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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太爺額頭青筋直跳,他們是模仿了長安錢莊不假,可長安錢莊的經營模式又不是只有他們朱家在模仿,他們憑什麼以此為條件?

“您這條件就怕有些過分了,將來若真是有什麼我們自己想的好主意,與長安錢莊的點子碰上了,你們若一口咬定是我們模仿,我們難道也不許用?”

蔡遠傑心裡冷笑:放心,就憑我們東家神機妙算,你們錢莊以後可沒什麼機會用新點子。

心裡的想法卻不會表現出來,蔡遠傑依舊是那張彌勒佛般的笑臉,“您放心,我們長安錢莊可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不會做那等厚顏之事的。”

朱老太爺被氣的差點一個倒仰。他面上笑着點頭,心裡卻在咆哮,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蔡遠傑見他點頭,便道:“這麼說第二個條件您答應了?那我就說第三個條件了。”

居然還有?

蔡遠傑頂着那三人不善的目光,道:“另外,我們借出銀子可不是白借的,如今借給你們朱家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為期一年,你們一年後還款,就要還給我們的一百八十萬兩白銀。否則我們可是不能答應的。”

這簡直是不要臉到極限了!

“你們放貸的利息以前可沒這麼多!”焦大爺年輕,已是嘴快的質問。

蔡遠傑卻是點頭道:“是啊,朱家財力雄厚,自然是那些小魚小蝦比不得的。況且我們這可是善心幫忙,自然與以前不同。”

一口氣敢要三十萬兩白銀的利息,也就是說,現在庫房裡這滿室生輝的銀子,往後就都是長安錢莊的了,這還叫“善心幫忙”?

朱老太爺已經是臉色鐵青,若不是尚存一些理智,知道府台大人已經親臨,事情已經鬧大,他真想拍案走人。

可現在……

三十萬兩雖多,但若是給朱家時間,朱家的不動產和田地產業可是不少的,籌錢也並不會動根基。

而且在徹底吹燈拔蠟和三十萬兩銀子之間做選擇,誰都知道怎麼選。

“好。長安錢莊的要求也算公道。”

“是吧,很公道吧。”蔡遠傑笑的眼角魚尾紋都多了兩條,“第四個條件,朱家錢莊,往後不許叫‘錢莊’。”

“你,你簡直欺人太甚!”焦大爺拍案而起。

冷老爺也沉聲道:“蔡大掌柜還是三思,這‘錢莊’也不是什麼忌諱,難道你們長安錢莊存在,就不許有別人開錢莊了?大周朝的錢莊多了去了,你能都不許他們叫錢莊?”

“那哪兒能啊。”

蔡遠傑不管別人多惱怒,聲音多高亢,依舊是那副一切好商量的模樣,“我們長安錢莊可不是那種不講理的,這不是現在與朱老太爺談條件么。我們不管別處,也不管別家,反正朱家錢莊是不許叫錢莊!新名字我都幫您想好了,你們可以叫‘朱家存鋪’?要不就‘朱家看管鋪’?你看這不是挺好的嗎。”

朱老太爺氣的渾身都在抖。

明知道這是長安錢莊欺負人,可他卻不能不答應。

不叫錢莊?

不叫就不叫!只要母雞還能生蛋,誰管它是叫大花還是叫大紅!

“我應下。只要事情辦成,我們立即摘牌子!”朱老太爺依舊能笑出來,還溫和的問,“還有條件嗎?”

他的本意是嘲諷蔡遠傑的條件多,無理取鬧,就算是要惡整他們也該有限度,他們卻腆着臉說出一車的條件,就不信在提過那般過分的條件之後,他還能開的了口。

誰料蔡遠傑卻是一拍大腿,大聲道:“好!果真朱老太爺是個英雄。既然如此,我們還有最後一個條件。

“那一百五十萬兩白銀,我們可沒法子一下子交付,可是要分批運來的。您也知道,這銀子都存在別處,也要給我們時間運來不是?”

朱老太爺差點想大巴掌抽蔡遠傑臉上,費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了顫抖的拳頭,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蔡大掌柜說的是有一定道理,運送的確費時,只是我們談這些,也是為了救急的,首先就要還那一百萬兩的大戶,你說分批運送,若是時間拖延的太久,朱家恐怕都要被踏平了,那豈不是將我們全家都坑死了!”

冷老爺和焦大爺,也憤憤道:“這樣不妥!”

蔡遠傑似乎被朱老太爺一提醒,才反應過來,坐下摸着下巴沉思。

見他不說話,朱老太爺就有些急。前頭那麼多“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件都答應了,若是在這裡出了問題豈不是冤?

蔡遠傑一點都不能理解朱老太爺的焦急和苦心,想了足足一刻鐘。

“朱老太爺,這分批運送並不是我們故意刁難,您也開錢莊,也知其中的為難,這也是無奈之舉,咱們彼此就相互體諒吧。我這會子想出個法來,你聽一聽是否是可行。”

朱老太爺聽他前半句話,心都提起來了,聽了最後一句又有些狐疑的眯起眼,“蔡大掌柜請講。”

蔡遠傑道:“這樣,在您朱家錢莊存款的那些百姓不是都有朱家的存票嗎?你回去就告訴他們,讓他們拿着朱家錢莊的存票到我們長安錢莊來。只要是朱家錢莊的存票,我們長安錢莊就也認!他們若要取錢,就來我們這裡取!

“你給我打個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的欠條,我們錢莊幫您償還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的債務,以收取的存票為證。等我們攢足了一百五十萬兩的存票,就算我們已經將銀子運送完畢了。”

朱老太爺、冷老爺和焦大爺都目露沉思。

蔡遠傑道:“這麼做,可是真正解了朱家的燃眉之急,讓他們都來找長安錢莊,他們知道有長安錢莊這一層保障在,說不定用不上一百五十萬兩,只一百二十幾萬兩銀子就足夠平息此事了。而他們知道了朱家錢莊背後還有長安錢莊在,你們的生意回暖也能快一些。”

朱老太爺沉心靜氣,拋開偏見和憤怒不提,這麼分析,的確是如蔡遠傑所說的。

雖然有依靠長安錢莊這棵大樹的嫌疑,但面子重要還是保住朱家重要,他還是拎的清的。

“好,就依你!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朱老太爺猛然抬頭,“咱們明日一同去衙門,讓知府老爺和大令當面作證,起草文書籤訂條約,這約我不與你簽,我要與你們東家當面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