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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盜賊與官兵合起伙來欺騙朝廷的時候,有一個人是真心替朝廷滅賊的。

大明崇禎八年七月,曹文詔以三千精銳士兵,追擊二十餘萬盜賊,連戰皆勝,盜賊望風而逃,被斬殺數千,潰逃者無數。

但盜賊逃至陝西鎮寧姬家山的時候,設下重兵埋伏,曹文詔陷入重圍,雖然親手殺了數十盜賊,但氣儘力衰,揮刀自殺!

當漢清局傳來曹文詔兵敗自刎的訊息時,李自成的心情十分複雜。

曹文詔是朝廷的人,遲早會成為自己的敵人,按理說,曹文詔的死,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但李自成卻高興不起來。

至少在當下,曹文詔被認為是一代名將,這樣的人物,死在自己人手中,似乎有些不值得!

如果當初在固關的時候,能生擒曹文詔,不知道他會不會向天命軍俯首?

李自成很快就釋然了,固關大戰,也未見曹文詔有什麼過人的本領,不過仗着屬下有一千關寧騎兵而已,對手又是基本沒有操訓過的百姓……

一轉眼的時間,夏日就過去了,雖然漢清局傳來朝廷升盧象升為南直隸、河南、山東、湖廣、四川五省總理的訊息,李自成也沒在意,朝廷與盜賊之間,想打就打吧,反正他管不着。

隨着深秋的到來,天氣逐漸轉冷,駐紮在賀蘭府的虎騎兵、狼騎兵,已經到了回家的時間,當初李自成離開賀蘭山的時候,讓高一功與王俊卓駐紮六個月,現在已經到期了。

既然賀蘭府一切平穩,應該讓他們回家過冬。

李自成給賀蘭府的任同州傳訊,讓他知會高一功、王俊卓,只要賀蘭府平穩,他們可以按時返回永固城和沙柳城。

高一功和王俊卓接到命令後,讓士兵們將手中的保底月票和戰功月票全部用掉,然後聯手在狼山以東的後套大肆劫掠一番,然後押着牛羊、女人、財物,高高興興地返回了。

回到賀蘭府,虎騎兵和狼騎兵據迫不及待要分財物。

高一功和王俊卓將上交天命軍都督府的那一部分財物留下,其餘的當場就分了,王俊卓做為狼騎兵首領,獨自分得一個粗腰大屁股女人,還有數十頭牛羊,心中簡直樂開了花。

到了蘭州,虎騎兵、狼騎兵與天命都督府將財物交割完畢,王俊卓直接返回沙柳城,高一功讓士兵先回永固城,自己帶着親兵,去城內拜見高桂英與李自成,逗留了兩日,方才回去。

王俊卓的家,在沙柳城內,因家中人口甚多,他的家很大,外面還有一道一丈五尺的圍牆,在沙柳城內,僅比楊卜雄的知縣衙門稍小,基本上算是第一大戶。

在漠南隨林丹汗逃亡的時候,原先的婆娘病逝,但婆娘給他留下了三個孩子,兩子一女,其中大兒子已經王鵬已經十四歲,還有次子王鯤、女兒王鶯。

他隨林丹汗出征真相、火落赤等部落時,除了分得牛羊,還分到一個年輕的女人,更名王飛飛,成了他新的婆娘。

出征龍首府分到一名女人王樂樂和一個八歲的孩子王鯊,出征賀蘭府瓦他卜囊部,又分到一個女人王笑笑,加上這次從狼山帶回來的女人王多多,他的家中,已經有四個女人和四個子女,加上王俊卓自己,已經九口人了。

在他的四個女人中,王飛飛入門最早,又會侍候人,最受王俊卓喜歡。

這次回家,王俊卓預備開個家庭會,按照漢人的方式,明確王飛飛大夫人的身份,一妻三妾,還有四個孩子,即便在漢人權貴中,也算不錯了,連虎騎兵統領高一功都比不上。

王俊卓將牛羊交給親兵,送去羊圈,自己帶着王多多來到家門口,他要給飛飛一個驚喜。

見大門緊閉,便伸手去叩。

“誰?”一個清脆的女音。

王俊卓一聽聲音,便知道是寶貝女兒王鶯,他粗着嗓子道:“鶯兒,是爹,爹回來了!”

“爹?”王鶯聽到爹爹聲音,慌不迭開了門,果然是爹爹,她一頭撲進王俊卓的懷中,“爹總算回來,鶯兒想爹爹了……”

“鶯兒乖,爹不是回來了嗎?”王俊卓輕輕拍着女兒的後背,“爹這次出征,給鶯兒帶回幾隻羊,還有兩頭牛,將來鶯兒出嫁的時候,這些就是鶯兒的嫁妝!”

“鶯兒才不要嫁呢,鶯兒只想和爹爹在一起!”王鶯嘟着嘴,小臉蛋上紅紅的,幸好腦袋鑽進她爹的皮襖中,誰也看不到。

“傻孩子,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的,總不能一輩子待在爹爹身邊吧?”王俊卓愛憐地撫摸着女兒的腦袋,將一縷散亂的髮絲理順,“鶯兒,咱們先回家,爹趕了這麼遠的路,總得喝口茶吧?”

王鶯猛地從她爹的懷中脫出來,“走,回家,鶯兒給爹爹煮馬奶茶。”一抬頭,看到她爹身後的王多多,眯着眼道:“她是爹爹領回來的又一個姨娘嗎?”

