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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帝嘲諷道:“那你們就不怕大蕃國翻臉嗎?”

格魯見漢帝如此傲慢,心有不甘,也不想落下風,於是輕蔑道:“那就得看大漢天子您的態度了!”

党項國使臣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再也忍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語的便開始責罵來使。

漢帝微微閉眼不說話,任由自己的臣下們責罵番國使臣,少傾,才微睜雙眼,淡然道:“好了!”大臣們才應聲停止責罵。

格魯被罵得面紅耳赤,心裡漸漸失衡,“皇上,難道這就是你們禮儀之邦的待客之道嗎?”

漢帝呵呵一笑道:“那就要看彼國是何居心了!如果想趁火打劫,朕告訴你,還沒有哪一個番國敢要挾我大漢的!”

格魯聽罷一怔,沒想到漢帝如此決絕,抽搐的臉頰只得勉強笑道:“皇上,我國並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只想通過和親,為兩國交好而已。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我們党項國不講情面了。”

“那朕就等着!”漢帝哈哈大笑,接着冷哼一聲道,“你回去告訴你們的國王,不要夜郎自大!如果還想做一番之王,那就老老實實的待在西北,否則馬蹄踏處,党項國也將不復存在。”

早朝結束之後,所有的大臣似乎都感覺出了一口惡氣,剛才皇上的一番言論實在是振奮人心,雖然說得罪了党項國,但是就像太子劉衍所說的,入股不殺一儆百,那大漢威嚴何存焉?最後變成這種結果,其中最開心的莫過於平遠伯安遠山了。出了皇宮,安遠山便騎上快馬直奔家去。

八月的天,可以說是神清氣爽,安遠山騎着快馬,只感覺涼風習習,卻沒有半點炎熱之感,一路踏馬而回,真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啊!安遠山都樂得幾乎要吟詩一首。須臾,就到了伯爵府門口,便翻身下馬,高喊着門子道:“把馬兒遷到馬槽,通知管家備下好酒好菜!”然後徑直飛奔回府內。

恰巧此時二兒子安世祿也剛好回來,見爹面帶笑意,火急火燎的飛奔回府內,甚是奇怪,於是加快腳步尾隨其後,連叫了幾聲“爹”,安遠山竟然也沒聽到。

安遠山抑制不住的喜悅,嘴角笑得合不攏嘴,來到女兒的閨房,見房門緊閉,於是抬手連敲了三下,“閨女!閨女?在嗎?”安遠山見無人應答,於是試着將門輕輕一推。果然,門並未上鎖,安遠山一臉狐疑,喃喃道:“這是去哪兒了?”

“爹!怎麼了?”

身後突然一聲叫喚,着實把安遠山嚇了一跳,回頭看時,原來是安世祿,於是着急的問:“你妹妹呢?她去哪兒了?”

“一個時辰前我出門的時候,妹妹她還在的!會不會出什麼事兒?”

父子二人愁眉相對,隱約都覺察出不對勁,還是安世祿一拍手,大叫不好,“妹妹她性格剛烈,不會是不想去番國,所以尋短見去了吧!”

“哎呀!”安遠山哀號道,“極有可能啊!今日早朝皇上剛說了不再和党項和親的!”

“什麼!”安世祿焦急道,“爹,那怎麼辦?”

安遠山眼珠一轉,“走,先去陸先生的府上找找看。”說罷便扭頭就往門外一溜小跑。

安世祿尾隨其後,邊問:“陸先生?爹你說的是哪個陸先生?”

“陸佐……”

杏花酒樓,自從陸佐得知是寧王劉詢的地盤之後,陸佐便是這裡的常客了,在這裡的一應開銷,也都不用自掏腰包,全由寧王包辦,“甲”字號的雅間幾乎成為陸佐的專屬之用。一向淡定如常的陸佐,似乎每次一聽到關於瓊茜郡主的消息,總會有些不知所措,即使想極力剋制,但總是會不自覺的露出馬腳。還好現在屋子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宣洩自己的情緒。陸佐已經繞着圓桌來回踱步好幾圈了,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滴在了那身白衣上。

門外忽然有人敲門,“師父,我們來了!”

來人正是陸佐的徒弟殷季,陸佐正了正衣裳,強自鎮定後,淡淡地道:“進來吧!”

殷季緩緩地推開門,一個婉約清麗的女子出現在了陸佐面前,來者正是安靜若,她那緋紅的臉頰似乎還帶着一絲愁容。安靜若向著陸佐禮貌性的微微一點頭。

陸佐心內頓覺熟悉而又陌生之感,心下準備的萬千言語,在此刻全都哽咽在喉頭,尷尬了片刻,還是先向安靜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郡主請坐吧!”

殷季也知道他們有事情要說,於是主動將門關上,自己則去不遠處守護。

安靜若向屋內走了兩步,站在桌邊,也不坐下,看着雅間內布置華麗,背對着陸佐,冷笑一聲問道:“看來你是這裡的常客咯!叫我來什麼事?說吧!”

陸佐之所以會派殷季快馬去叫安靜若,就是怕安靜若因為和親一事想不開,故而先把她哄騙至此,現在見她問,陸佐原本準備好的答話,不知該如何說了,於是直接道:“你可以不用去和親了!”

安靜若猛地一怔,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陸佐,見他誠懇的模樣,心內倒有幾分寬慰,苦笑一下之後,繼續回過頭去,“有些東西是你改變不了的,我不知道你一心為了擠進朝堂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不要引火燒身。”

她的一席話猶如利劍一般直穿陸佐的心臟,可是一切使命都還未完成,即使引火燒身,有什麼不值得呢?也許這就是宿命,有些人生來就是為了復仇,為了秉承遺志。沉默須臾之後,陸佐才笑道:“引火燒身!只要能讓對方後院起火,即使引火燒身在我看來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