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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秦見舒吭不悅,忙收斂了神色,道:“你約我所為何事?”

“顏金針。”

舒吭在楚長秦手上寫道。

“一年之約未到,不可心急。”楚長秦以為舒吭找顏青睞是為了治啞疾。

“按上次約定好的時間,第二針應當是端午之後。”

“不為此事。”舒吭繼續寫。

“那為何?”

“你別管!”

舒吭的手粗魯地從楚長秦手上收回。

這女子好生無禮也。

有求於人還如此硬梆梆不知懷柔。

“你來見我是希望我替你去請顏金針來京嗎?”楚長秦問。

舒吭點了點頭。

楚長秦道:“顏金針住在青睞草堂,你自派人去接不就行了。”

楚長秦並非不願答應舒吭,而是突然就生出了抬杠的興緻。

沒料到舒吭十分實誠在他手上寫了三個字:“我……路痴。”

這女子……

楚長秦有些哭笑不得。

…………………………

榴花城,尹老爺收到了來自茭陽的信。

尹老爺氣憤地將信揉做一團擲於地上。

書童問道:“大人為何事生氣?”

尹老爺張了張口卻不敢說出口,終究是家醜。

那焦氏也實在是忒糊塗了。

一個繼母卻去偷盜繼女的財物,成何體統?何必那樣眼紅?等到阿鶯出嫁那日,他高興便將那些財物陪嫁於她,他若不高興,將她財物留下,不就是尹家的東西?她一個女子家還能強帶走娘家的東西不成?

忍一忍便全都是尹伯尹仲的,不是嗎?

一時忍不住了,好了,吃相難看,下不來台了吧?

茭陽來的信上,老夫人逼他休妻呢!

尹老爺有些鬱悶,老母親也真是老糊塗了。

那些財物雖然說是阿鶯的東西,但是連阿鶯都是尹家的,那些財物也是尹家的不是?

焦氏身為正牌的尹夫人,不過搬了幾件自己家的東西擺到了自己的屋裡,怎麼能說是偷呢?還嚴重到要休妻的地步。

多大點事!

小提大作!

這個妻他才不休呢。

書童見尹老爺的臉色晴轉多雲,多雲又轉晴,方放下了心,道:“大人,年前關於您升遷的事兒知府回信了。”

尹老爺頓時來了精神。

他在榴花城一守多年,早就籌謀着升遷或調任的事情總沒有結果,尹老爺在背地裡不知詛咒了知府多少遍,這一回知府居然開眼了。

“劉知府那個鱉三怎麼突然就通啦?”尹老爺沾沾自喜又有些不可置信道。

書童奇怪的看着他:“大人,劉知府剛剛被貶,現在是新的知府,姓宋,幽州過來的。您不知道嗎?”

看着尹老爺一臉懵逼樣子,書童又道:“哦!奴才有個親戚在府衙當差,奴才也是聽這個親戚講的。”

尹老爺亢奮:“劉知府那個王八被貶啦?什麼事情被貶了呀?管他什麼事,總之被貶了是老天開眼,真是大快人心!”

書童呵呵:“這個新上任的宋知府倒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所以奴才就恭喜大人撥開雲霧見日出了。”

“嗯!”尹申點頭,心情頗爽利,“不知道這宋知府會讓本官去何處就職?不能升遷的話平調回咱郴州老家也是好的。”

尹申想的是回到郴州就可以把焦氏和孩子們從茭陽接到縣衙,那樣就會少許多家務官司。

為保險起見,他還是去張羅張羅,打點打點這個宋知府吧。

……………………………………

楚長秦的書房桌上擺了一本厚厚書籍,楚長秦將那本書遞到舒吭面前來。

舒吭打開一顫,但見每張扉頁上都夾着幾片樹葉的標本。

楚長秦道:“葉子是上蒼最溫柔的賜予,用來做暗器傷人未免暴殄天物,可惜了。”

舒吭默默不語。

楚長秦又道:“這是我收集了一百種樹木葉子製成的標本,有我府中的,也有山野樹林里的,每一片葉子都來自不同種類的樹木,大千世界裡的樹木千千萬萬,所以我會繼續收集樹葉標本,將來繼續送給你,你是一個愛葉子的女人,這個癖好對我而言很新鮮,所以我為你做這些事也感到很新鮮。”

舒吭看着眼前這張周兆倫的面孔,原本她應該將這一整本的樹葉標本撕碎扔在他的臉上,然後甩袖而去,可是她卻沒有這麼做。

而且鬼使神差的,她將一整本的樹葉標本捧在了胸前,十分的小心翼翼。

“謝謝!”她在他手上寫道。

楚長秦心情瞬間愉悅起來:“你放心,顏金針的我一定替你請來,在最短的時間內。”

楚長秦做了保證,舒吭再次點頭致謝。

靳石丹帶着素雪去找了阿萊阿慶,阿萊阿慶往茭陽送禮時與素雪打過照面,所以大家很快就熟絡起來。

阿萊阿慶拿出好些好吃好喝好玩的出來招待素雪,說是當日靳石丹招待他們時用的銀子是尹娘子贊助的,這算是回報了。

素雪也不客氣,幾人相處得十分投緣。

楚長秦那邊傳來消息,說舒吭要回去了,靳石丹忙拉了素雪棄阿萊阿慶而去。

阿萊道:“從前阿丹跟着公子時也不見他如此小心謹慎。”

阿慶分析道:“畢竟尹娘子是個女子家,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阿丹如果不盡職,不準什麼時候就惹惱了她。莫說阿丹,咱家世子爺對這位尹娘子也很小心謹慎呢。”

“我也發現了,咱家世子爺些不對勁,難道他紅鸞星動了?”阿萊笑着猜測。

“要不你去世子爺跟前問一問。”阿慶提議。

“餿主意。”阿萊啐了阿慶一口。

最後去找楚長秦問話的竟然是定安侯。

“聽說今日府中來了一位貴客,還是個女的?”定安侯看着楚長秦。

楚長秦心想,他已經安排得十分隱蔽,祖父是如何知道的?

面對定安侯的詢問,楚長秦只能含糊其辭。

“此女與你是什麼關係?”

祖父怎麼如此八卦呢?

楚長秦乾脆耍起了無賴:“此女與我並無關係,與祖父倒有莫大的關係。”

定安侯的面色刷一下變了。

其實吧他也沒少風流,但凡有不安分的他都讓阿貴去擺平了,還輪不到自己的孫兒替自己善後的。

定安侯面色很是難看:“那這女子是哪一個教坊司的?”

楚長秦:“……”

見楚長秦無語,定安侯心裡越發沒底,心虛道:“難道是妓-館的?”

楚長秦徹底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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