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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孟四郎感嘆之時,不知城上何人接連射出三支箭來,第一支箭划過霍瑨耳邊撲空,第二支箭正中霍瑨膝蓋,霍瑨應聲跪下,第三支箭正中他的左肩,霍瑨隨即倒地。其餘人見狀,趕緊上前掏出繩索將霍瑨五花大綁。

孟四郎回頭看時,射箭者正是龍虎衛副將富始,富始頗為滿意地向孟四郎一點頭,問道:“這霍瑨負隅頑抗,將軍準備如何處置?”

孟四郎沒有回答,也不想搭理富始,只是趕緊下城去看情況。孟四郎來到城下時,手下人正忙得不可開交,你來我往、齊心協力之下,才將霍瑨死死的綁住。

霍瑨左肩的箭不知被那個手下給拔出來了,所以鮮血汩汩,將身上青衣染得鮮紅,他眼都不眨地狠狠盯着孟四郎看着,口裡邊罵邊道:“狗賊,有種一刀砍了我啊……”

孟四郎上前兩步,不屑道:“不用我動手,你也是死……”

此刻城外的陸佐和殷季忽然察覺城內沒了動靜,心下感覺不妙,於是陸佐朝着宮門內大喊:“裡面的兄弟且莫動手,我有要事求見皇上……”

這時城內的人聽得清楚,孟四郎也聽出了聲音是誰,心下猶豫之時,富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並低聲說道:“孟將軍,可不能等陸佐見了皇上以後再做決定啊,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一定有辦法說服陛下放了霍瑨,而且陛下也不可能不顧陸佐的面子,可是將軍您和霍瑨的梁子已經結下了,他會放過你嗎?”

“可是……”孟四郎忽然有些猶豫起來,“陸元帥的面子我也不能不給啊,要是已經活捉了霍瑨,還擅自殺了,恐怕……”

富始再次壓低聲音耳語道:“霍瑨是皇上要殺的人,現在正是殺他的好時機,殺了他,可是大功一件。要是真的就此收手,恐怕皇上只會覺得您辦事不力,您覺得皇上此刻是想要我們先斬後奏,還是真的等陸佐去求情,讓皇上左右為難下不來台呢?”

霍瑨冷笑一聲,“有種就殺了我啊,別婆婆媽媽的……”

孟四郎看着霍瑨他那猙獰的模樣,滿是厭惡,於是下令道:“霍瑨攜帶兇器擅闖宮門,按漢律當斬,來啊,砍了……”

霍瑨聽罷哈哈大笑,“好好好,正合我意!”見刀斧手已經上來,還笑着吩咐他,“這位兄弟,麻煩給老子一個痛快的,仔細看你那刀鈍了沒,哈哈……”

孟四郎越看越來氣,“來啊,車裂……”

一旁的富始聽罷,也是一愣,“孟將軍,車裂之刑廢除已有百年,如此是否合適?”

孟四郎沒有搭理他,手下人只得去安排馬匹。

霍瑨此刻已無所謂用何種刑罰,只是冷笑道:“沒想到我霍瑨會死在你這種宵小手中,哼……”

陸佐和殷季二人在宮門外,聽得裡面人喊馬嘶,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能在外面憂心如焚,一再詢問羽林衛樂康,對方卻總是黑着臉不說。陸佐眼見裡面的聲音越來越不對勁,於是決定讓徒弟殷季硬闖。

殷季得到師父的命令,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從馬上掏出繩索,就往城樓上拋去,不等城樓上下的守衛反應過來,他便已經攀上城頭。

“攔住他……”樂康怒吼道。

一群高大威猛、甲胄鮮明的守衛蜂擁而上,殷季不想糾纏,左躲右閃之間,便已穿過人群,那些守衛撲了個空,有十幾個衛士還順勢倒地。殷季三兩步登上人少的一個城垛前,但見城下士兵圍成圈,中間一個黑影,四肢和頭分別被綁在五個方向的馬匹上,整個人因此懸在半空,五匹馬上分別坐着威猛的甲士。

殷季看的目瞪口呆,中間那人在燈火的映照下,看的分明,就是霍瑨。

“行刑……”

隨着霍瑨的一聲仰天大笑,五匹馬各自沖向自己的前方,緊接着便是一陣清脆的撕裂聲,然後宮內瞬間一片沉寂。

殷季被眼前的一切所震驚,他全身癱軟,無力地扶着牆頭,嘶啞的嗓子想要喊出霍瑨的名字,卻怎麼也喊不出來,只有兩行滾燙的眼淚滴在冰冷的城牆上,直到他被五花大綁起來。

宮城內外除了馬兒的嘶鳴聲,今晚的夜格外的靜謐。

次日,天還未亮,九龍橋就已經有許多官員等候着,昨晚發生的事,大家已經有所耳聞,但是許多官員都閉口不談,生怕引火燒身。有些同情霍瑨和陸佐的官員,也都在左顧右盼,都在等着陸佐的出現。現在陸佐的身份不過是一介平民,想要覲見皇上,沒有諭旨是不得入內的,但昨晚發生這麼大的事兒,皇上也不可能視而不見,陸佐更不可能眼看着愛徒不救。

果不其然,陸佐身穿青色常服,遙遙而來,在眾人的目光中,他神色淡然,似乎昨晚什麼事兒也沒發生過,他來到眾官員跟前,依依回禮,沒有半點兒怠慢。

內侍來到丹墀前靜鞭三次後,所有官員趕緊正好衣冠,依次序上早朝。

許久皇上才緩緩來到寶座前,生疏地看了看大殿下,不見陸佐,便趕緊問:“陸愛卿呢?”

“回稟陛下,陸佐現在是平民百姓,沒有官職在身,沒有您的旨意,他不得進殿。”

“不是讓你們請陸愛卿進殿了么?”

“回陛下,陸元帥正在殿外候着呢!”

劉行遠緩緩坐回龍椅,“宣……”

陸佐徐徐進殿,不慌不忙地施禮。

劉行遠趕緊從龍椅上站起來,遙遙地做出恭敬的姿勢,“陸愛卿快快請起,不必多禮!今後但凡有什麼要緊事,陸愛卿不必等朕首肯,只要陸愛卿想進宮,隨時都可以。”

陸佐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豈能因我而壞了國家法度,陸佐不敢妄為。”

“陸愛卿客氣了,您是國家定鼎之臣,理所應當!”

“不敢,這是君臣一心之結果,並非陸佐一人之力。”

劉行遠聽罷,頗有些滿意,於是又故作驚訝道:“對了,昨晚有人擅闖宮門,諸位愛卿可已知曉?”

此言一出,殿內又是一片沉寂。

孟四郎出班道:“回稟陛下,昨晚霍瑨攜帶兇器擅闖宮門,欲對陛下不利,末將已按照律法處置。”

陸佐心中雖然萬千不滿,臉上還是平靜如水,其餘官員也不敢說話。

“陛下,我們還抓了一個人,他也未經許可,擅自硬闖宮門。”孟四郎道。

“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