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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謀看着太子一臉無助模樣,自己也無計可施,畢竟還不知道陸佐面聖后到底是何情形,所以也只能向太子無奈的搖搖頭,“現在看來只能是見招拆招了,還是先等皇宮裡面的消息出來了再說!”

宣政殿外的長階下,現在已是烈日高照了,陸佐獨自一人站在階下侯旨,已經被太陽曬的面色發白,額頭冒汗。陸佐定了定神,四處張望了一下,但見高大巍峨地重重宮殿,金碧輝煌的廡殿頂上飛檐反宇,還有富麗堂皇的各色裝飾,再加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武士雄赳赳氣昂昂的持着長槍,宮殿更加顯得氣勢滂破、*威武。

少傾,黃門官在階上用尖銳的高喊:“宣陸佐覲見!”

陸佐咽了咽口水,以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接着整了整衣冠,再定了定神,這才邁着方步,從容的拾級而上,跨過宣政殿極高的門檻兒,來到殿內之時,瞬間一股涼意襲來,陸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原本的署意,此時已經去了大半,接着又聞道了一股淡淡的蘭花似的幽香。陸佐走到大殿正中,不敢抬頭仰視,眼角餘光間,只覺左右都是次序井然的金瓜武士。

陸佐三拜九叩完畢之後,半晌沒聽見漢帝說話,心知不能抬頭觀察,更不能隨意站起身,只得繼續跪伏在地。

龍椅上坐着的漢帝,此刻則仔細打量着殿下匍匐着的這個人,當初在皇后口中早有耳聞此人大名,再者科舉登第,復又落榜,如今太后又舉薦他,想來他真的是有才幹的人,現在又見他一介白衣,竟然懂得行此大禮,彼見如此陣仗,竟能持重老成至此,看來此人果真是不簡單啊。須臾漢帝才道:“免禮!”

陸佐這才緩緩站起身,可依然沒有抬頭。

漢帝再次盯着陸佐上下看了一番,挺拔的身姿,還有那看着讓人說不來是俊俏還是不對勁的臉,以及那蒼白的臉色,可能是因為暑氣太重了吧!但就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眸,讓漢帝都覺得此人沉城府很深,且不可親近,不過平和的眼角,以及嘴角淡淡的笑意,又讓人感覺平易近人,再加他那一身白衣與金碧輝煌的殿宇交相輝映,看罷,不禁漢帝心中暗嘆,除卻這病懨懨的氣色,倒還算是一表人才。

許久漢帝才厲然問道:“你就是陸佐?”

陸佐一欠身,“草民正是陸佐!”

漢帝有心揶揄他一番,訕笑道:“朕聽聞江湖傳言一句什麼‘荀謀陸佐,天下可得’,那荀謀荀將軍是我朝的少年英雄,無雙國士,這陸佐說的可是你啊?”

陸佐微微一笑,“陛下說笑了,這不過都是坊間傳聞,不足為信,荀將軍固然是少年英雄,那也須得聖上垂愛,才能有如今一番功業!”

漢帝微微點頭,心內暗自讚許,沒想到這陸佐為人倒是謙虛的緊,也很會說話,“知道是誰向朕舉薦你的嗎?”

“草民不知!”

“太后!”

陸佐一躬身,故作緊張,“草民惶恐,能得太后垂青,實在是三生有幸!”

漢帝哂笑道:“不必如此,既然你今日就在這宣政殿上,能與朕面對面說話,那你說說看春闈科舉一案,朕將你從一甲的名單上除名,你心裡可曾責怪於朕啊?”

陸佐聽罷,趕緊跪倒在地,“草民萬沒有此心,請陛下明鑒。草民深知陛下是為了江山社稷着想,警醒不臣之人。況且陛下准允草民三年後參加會試,已然是皇恩浩蕩,草民怎敢辜負天恩!”

漢帝哈哈大笑,這陸佐果然是個通透明理之人,“當真?”

“肺腑之言!”

“好了,起來吧!”

“謝陛下!”陸佐這才又站起身。

漢帝慈藹的笑着,捋了下鬍鬚,“朕還聽聞你是鄯州人氏,對鄯州地形甚為了解,如今鄯州淪陷,你可有何高見啊?”

“草民不過一介布衣,怎敢對國家大事妄加指點!”

“但說無妨!說得好,朕重重有賞!”

“高見談不上,倒是有幾條建議。”陸佐一躬身,“草民世居鄯州,對鄯州了如指掌,也深知大蕃國對我大漢覬覦已久,兩國開戰是遲早的事兒,前番大蕃和乞塔國聯手連吞鄯州和蘭州,說明早就做好了準備。雖然荀將軍收復了蘭州,但是他對鄯州卻並不熟悉,因而中了敵方的埋伏,才會有此一敗。”

漢帝眼前一亮,“陸卿,可有破敵良計?”

“大蕃國如今霸佔鄯州已兩月有餘,可以說已經穩定住了鄯州,雖然說近日聽聞蘭州節度使安將軍時常帶小股兵力襲擾鄯州,也卓有成效,但鄯州城地形複雜,山脈縱橫,河流交錯,易守難攻,素有西域咽喉之稱,安將軍主動出擊,此舉只能拖住敵方,久而久之疲乏的卻是我軍,長此以往如若被敵方反擊,很容易重演荀將軍的慘劇。不過草民確實有一計,能夠解鄯州之困。”

“哦?”漢帝甚是驚訝,“陸卿你且說來?”

“草民世居鄯州,也經營了一些人脈,在鄯州也認識許多江湖人士,如果草民出面與城內的人裡應外合,這鄯州定能重新奪回。”

“江湖人士?”漢帝不解的看着陸佐,身為一國之君,最厭惡的就是那些江湖草莽,勢力龐大不說,還為害一方,朝廷卻又無可奈何,“這……靠得住嗎?”

“聖上不知,鄯州是七省綠林盟會之處,多年來一直為大漢邊疆暗中盡心儘力,朝廷一直以來多有誤解,也是難免的,如今正是他們證明自己的時候,如若成功,彼時聖上還能趁此機會嘉獎一方,選些人才為朝廷所用,既能利於廟堂,又能安撫江湖之遠,豈不是兩全其美之策呼?”

漢帝仰起頭,看着殿上的藻井,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思緒飛旋,陸佐果真是個人才,如果當初一甲頭名沒有被自己除名的話,也許他現在也能造福一方,但是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呢?漢帝有些驚訝的看着陸佐問:“你不過是一介書生,如何認識這些綠林人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