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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府的書房內,陸佐和劉行遠都焦急的看着寧王劉詢,劉詢惆悵一番之後,怒道:“聖上今日早朝不是說要追繳庫銀嗎,我原以為手下人有幾個借銀是正常的,借個幾百兩幾千兩,乃至上萬兩也是常有的,沒想到這個崔皓竟然光他一個人就借了三十萬兩,這還不算,沒出息的是為了這三十萬兩竟然還上吊自殺,一死了之。哎……真正可氣……”

陸佐道:“那現在崔尚書沒事吧?”

“沒事!”劉詢冷哼一聲,“還死不了,幸好下人們發現得早,救過來了。”

陸佐不解的問:“崔尚書此人,陸某也接觸過,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以他的為人,怎麼會借那麼多的銀子?”

劉行遠解釋道:“陸先生可能有所不知,崔大人的家中有個老母,不知道是得了什麼罕見的病,很多京城名醫都無葯可醫,後來這兩年有一個江湖郎中給他老母醫病,為此花了很多的錢!不過倒還有些用處,所以可能才會去借錢繼續醫治。以前我也奇怪,他一個老實人哪裡來的那麼多錢看病的,他每次都是笑笑,只說是祖上留下的財產典賣的錢。”

劉詢道:“這還不算,還有更可氣的呢!”

“怎麼?還出什麼事了?”

“就是楊佑顯那個小子……”劉詢邊說邊敲着桌子氣道,“說著就來氣,楊佑顯借的比誰都多,欠了府庫將近七十萬兩的銀子。”

“七十萬兩?”陸佐有些詫異,這個數字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數目,“這可不是小數目啊!楊大人怎麼會借這麼多銀子?”

“誰說不是呢!”劉詢凝眉道,“楊佑顯倒是臉皮厚,還有臉跑來問我借,我看他也去上弔死了算了”

“王爺息怒!”陸佐道,“現在要想的是什麼辦法解決!”

劉詢急躁的看着陸佐問:“那依陸先生您的主意呢?”

陸佐面沉似水,道:“現在應該不止您面對這個問題,想必太子……”

“那倒未必!”劉詢接茬道,“別忘了夏敬營可是劉衍的人!”

“但是皇上這次想要清理虧空可是鐵了心了,就算夏敬營是太子的人,他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做假賬。”

劉行遠道:“那這麼說太子會幫手下人填補虧空?”

劉詢覷了兒子一眼,“這裡輪不到你說話,還不快下去。”

陸佐正準備幫着劉行遠說話的時候,他卻識趣的向陸佐和父親躬身施了禮,然後面無表情的轉身出門去了。陸佐獃獃地望着書房門開了又關,心裡暗自點頭,直到劉詢叫了兩聲,陸佐才回過神了。

劉詢繼續問:“陸先生,難道劉衍那小子真的想用自己的錢幫着填補虧空?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據我所知,這滿朝文武,多多少少都有借過府庫的銀子,劉衍他若是真的想幫着填補虧空,這少說也得掏個上千萬兩銀子吧!劉衍那小子要是真這麼想的,那砸鍋賣鐵還有可能!”

陸佐搖搖頭,“砸鍋賣鐵倒不需要,他只要想辦法賣幾個官爵就可以了。”

“賣官?”劉詢皺眉不解。

“王爺您忘了吏部尚書權師道了嗎?”

“對對對!”劉詢恍然大悟,“權師道也是太子的人,他們兩個一聯手,估計也不怕沒銀子撈。可是……他們這麼做就不怕被皇上知道嗎?”

陸佐呵呵一笑,“王爺也是久居廟堂的人,這老鼠跑不過貓,難道就不偷了嗎?”

劉詢若有所思的低下頭,拿過案邊的茶盞,輕輕的呷了一口,邊將茶杯放下,邊道:“陸先生您說這次清理戶部虧空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夏敬營新官上任,故意和劉衍一起向皇上抖摟這件事的?否則他們這麼會想出這樣的狠招來,前陣子在戶部和吏部幾個職位上安插自己的人也就算了,現在又用這招準備來斷我手足,着實太狠了。”

陸佐長嘆一聲,“是啊!這一招實在是狠啊,不僅能夠借虧空一事除掉我們的人,還能藉機撈一筆。”

劉詢見陸佐都嘆息了,一時間慌了分寸,急道:“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解決么?”

陸佐面沉似水,不停地把弄這手裡的茶盞,“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這次皇上整頓戶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劉詢訝異問,“醉翁之意不在酒?這話這麼說?”

“王爺最近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劉詢一臉茫然,“還請陸先生明示!”

“眾所周知府庫虧空已是沉痾宿疾了,如今皇上突然翻舊賬,您覺得會因為什麼?”

劉詢頓了頓,道:“難道不是因為西征之後國庫沒錢的緣故嗎?”

“那皇上大可以早在之前就整頓虧空,如此府庫充盈,錢糧充沛,西征自然就更加順暢,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劉詢一怔,“陸先生您的意思是……”

陸佐凝眉獃獃地望着手裡的茶杯,“皇上在位這幾年,連年殺伐,國庫虧空也可想而知,依在下看,皇上是想讓下一任繼承者能夠安穩的坐住位置!”

劉詢手裡的茶杯“咣當”掉在桌上,杯里的茶液傾倒在在桌上也全然不覺,只是吃驚的問:“您是說皇上他老人家真的決定了讓劉衍那小子當皇上?”

陸佐此時也是滿心困惑,但表情依然淡定如常,緩緩的放下手裡的茶盞,“否則皇上沒有理由將戶部和吏部這兩個重要位置給了太子,而全然不顧你的面子!”

“可是您不是說,皇上任用夏敬營並不是真正信任嗎?”

“可是眼下皇上把查察戶部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由他來,說明一定有深意,皇上問你的意見,是有心安撫你,或者說是打探你對太子的態度,所以眼下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劉衍……劉衍!”劉詢憤憤地念叨着,“沒想到老東西竟然願意相信一個二十齣頭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陸佐聽罷先是一怔,繼而道:“王爺,謀事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