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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事算是提了個醒兒,李釗也急迫起來。女兒的事耽擱不得了,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這次的秦大爺好說話,一句話就推了,萬一碰上個不講道理的呢,萬一碰上個不講道理他又惹不起的呢!女兒在外略有薄名,此時看來,真不知是福是禍。

李釗滿腹心事,很容易便給人看了出來。黃爺出於關心便問了幾句,李釗長嘆一聲,把自己的擔憂給黃爺說了一遍。末了還惋惜道:“當時我就看上武二爺了,若他沒有早早定親,我此時何須犯愁!”

這,黃爺尷尬笑笑,抬頭看向正從門後轉過來的劉錚。李釗背對着他還不知道,仍在說著:“唉,我那丫頭也是個有主意的,不想嫁人,我還想着給她招進門呢,只要武二爺肯,分他一半家產也行啊……”

黃爺快要忍不住了,瞪着劉錚。劉錚饒有興緻的聽着,原來不是要嫁給他,是想着“娶”他進門啊,好你個李釗!

李釗還在絮絮叨叨說著:“這江陵城也不小了,找個合心意的姑爺怎麼就這麼難呢!”

“李東家?”劉錚突然出聲。

李釗一激靈回頭,頓時無比尷尬,也不知他聽了多少。擠出笑臉道:“武二爺不忙啊?”

“還好,已經掙到一些家底,不必等着未來岳丈給我分家產。”

李釗頓時臉紅:“說笑了,說笑了。我還有事,不打擾了,您忙!”一溜小跑着走了。

黃爺笑着:“其實人家給出的條件也不錯,武二爺再能幹,也不過是三爺手下跑腿的,身家未必有他一個商戶多年積累的多!”

劉錚將黃爺上上下下一打量:“真可惜。”

黃爺知道他後面一定還有些什麼話,故意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黃爺年紀大些了,雖然雄姿依舊,到底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不然,那父女看上您也不一定。”

秦蔭如願得到了知縣的職位,不日便要上任,便定了酒樓請李釗吃酒。酒過三巡,秦蔭自己倒滿,雙手端起道:“這一杯是罰我治家無方,自家下人未經稟明許可,說錯了話,還望李東家包涵!”

李釗一怔,立即明白是因為自己女兒的事,原來是管家要自作主張啊!“願來秦爺並不知情?”

秦蔭低下頭:“李東家不要取笑了,你亦知我成親時日不多,何來其他想法?都是下人們妄加揣測想要邀功。令嬡如今和世家貴女交好,又有一手鍾先生都推崇的俊秀書法,他日必能尋得如意郎君!”

這話李釗最愛聽,且不管他是真不知情還是推脫之語,起碼錶面上他不敢如何了,自己只要儘快給女兒安排好就萬事大吉了。

李媛完全不知道這些事,在街上逛了逛,累了便走進路邊一家酒樓。兩個丫鬟跟着自己四處奔走也疲憊,當做犒勞也好,點了一桌子好吃的一起坐下吃。小海的信隔三差五送到,得知他一切順利,她很高興。且他信里的意思,武二爺的人囤積的更多,看來這人嘴上不說什麼,也是個心善的好人。

三個姑娘再能吃也有限,不一會兒功夫便停了箸,點豆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便把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好飽啊!”李媛還沒說話,紅纓瞪她兩眼道:“沒出息,小姐沒讓你吃飽嗎!”點頭不服氣:“你吃的一點不比我少,憑什麼說我!”紅纓:“我是飯量大,不是吃不下了硬吃,快吐了吧?”

“好了,別吵,給人聽見笑話。”李媛一句話解決爭端,叫紅纓去結賬。

三人走下樓梯,便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背影。李媛緊走幾步上前:“爹,你怎麼了,喝了多少!”

李釗確實喝的有點多,臉色紅的厲害,腳下踉蹌。看到女兒,一隻手拍在她肩上:“媛兒,我的女兒,你放心,爹一定給你找一個如意郎君!”

大庭廣眾之下,李媛霎時紅了臉:“爹你喝的太多了!”此時才發現,扶着李釗的,除了他貼身常隨林起外,還有秦蔭。“秦公子。”

秦蔭臉色微紅,還算清醒,微笑:“李小姐。你的馬車可在附近,不如先送令尊回府?”

李媛唯恐麻煩到他,忙說:“很近的。紅纓,快去把車夫叫來扶着我爹!”

紅纓應聲而去,李釗哼哼唧唧已經不省人事,全靠兩人拽着胳膊。

李媛又急又氣,質問林起:“怎麼喝了這麼多?”

林起低頭不語,老爺要喝酒,他一個下人還能攔着不成?

車夫跑來了,和林起扶着李釗走像路口停車處。秦蔭目光閃爍,開口道:“馬車裡位置有限,躺了李老爺還有照顧他的下人,怕是沒有你的位置了。不如,讓他們先走,送李老爺回去再來接你一趟如何?”

也只能這樣了,李媛點點頭。秦蔭又道:“叫你一個丫鬟跟着吧,他們應該不會照顧酒醉之人。”

這也沒錯,李媛看向紅纓,紅纓便一路跑着追過去了。

等人本就無聊,更何況,身旁還站了一個她十分不待見的人,更是讓她如坐針氈。秦蔭看出她的不耐,笑道:“方才在樓上,看到此處距離那鏡湖不遠,湖水碧綠,湖邊綠柳成蔭,不如過去走走?”

“不去,不然他們來接我找不到人。”李媛一口拒絕。

“不去,也好。”秦蔭笑着點點頭,又道:“你可知令尊為何酩酊大醉?他想拜託我一件事情,可是我拒絕了,他才借酒消愁的。”

李媛冷笑:“我倒不知,你能幫上家父什麼忙?”

“是關於你哥的。”秦蔭故意只透露一點。

李媛果然疑惑起來。

秦蔭朝外面走去:“我去樹下吹吹風,你想知道是什麼事,就一起去吧。”

李媛想了想,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做什麼!和酒樓夥計吩咐了幾句,帶着點豆跟了上去。

秦蔭沒有回頭,雖然喝了酒,但他可沒李釗那麼實在杯杯見底,他清醒的很。

酒能壯膽,一些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接着酒勁,一鼓作氣做了也就做了。秦蔭聽到了身後一輕一重的腳步聲,一抹笑意浮現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