所以說這件事是朱家小姐吩咐的?”林會長猶豫的問。

不等朱攸寧回答,扣肉就已哈哈大笑着道:“那是自然,我家小姐深謀遠慮,智謀無雙,我們一去臨山縣,就遇上了同樣擱置在碼頭上的方青天,小姐與方青天說了幾次話,便料定了後頭的事,立即叫我回杭州來給陳校尉送禮,大張旗鼓的讓陳校尉不要解封,那陳校尉也是得到閣老的吩咐才不解封的,他自來就要這麼做,我的禮他拿的完全不費勁兒,所以才有了後來公堂上的鐵證。”

大家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當時去臨山縣看熱鬧的大有人在,看到扣肉在公堂之上撒潑耍混潑髒水的人有很多。而如今扣肉跟在朱攸寧身邊進來開會還是第一次,顯然是作證來的。

當初林會長的意思是誰能解封了那座山,並且證明是自己做的,御賜的玉如意和名譽會長的腰牌就是誰的。

如今人家小姑娘做到了,他們就該履行承諾了。

在場年長之人還好一些,反正起初玉如意也沒有他們的份兒。

可年輕一輩的各家才俊們心裡就不是滋味兒了。

想不到最後頭籌竟被朱攸寧一個小姑娘給摘去了!這叫他們這些做哥哥姐姐的往後哪裡有臉面在外頭海吹自己的能耐?

年僅八歲的杭州商會名譽會長,這話說出去,豈不是將杭州商會年輕才俊的臉都給打了?

眾人嫉妒的簡直無以復加。

林會長等老一輩的想清楚前因後果,卻覺得杭州商會後繼有人,管他成事的是男還是女,總之他們將事情辦成了,這就是杭州商會的本事!

林會長笑眯眯的道:“既如此,將御賜的玉如意和名譽會長的位置都給了朱家小姐,大家都沒有異議吧?”

這話問的,誰有臉說有異議?

本事沒人家一個小姑娘大,卻好意思跟人搶功勞嗎?

朱攸寧這時站起身,端端正正的給林會長行了禮,嬌嬌軟軟的聲音聽起來就覺得這小姑娘十分乖巧。

“林會長,玉如意我手下,只是我年紀尚小,這名譽會長的位置我覺得還是讓我祖父來作坐比較好,不知道各位老闆各位長輩意下如何?”

一聽朱攸寧這麼說,他身旁不遠處的燕綏險些將茶噴出來。

這個小鬼機靈!

一個年紀小好擺弄的名譽會長,和一個老奸巨猾的名譽會長比較起來,這些人會接受哪一個,已經不言而喻了。

她這是將禮數周全到極致,既表現了孝心和謙虛,又堵死了朱家人的嘴,讓他們無法非議她,真是夠狡猾的!

果然如燕綏所想的,林會長和幾個德高望重的老闆相互對視,林會長就笑了起來,“朱小姐果真是又孝順又識大體。只是咱們先前就已經說定了,誰能辦成這事,誰就能的道玉如意,誰得到了玉如意,誰就是杭州商會的名譽會長。先前已經定下了的,就不好再反悔了。”

“是啊,朱小姐也不要太過自謙,雖然朱小姐年紀小,可你的本事可不小,這個名譽會長你做的實至名歸。”

“朱小姐的孝心相信朱家老太爺必定會歡喜的。但是該是你的榮耀,你也不要推辭了。”

幾位老闆苦口婆心了一番,朱攸寧只好勉勉強強的答應了。

這時,那擱置在大紅黑絨錦盒裡通體碧綠的祥雲玉如意,和象徵著杭州商會名譽會長的海棠形腰牌,就被人一併捧了上來。

林會長親自將這兩樣物件交到了朱攸寧的手中,在眾人的掌聲之中,朱攸寧團團行禮,將東西交給了身後的扣肉和飛龍湯拿好,就與到身邊來恭賀的年輕才俊們寒暄起來。

大家熱熱鬧鬧的用過了宴,離開林府時已是天色漸暗時。

朱攸寧披着件大紅鑲白兔毛的雪褂子,頭上帶着個同色的觀音兜,打扮的大娃娃似的,帶着扣肉和飛龍湯告辭離開了林家。

她並未立即上車,而是站在街角僻靜之處靜靜等候。

不多時,就見披着一件墨藍色披風的燕綏帶着燕管家和燕飛從裡頭出來。

朱攸寧立即揮手,喚道:“燕公子,這邊。”

燕綏尋聲看去,看到她站在陰影處的小身影,便笑着走了過去。

“怎麼沒上馬車等我?天漸冷了,你年紀小,可不要惹了風寒。”

“沒事,我一點都不冷。”朱攸寧搖了搖手裡捧着的白兔毛袖套,“這還沒到最冷的時候,我就什麼棉的都穿上了,對了,這個給你。”

朱攸寧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嶄新的檀木雕刻海棠花的盒子,將之打開,那象徵名譽會長身份的海棠花腰牌正靜靜的躺在裡面。

她將盒子送到燕綏手中,笑道:“這是咱們事先說好的。”

燕綏很是驚訝,搖頭道:“當時只是說讓你人脈上幫幫忙,可並沒有要你的腰牌啊。”

朱攸寧便莞爾道:“我正要告訴燕公子呢。這次我回家去,便打算將負責家中的生意都交出去,我打算跟着羅老山長潛心學習幾年。我現在所擁有的榮譽,什麼薔薇,什麼名譽會長的,名聲都太過響亮了。可實際上我卻是個沒什麼文化,字才剛學會寫的小丫頭罷了。我的才能配不上我的位置,若這麼發展下去,早晚都要被人代替。不如我趁着現在急流勇退充實自己來的好。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在商場上走動,這牌子給了你,我相信你也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違法亂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