王多多不敢搭話,只是用臉上的笑容回應着,王俊卓傻笑道:“這妮子……”

王鶯也不深究,爹爹常帶女人回來,她已經習慣了,實際上,她倒是希望爹爹每次出征,都能帶回女人、牛羊,至少表明爹爹打了勝仗,征服了別的部落。

原先在漠南跟着林丹大汗,爹爹每次都是空手而歸,到後來娘就沒了。

爹爹說,娘是病死了,可王鶯不信,如果娘是病死的,為何不見下葬?她也沒看到娘的屍體,娘極有可能被那個皇太極的人抓走了。

她曾經問過爹,為何不讓見娘最後一面,但爹爹說,人在去世的時候,已經瘦得脫了形,怕她見了,以後晚上睡不着覺。

她才不信呢!

她娘原本好好的,怎的就瘦得脫了形?再說了,那是她的娘,看了又怎會晚上睡不着?

一定是爹爹在騙她,不過,爹爹恐怕有不得已的苦衷。

王鶯看了眼王多多,也不再說話,只是拉着爹爹的手,進了廳堂,“爹,你……你們先坐,鶯兒去煮茶!”

王俊卓點頭,指着一張有些陳舊的木椅,讓王多多也坐。

王多多有些拘謹,縮着腰不敢坐,“老爺,我去生個柴火盆吧,屋裡有些冷……”

“不用,不用,”王俊卓道:“家裡人多,一會讓他們去做。”

“那我去喂草,牛羊在哪?”王多多還是小媳婦的樣子。

“你還是歇歇吧,明日我帶你過去,你剛來,一切都不熟悉,”王俊卓大大咧咧向椅背上一躺,“漢人的東西就是舒服,難怪大汗要投奔漢人……”

王多多只是笑,終於在木椅上坐下,她掃了王俊卓一眼,再次打量着廳堂四壁,“老爺,這是我們的房子嗎?比漢人的還要大,聽他們說,漢人的房子,其實並不寬敞……”

“普通的漢人咋能和我比?如今我也是漢人了,”王俊卓將王多多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心裡,輕輕把玩着,“多多,從今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嗯!”王多多小心地點着腦袋,順勢靠在王俊卓的身上。

從狼山回來,一路之上,她都宿在王俊卓的帳中,知道王俊卓是狼騎兵的首領,自己跟着他,也不算吃虧,興許還能過上好日子……

她的男人,已經在戰鬥中死了,自家的財物、牛羊,不是被王俊卓他們搶了,就是被部落的人瓜分了,即便能回到狼山,也會成為他人的獵物!

能跟在這個男人身邊,真好,只是不知道,他的家人能否容納自己,她暗暗決定,從明日開始,就要好好侍弄牲口,絕對不要白吃飯。

王鶯捧出兩大碗滾熱的奶茶,見王多多靠在她爹身上,也不迴避,這樣的畫面,她看得多了,見怪不怪,再說,誰家的娘不是和爹在炕上滾在一起?

“爹,喝茶!”

王鶯將一碗熱茶遞給她爹,又將另外一碗放在王多多面前,卻不說話。

王俊卓知道茶燙,小小喝了口,因為沒見到其他人,便道:“鶯兒,你娘和兄弟們呢?”

“娘病了,正躺在炕上休息,二娘和三娘帶着哥哥們去城外照料牛羊去了,只有鶯兒在家閑着。”

王鶯所說的娘,自然不是她的親娘,而是王俊卓最喜歡的王飛飛,聽到王鶯的話,他立即從躺椅上彈跳起來,“你娘在哪?病得嚴重嗎?”

“娘在炕上,”王鶯搖搖頭,“娘說,只要休息一段時日,身子就會好起來,我這就去告訴娘,爹回來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王俊卓欲待起身,卻又看了眼王多多,“多多,你先坐會,我先去看看。”

王多多知道這個王鶯的娘,應該是家中的大夫人,便支吾着道:“老爺,我要不要進去看看……”

“你遲些再拜見,我先看看飛飛的身子狀況。”王俊卓擺擺手徑自去了。

進入內室,房內生了柴火,暖暖和和的,王飛飛側身朝里躺在炕上,一動不動,也許是睡熟了。

王俊卓輕手輕腳,靠近熱炕,低聲喚道:“飛飛,你怎麼了?”

王飛飛懶洋洋地張開眼,微微轉過臉,回頭一看,忙道:“老爺?老爺回來了?”作勢要起身,忽地停住了,半扭着身子,僵在空中,用手撐着床板,面上卻是通紅。

王俊卓只道他犯病,忙用手扶住,“飛飛不要動,你身子不好……”驀地一驚,王飛飛的腰身好粗,如同十月懷胎,“飛飛,你……你的腰身似乎不對呀?”

“老爺……”王飛飛一驚,縮回被中,只露出半個腦袋,腦袋轉回床里,不敢再看王俊卓一眼。

“飛飛,你……你真的……懷了孩子?”王俊卓心內一沉,難道發生了這種事?

“老爺,妾身對不起你……”王飛飛將腦袋完全埋進皮被中,早已泣不成聲。

王俊卓一把掀開皮被,果然看到王飛飛的腰身粗得不一般,他怒喝道:“我這數月不在家,你怎的懷了孩子?快說,這野種是誰的?老子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