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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得到李信,如同魚游大海、狼行草原,心暢快無,李信遇李自成,感覺靈光乍現,如同在黑暗‘摸’索了半生,終於看到前面的光亮,今生今世,終於有了人生的大方向!

兩人從午談到傍晚,從天命軍的現狀,談到天下的局勢,從河南的乾旱,談到百姓的出路,從朝廷的困局,談到關外的韃子,二人有着眾多的共同點,都主張嚴格治軍,主張得民心者的天下!

二人的‘性’格和認識,更多的是互補,李信出生於官宦世家,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又應試舉,雖然被捕入獄後,知縣宋邱割去了他的舉人功名,但本身的知識水平猶在。

李自成讀書不多,但掌管天命軍多年,軍政經驗豐富,領袖氣質已經形成,更為重要的是,他來自後世,有着不為人知的知識和經驗……

李信加入天命軍,兩個獄友堂弟李牟、李琬,自然也要加入天命軍,他唯一不放心的,是家的妻子湯氏。

此次加入天命軍,在朝廷的眼,便是盜賊了,將湯氏留在杞縣,即便安置在她的娘家,也是不合適,一旦被朝廷探知,湯氏會危險了,如果帶着湯氏進入軍營,一定會影響行軍速度,天命軍與流寇不同,不但沒有將士的家眷隨行,連運輸的輔兵都沒有,是為了提高行軍的速度。

李自成知道李信左右為難,做為天命軍的一員,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法保全,又何談保護屬地的百姓?

梅之煥那些人是朝廷的高官,家眷都在京師,天命軍鞭長莫及,實在沒有辦法,但李信的妻子湯氏,人在杞縣縣城,豈能坐視不管?他給了半日的時間,讓李信回去收拾,將湯氏帶出來,暫時安置在軍營。

翌日辰時,李信帶着湯氏,來到縣衙求見李自成,隨行的還有李牟、李琬,見到李自成,便叩拜於地,“大都督,小人的拙荊、兄弟,都已來到軍,小人在此間的事情已了,從今以後,便為大都督執鞭牽馬,以效微薄之力!”

“能得李公子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李自成離座,將李信攙扶起來,讓他在對面落座,又讓何小米奉茶水,道:“從今以後,你我均為‘侍’奉天主的兄弟了!”

昨晚的時候,兩人已經商定,李信加入天主教,李氏兄弟暫且留在軍營,將來量才而用,李信充做幕僚,相當於大都督的軍事顧問,待回到蘭州,再行正式任命。

按照李信的意思,天命軍現在糧草充足,河南到處都是災民,應該抓住機會,從河南的災民徵兵,擴大天命軍的實力。

但李自成有些疑慮,災民大都有家眷,如果從災民招收士兵,家眷勢必要隨行,如果像流寇那樣,士兵與大量的家眷通行,一定會影響軍隊的行軍速度,天命軍在河南的這支孤軍,猶如在‘雞’蛋跳舞,一旦失去機動‘性’,會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

而且,現在天命軍糧食充足,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旦糧食消耗完畢,在河南這樣的災區,很難得到補給。

最後李信建議,還是要從災民徵兵,但只招收沒有家眷、無牽無掛的壯丁,他們加入天命軍之後,只要能吃飽肚子,會隨着天命軍游移,而且這樣的災民,人數不會太多,李自成點頭稱是,天命軍要發展壯大,現在的確是一個機會。

天明之後,李自成已經在杞縣城內設置了四個徵兵點,專‘門’招收年齡在十八和二十八歲之間,孤身一人的壯丁。

李信將湯氏安置在縣衙,拜會李自成之後,立即帶着兄弟李牟、李琬,奔赴四個徵兵點,向百姓宣傳天命軍的各項律法,原本百姓還在觀望,但李信在百姓威望甚高,見李信已經加入了天命軍,百姓頓時踴躍起來。

李信散盡家財向百姓賑災的事,整個縣城的百姓都知道,他編撰的,更是在街頭巷尾被傳唱,百姓不了解天命軍,但他們信任李信。

天命軍徵兵的條件非常苛刻,除了要求是獨身的青壯,還要本份、服從、遵紀,那些目光閃爍不定、賊眉鼠眼之輩,絕對無法通過天命軍的第一輪目測考核,此外,還要求身體強壯,爆發力和耐力都不錯。

這樣一日下來,在城內只招收了百餘人,勉強湊夠了一個百戶,李自成從李績部‘抽’調了一名從百戶,擔任百戶官,負責這些士兵的‘操’訓,每日行軍之餘,必須增加一個時辰的‘操’訓,儘快成為天命軍的輔兵。

李信原本信心滿滿,但天命軍只在城內招收了一個百戶的士兵,心有些失望,便向李自成建議,從城外的百姓徵兵。

李自成本來沒打算在杞縣長時間逗留,便讓李績帶着李信他們先行出了西城‘門’,一路宣傳天命軍,並且招收符合條件的士兵,他暫時留下來,從杞縣留下的吏員,選定一人臨時出任知縣,維持城內穩定。

騎兵速度極快,還不到陳留縣城,便趕了李績部的主力,當晚便在陳留縣城外駐紮,李自成並未打算攻城,只要城內的軍隊不出城偷襲,雙方完全可以平安無事。

晚飯之後,李信來到軍大帳,求見李自成。

李自成讓李信落座,又讓何小米奉茶水,“李公子,天命軍行事,可有不妥之處?”

