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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爾類疑惑地看着路修遠,“路頭領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吃過午飯了?”

路修遠克制着,生怕自己的微笑太過僵硬,“今日起得早,吃得也很早,所以還沒到中午就餓了,一個時辰前就胡亂先吃了。”

噶爾類點點頭,正準備拱手告辭的時候,忽見手下神色慌張的跑來報告道:“將軍……不好啦……”

“出什麼事了?”

“我們的探馬來報說漢軍從虎盤嶺下山了,正在向鄯州靠近。”

“什麼?”噶爾類氣得一跺腳,“這些可惡的漢人,他們來了多少人馬?”

手下道:“粗略算來,應該有七八萬人。”

噶爾類低下頭,神情凝重,吩咐道:“傳令全軍準備應敵,再派人去稟告元帥。”

路修遠見噶爾類甚是惆悵,心下暗喜,但表面上還是裝作緊張的模樣,“將軍,那我也吩咐下去,讓我的人趕緊做好準備。”

噶爾類咬着牙點頭,示意他趕緊去安排,他自己則轉身回到城樓的指揮室內等候。

須臾,希若贊卓領着手下,已經來到了指揮室內,大家見主帥一臉焦頭爛額的模樣,一個個都垂着腦袋。

“情況如何了?”希若贊卓坐下後問噶爾類。

“漢軍正在向我們靠近,估計一盞茶的功夫就要開始向我們進攻了。”

有的人直接向主帥請命道:“元帥,我們還是主動出擊吧!”

就在此時探馬又來報道:“稟報元帥,漢軍已經在城外擺開陣勢,準備攻城!”

“好!準備迎敵……”

巍峨聳立的鄯州城牆,飽經風霜,卻又歷久彌新,已經攻城數日的漢軍,在城外卻很難看出半點受損的痕迹。高筠和陸佐等人坐鎮中軍,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齊聚在那座高傲的城樓上。城頭上籠罩着一層層的烏雲,天空中不時響起幾聲驚雷,看這架勢,一會兒可能會有一場大雨。

高筠手舉馬鞭,指着鄯州城樓問身旁的陸佐,道:“大哥,這一會兒看樣子會下雨啊!今天攻城合適嗎?怕對我們更加不利吧!”

陸佐的額頭剎那間一皺,馬上恢復常色,笑道:“不必擔心,現在勝算在我們這邊,成與不成,就看今日了。相信我二叔和三叔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說話間,龐蠱拍馬趕來稟告,“元帥,陸大哥,兄弟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您一聲令下了!”

“好!傳本帥軍令,攻城……”

戰鼓響徹天際,剎那間鼓聲和雷聲爭相響動,雙方的弓箭手已經擺開陣勢,先是一波箭雨的攻擊,雙方互有傷亡。漢軍一撥箭陣攻擊之後,步軍開始推出拋石機、弩車,朝城頭射去。一時間鄯州城頭震動亂做一團。

鄯州城樓的指揮室內,希若贊卓焦急等待着戰況,不時有手下進來報告外面的情況,當聽說漢軍已經攻到城下架起雲梯的時候,希若贊卓再坐不住了,拔出寶劍大喊:“左右隨我一同殺敵。”

希若贊卓話音剛落,又有人來報,但見那士兵灰頭土臉滿身血跡,跑進指揮室,激動得支支吾吾的道:“元帥……不好……啦!”

“怎麼了?”希若贊卓着急着瞪大了眼睛,“舌頭捋直了說話!”

“反……了,反了……”那士兵顯然因為太激動而說不出話來。

“反了?”希若贊卓百思不得其解。

在座的十幾位將軍也高聲問:“什麼反了?”

那士兵見大家都怒目圓睜的看着自己,更加吞吞吐吐了,費好大勁才答道:“路……修遠……他……”

“什麼?”希若贊卓怒道,“你是說路修遠倒戈了!”

“正是!”

指揮室內一片嘩然,都趕緊拔劍跟着主帥向外衝去。

果然此時大蕃軍可以說是疲於應付,城下是漢軍,城上是路修遠的部隊。

希若贊卓看着眼前城頭上亂作一團,不遠處路修遠竟然真的在和自己的士兵廝殺,一時間看得怒火中燒。

身後的噶爾類大喊道:“元帥,你看路修遠他們的人左手臂上都綁着黃絲帶。”

“這群吃裡扒外的狗賊,果然是預謀好了的。”希若贊卓一拍大腿,大叫一聲,“不好!北門那邊可派重兵把守嗎?”

“我們都將重兵把守在東門防禦漢軍,西城門只有三千兵卒。”噶爾類一怔,“元帥,有什麼問題嗎?”

“路修遠倒戈,鳳跡山的那些草寇一定會趁機下山攻城的。”希若贊卓後槽牙咬得生響,“當初把路修遠和秦甫誆到鄯州城,沒想到今日留下這番隱患。”

“那怎麼辦?左營和右營的兄弟也都調集在這邊了。”

“噶爾類,你帶五千人支援西城門,一定要撐住。這邊待我解決了漢軍,那邊自然不攻自破。”希若贊卓說罷,噶爾類轉身就下城樓了。希若贊卓衝著手下吼道:“拿弓箭來。”

希若贊卓看着不遠處的路修遠,無名怒火熊熊燃燒,見他手持寶刀,衝著自己手下如砍瓜切菜般,於是趕緊接過手下的弓箭,張弓搭箭,對準不遠處的路修遠,朝他一箭射去。冷箭“嗖”的一聲,直衝路修遠而去。

路修遠此時正殺得眼紅,忽然“啊”的一聲,那支冷箭正中他左臂上的黃絲帶,剎那間黃絲帶被鮮血染紅。路修遠大喊一聲:“掩護……”

須臾,路修遠周圍的手下,應聲上前圍住路修遠幫忙掩護,前面的手下在廝殺,路修遠將寶刀放在在地上,用右手將箭折斷,然後將左臂上的黃絲帶一轉,剛好將血止住,接着繼續拾起寶刀廝殺。

希若贊卓見路修遠依然好好的,趕緊招呼手下去把路修遠拿下。

說罷就已經有三四個戴盔披甲的大蕃將軍手執利刃殺上前去,將路修遠圍在當中。路修遠左格右擋奪過這些人的刀劍,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路修遠又身負重傷,所以只有躲閃的份,眼見着被他們幾人逼到牆角,已經無路可退之時,路修遠大喝一聲,手起刀落,將右手邊的一位大蕃將領砍翻在地。

另外幾個大蕃將領見罷,紛紛退卻一步,彼此對視一眼之後,又趕緊衝上前,一頓亂砍胡刺。路修遠此時已經毫無招架之功,右手也漸漸麻了,額頭也漸漸冒起了虛汗,但見一把刀朝着自己的腦門砍來的時候,忽然左手方向傳來一個熟悉的喝叫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