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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劉錚一路跟在後頭,什麼話也沒說。他們到家,他就無聲的走了。

李媛心裡奇怪,他到底要做什麼?

晚上,父女都早早洗漱休息,李媛躺下了,丫鬟們也辛苦了,沒叫她們陪着。李媛閉上眼睡了一小會兒,莫名就醒了,桌上還燃着一盞小燈,映的帳子里也不是漆黑一片。李媛支起耳朵聽着,毫無聲息,可她感覺有人在外面!

李媛一動不動,屏氣凝神,直覺這種東西,不可捉摸。薄薄的一層紗帳透進少許光線。沒有影子倒映在上面,說明人站的遠,至少還沒走到她的床邊。可是會是誰呢,大半夜的闖進她的閨房,什麼也不做看着她睡覺?

李媛幾乎可以肯定外面那個人是誰。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會來到這裡,可是為什麼呢?手緩緩伸向紗帳邊緣想拉開,觸到涼涼的質感又停下。若果真是他,要說什麼?他要說什麼?

正猶豫着,猛地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李媛心裡一驚,隨後眼前一亮,來人已經把紗簾拉到一邊。

果然是他,武二!

“你幹什麼?”

“別出聲!”

兩人同時說道。

還好丫鬟們睡得也沉,沒被驚醒。

劉錚居高臨下看過去,她的頭髮有些凌亂,薄薄一層裡衣鬆鬆散散套在身上,稚嫩的小身板沒什麼看頭,只有兩隻微微眯着的眼睛看着他,讓他感覺到心裡一陣亂跳。

“為什麼退回我的東西?”他指的是那塊定情的紅寶石。

“這麼簡單都不明白,那件事不成了唄。”她說的輕巧。

“誰准許你的?”

“不需要你來准許吧,親事是結兩姓之好,不是只看你一人的想法。再說你本也沒有多少誠意,不如好聚好散,趁知道的人少,對你我的影響還小。”李媛比劉錚小了好幾歲,此時說起大道理頭頭是道,倒像是在教育他一般。

劉錚抓住重點:“我怎麼沒誠意了?”

李媛見他不撞南牆不回頭,所幸就說清楚了。“你前一天才和我說定,次日本該到我父親面前親自提親,再不濟緩個幾天也可以。可是你呢,隻言片語都沒留下,人就失蹤不見了。你讓我怎麼想!”

“我,有急事。”這件事似乎確實不妥。

“寫下幾個字很難嗎?”李媛抓住這個錯漏不依不饒:“我一個姑娘家,這麼大的事你跟我說了,我做不得主,當然要告知我父親。可你就這麼走了,我拿什麼跟我父親交代?”一想起這件事,李媛本意歪曲了,只揪着這一點不放。她是真的生氣,任那一個姑娘遇上這樣的事心裡怕都會七上八下,怕是對方毀約,拋棄了自己。

她自己有顧慮不願接受是一回事,被人拋棄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劉錚知道錯了,可認錯的話卻很難說出口。笑話,他堂堂王爺,怎麼可能會向一個小好幾歲的小丫頭道歉!更何況他確實是有緊急的事才走的。“我確實思慮不周,明日我一定登門求親。”

連個正經的道歉都沒有,就這麼過去,門都沒有!

“不必了,我父親說了,你和你家的人如此輕慢我們,這親事還是不結為好,免得成親之後我過得不順心。還有,”李媛眨着眼睛,“我本意一直是招贅,你又不願意入我家門,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劉錚看着她,她寸步不讓,毫不退縮。

“你真的不想嫁給我?”

“當然!”

劉錚知道她這一趟遠行都做了什麼,也知道她是個有主意的。既然她不願意,怕是李釗都勉強不了她。罷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他還沒有淪落到強迫一個女人。

“不嫁就算了。”說完轉身就走,從窗口就那麼直接跳了出去,卻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李媛睜大了眼睛,這傢伙,來無影去無蹤的,去做個江洋大盜都綽綽有餘吧!哇,她剛剛居然拒絕了這樣一個高手而沒有被他弄死,一定是她潛心向佛的福報。還是有點害怕,去請本佛經來鎮鎮吧。

不過,這是來道歉的嗎!做錯了事不道歉,你以為你是皇上啊!

李媛心裡較勁。夢裡已經嫁錯一次了,現實中一定要擦亮眼睛,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個忠厚善良不會辜負她的良人。這個要求高嗎?李媛想了想,不算高吧。多做善事多積福,佛祖會保佑的……

劉錚幾個起落就出了李家大院來到街上,宵禁早過,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倒是清靜的很。

深秋已至,他有武功在身,不懼寒冷,但入骨的涼意還是感覺到了。尤其是從她溫暖的閨房出來,這感覺越發明顯。這是被拒絕了嗎,從來都是女人圍着他轉,如今出來個不一樣的還挺新鮮的。不嫁就不嫁吧,他又不是十分想娶。不過是想着在這裡不知還要待多久,一個人寂寞了,想像普通人一樣,過一過平凡日子。

她拒絕了也好,他的身份,註定他過不了平凡日子。

罷了,那就這樣吧。

想通了,劉錚不再踟躕,飛快消失在街角黑暗中。

北境,蕭慕大軍駐地。

天氣雖然寒冷,每日在偌大的營地巡視亦是他改變不了的習慣。士兵們見怪不怪,也不過駐足問好,然後面不改色的各行其是。走完一圈,身上熱騰騰的,蕭將軍這才開始坐在大帳里的虎皮太師椅上處理個營地送來的公函。此時各地無戰事,不過是些過冬物資匱乏,請求補給的要求,蕭將軍斟酌各地人員數量,當地物產,針對性的做出回復,再叫人送回去。最後一本,內容卻有些奇異,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將軍突的站了起來。

“來人啊!”

“大將軍!”門外的守衛當即進來候命。

“駐馬道的摺子誰送來的,人走了嗎?”

“回大將軍,人沒走,等着您問話呢!”

“好,快帶進帳來。”

“是!”

不多時,一名身穿薄甲披風的下級軍官被待到蕭慕面前。蕭穆待他行過禮,拿起那本摺子舉着:“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

軍官回道:“不敢有一字虛言。梁校尉特意吩咐了屬下不要急着回去,留下給大將軍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