“小人沒看出什麼不妥,”李信輕輕搖頭,他雖然不太贊同天命軍的徵兵方法,但他明白,這支天命軍只是一支孤軍,沒有固定的補給基地,如果攜帶軍士的家眷,實在沒法與明軍“躲貓貓”,“大都督,小人有個法子,可以幫助天命軍輕易破城!”

李自成雖然在河南的腹地游移,但很少攻擊府縣,除了擔心士兵們傷亡,主要還是城內沒有多少錢糧,從赤貧的河南劫掠,連流寇張獻忠都不幹,天命軍怎會做出此等愚蠢之事?

既然不打算劫掠,那攻城沒有了意義,如果要刷存在感,完全可以利用士兵的數量,在城外的百姓宣傳,當百姓看到一支秋毫無犯的軍隊,心自然會記住他們看到的九州軍旗!

張獻忠是嫌棄河南貧瘠,一直在湖廣與楊嗣昌、左良‘玉’鬥法,這個選擇沒有錯,湖廣風調雨順,可以提供大量的糧食。

李自成正是看到張獻忠在湖廣‘混’得風生水起,這才來到河南,有湖廣、河南這兩塊緩衝之地,西面的四川、甘肅才會安穩。

他不知道李信有何打算,既然已經提出來了,索‘性’看看,有什麼可取之處,“李公子說說看,如何輕易破城?難道沿途的府縣,都是不設防?”

“那倒不是,”李信笑道:“大都督,我們可以派出人手,在天命軍出行的路線,事先‘混’入城,通過張貼榜、市井閑談,甚至散步流言的方式,向城內外的百姓,宣揚天命軍的‘均田輕賦’,還有各種惠民律法,如那個讓所有百姓‘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有地耕’,還有‘不拿百姓一針一線’、‘買賣公平’等等,對了,天命軍的那個軍歌,也很不錯,不過……”

“不過什麼……”

“軍歌的內容太長,百姓很難記住,”李信道:“等有了閑暇,小人將這首軍歌,改編為童謠,三言兩語,膾炙人口,百姓更容易記住。”

李自成點點頭,李信說得不錯,百姓沒有多少化,也不像士兵那樣,有專‘門’的時間唱軍歌、背軍律,只有那種短小‘精’悍、通俗易懂的童謠形式,才會被他們記住,這些童謠,猶如天命軍的靈魂、化身,一旦被百姓記住,會在他們的心生根、發芽。

或許還需要專‘門’的歌謠。

這種內容簡短的童謠,只能讓沒有多少化的百姓,初步了解天命軍,要想讓更多的人,特別是李信這樣的化人,更深層次地了解天命軍,還需要更多更深刻的歌謠。

李自成想到,李信加入天命軍,目前只頂着幕僚的名頭,並沒有具體的職務,他是舉人出生,正好發揮個人所長,“李公子,歌謠的事,我‘交’給你了,除了簡短的童謠,還可以創作一些內容更全面的歌謠。”

李信若有所思,道:“大都督是說,創作一些更全面的歌謠,讓更多的讀書人認識天命軍?”

“是這個意思,這樣的事情,以後‘交’給你了,”李自成淡淡一笑,道:“天命都督府已經設置了兵事司、民事司、金銀司,我現在臨時增加一個禮樂司,這禮樂使一職,由李公子擔任,如何?”

“禮樂使?”李信沉思片刻,忽地跪拜於地,道:“小人多謝大都督厚愛,不過……不過,小人雖是舉人出生,加入天命軍之後,卻更喜歡立馬橫刀,快意疆場……”

“哈哈,”李自成大笑,一面讓李信起身,道:“李公子可別小看了這禮樂司,這禮樂司並非為本都督個人服務的歌舞禮樂,而是向百姓傳揚天命軍的所作所為,傳誦天命軍對百姓的恩德,像你剛才所說的,通過向百姓宣揚天命軍,完全有可能讓百姓開‘門’迎納天命軍,豈不是勝過十萬士兵?”

“大都督,小人一時糊塗……”

“李公子一向被官府壓制,鬱郁不得志,此番喜歡快意疆場,也是人之常情,”李自成知道,後世的歷史,李信不僅是傑出的軍事將領,在政務也是頗有建樹,便道:“讓李公子出任禮樂使的同時,由李琬出任副使,李公子對於兄弟,可得多多教導。”

李信頓時明白了,大都督讓他擔任禮樂使,實際是一個臨時職務,除了禮樂使是一個很高的級別外,是教導李琬,讓他儘快成熟起來,然後獨立擔當大任,而自己,到時候很可能另有重任!

想到此處,李信又是離座,翻身跪拜,“小人……小人慚愧,竟然不理解大都督的一片苦心……求大都督責罰!”

“快起身吧,”李自成哈哈大笑,“李公子已經是天命都督府的高官,以後再不要以‘小人’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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