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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佐聽龐蠱說有人跟蹤他的時候,其實自己也心知肚明,但還是不安的向屋外掃視了幾眼。

龐蠱知道陸大哥的用意,於是笑道:“陸大哥不必看了,那幾個還沒到西寧街就被我甩沒影兒了!”

“凡事多留一個心眼也好,估計他們也已經知道你是誰了。”陸佐思忖道,“不過現在暫時還不能去我的府上,等過一段時間,另尋一個地方讓你住下。”

當陸佐和殷季回府的時候,夜也已經深了,此時西寧街上雖然人流不少,但比起晚上來的時候少很多。師徒二人一回到府中,遠遠地就見廂房內燭影搖晃,一個黑色人影在窗欞上來回閃動。陸佐指着笑道:“喲,差點把退之給忘了!”

殷季也抬頭看了一眼廂房,“這麼晚了二師叔還在咱們房間幹嘛?”

陸佐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腳步,大踏步來到房門前,然後直接推門而入。迎面而來的正是陳退之,他見大師兄回來,如獲至寶一般,上前抱拳施禮,道:“大師兄,讓我好一頓找啊!”

“出什麼事兒了嗎?”陸佐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眉間隱隱覺得一定出什麼事兒了。

陳退之也顯得有些緊張,踮起腳往陸佐身後的院門外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將房門關上,緊緊的插上門閂,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先進來說!”

陸佐邊進屋,邊把手裡的燈籠吹滅,然後交給殷季放在一旁,“自己家,這麼鬼鬼祟祟的的作甚?”

陳退之拉着陸佐坐定之後,湊到大師兄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路佐的神情漸漸地也隨之變色,聽罷之後,驚慌的大叫一聲,“當真?”

“當真!”陳退之斬釘截鐵的答道。

殷季將燈籠放在架子上之後,見師父神色不對,湊上前,急切的問師父,“師父,發生什麼事兒了嗎?”見師父面沉似水沒有反應,便又問陳退之,“到底怎麼了?”

還沒等陳退之回答殷季,陸佐便神色凝重的問:“現在對方要什麼條件?”

“他們說必須要白銀十萬兩,絹十五萬匹,美名其曰助軍旅之費。”

“實在是欺人太甚!”陸佐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不能給!”

陳退之臉色頗有為難之色,“可是如若不然,對方就撤兵了!”

殷季此時似乎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這應該和師父的師父有關,他們好像和大蕃國之間有什麼聯繫,難道師父是大蕃國的細作?

陸佐聽到陳退之這麼說的時候,開始閉目深思,大蕃國現在這麼會在這個節骨眼要挾自己呢?

“師父!”殷季再也忍不住問,“你們是不是在說大蕃國的事情?他們是不是要撤兵啦?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不去邊關打戰啦?”殷季有些激動,如果真的要撤兵,那麼師父就不必大老遠跑那邊去了,如此師父也能好好休養。

陳退之拉了殷季一下,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示意他不要打擾陸佐思考。殷季卻有些不耐煩,見他們對大蕃退兵如此態度,甚是不滿,師父果真要是和大蕃國有聯繫,自己也斷然不答應,這可是裡通外國啊!於是咬牙切齒道:“師父,你們和番兵有瓜葛?是不是人家的細作?”

“你這個小鬼怎麼回事?”陳退之也被殷季一連串的問題惹急了,“別在這無理取鬧!”

“那番兵要撤退,你們怎麼是這副神情,難道不該高興嗎?”殷季憤憤的道,“看你們剛才還想賄賂敵國讓他們繼續佔領鄯州呢!”

陳退之一臉嚴肅的瞥了殷季一眼,冷冷的道:“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低頭沉思的陸佐,似乎被殷季的一番話所驚醒,許久他才狡黠一笑,抬起頭道:“不必擔心,他們不會退兵的!”

陳退之驚訝的問:“何以見得?”

殷季不解的問:“師父到底怎麼了?”

陸佐拍了拍殷季的肩膀,然後坐下來,慈愛的笑道:“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殷季也拉出凳子坐下,萬分期待的等着師父說出真相。

“大蕃國和乞塔國要聯合吞併邊關的幾大州縣,其實我等早就知道了!”

“額?你們怎地會知道?難道您真的未卜先知?”

陸佐搖搖頭,“哪裡未卜先知,都是靠各個信息渠道,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以及推測,才能做到你所說的‘未卜先知。早在前年,為師還在鄯州老家的時候,就有手下人告訴我們大蕃國的一舉一動了。”

“哦?”殷季好奇而又驚訝道,“他們做出什麼舉動,讓師父您料定他們會進攻我朝呢?”

“當然是從乞塔國手中購入大量馬匹,打造大量兵器,而且還將西陵贊之子希若贊卓調遣至邊境巡守,如若不是另有企圖,又何必如此。”

“可是您剛才又說他們要挾您,說不拿出白銀什麼的,就退兵,他們又為什麼這麼說?”

陸佐呵呵笑道:“季兒啊,你是不是以為為師會不會是大蕃國的細作啊?”

殷季不置可否的瞪大眼睛看着師父。陸佐繼續說道:“其實就在大蕃國想要出兵的時候,我們已經去見過一次大蕃國的國主了!”

“怎麼可能?”殷季質疑道,“大蕃雖然沒有我們中原沃野千里,但是我也聽說他們的國家不小,他們的國主怎麼會見你們呢?”

陳退之聽罷,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當然是因為本大爺我啊!”陸佐蔑視了他一眼,陳退之尷尬地又改口道,“當然還有我義父和師父的緣故。”

“為什麼?”

陳退之道:“我是七省綠林的盟主,我師父和義父又是鄯州出了名響噹噹的人物,他們想要攻破鄯州,也許能打得過鄯州守軍,但如果我們結合內外,就算擊潰不了大蕃軍隊,守住鄯州還是不在話下的。”

殷季不解的看着陳退之,“可是鄯州後來怎麼還是失守了呢?就連蘭州當時也快被擊破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