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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玖跟着慕朝雨回了福郡王府。

梅香小院雖然久未居住,不過被四喜打理的井井有條,屋裡也提前加了火盆。

想起慕朝雨死裡逃生回來的那次,屋裡到處都是冷冰冰的,就連口熱茶也沒有,這次的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別一般。

余玖挑剔的皺着小鼻子,到處轉悠。

只要看到她不滿意的地方就會叫來小月和杏林來收拾,慕朝雨完全不用插手,只需蓋着毯子坐在那裡喝茶。

“把這些擺設搬走。”余玖像個小大人似的叉着腰。

小月老實的低頭去搬那些最新添置的落地梅瓶,杏林卻不服氣。

“這些東西是大夫人送來的,都是值錢的物件,全都搬走了世子屋裡連個像樣的陳設都沒有,像什麼樣子?”

“再值錢也得搬走,不然被師父的輪椅撞倒了怎麼辦?”余玖一板一眼,再說了,魔物羊時不時也會進屋來找她玩,要是被它撞碎了,她可賠不起。

杏林表情不悅,磨磨蹭蹭的,只看着小月一個人搬弄。

慕朝雨放下手裡的茶盞,“咚”的一聲。

杏林連頭也不敢抬,迅速俯身和小月一起把落地梅瓶抬走了。

余玖嗤嗤的笑。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等慕朝雨生氣了,她們才知道怕。

慕朝雨喝了一杯茶後身體徹底暖過來,等丫鬟們退出去後他向余玖招了招手。

“小鳩,過來。”

余玖老實的靠過去。

慕朝雨將她頭上的總角解開,長發披散下來,露出了一對毛茸茸的狼耳朵。

撥開頭髮,慕朝雨仔細檢查小傢伙耳根處被撕裂的傷口。

每次看到這個傷都讓他覺得窩火。

就連他自己都捨不得傷其一指的小傢伙,夜清歡居然把她傷成這樣。

雖然夜清歡已經中了他的招,不過他還是高興不起來。

余玖揚着頭,奇怪的望着慕朝雨。

“師父,你在想什麼,臉色好差。”

“沒什麼,這幾天你最好不要再梳發,頭髮遮掩着不利於傷口癒合。”慕朝雨拿出裝葯的瓷瓶,重新在她的耳根處塗抹了些藥膏。

“不梳發的話要是被別人發現怎麼辦?”余玖糾結萬分,其實她自己也不喜歡梳成那樣子,耳朵被頭髮遮掩住,弄的痒痒,她總是忍不住想去抓撓。

“戴上兜帽就行了。”

“可是戴着帽子在室內不會讓人覺得很奇怪嗎?”余玖不解的問,“明天二皇子大婚,我總不能時時戴着帽子吧,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有我在,不會有人懷疑。”

“可是”余玖摸着自己的腦袋,“哎呦,好疼。”

不小心碰到耳朵,疼的不行。

慕朝雨抓住她的手腕,“這幾天沒事不要碰耳朵,等傷口結痂了再說。”

余玖連連點頭。

看着乖巧討喜的小傢伙,慕朝雨眉間卻隱隱浮起疑雲。

最近小傢伙太乖了,乖的不可思議。

而且以前她總會時不時叫他的名字,可是自從上次她被夜清歡綁去之後,她對他的稱呼就一直沒有再變過。

就連在她情緒偶然失控時,也一直稱呼他為“師父”。

慕朝雨小心的替她將頭髮梳理整理,心裡的某處卻感覺好像缺了什麼。

“師父,明天你大哥也會去參加二皇子的婚禮嗎?”余玖問。

慕朝雨笑容有些冷,“他不去。”

“為什麼啊?”

“因為他要打理府上的生意。”慕朝雨並沒有說實話。

如果有可能,他大哥自然不會錯過能在二皇子面前露臉的機會,可是他的身份不過是個五品的散朝大夫,而且還是個虛職。

明天的場合里根本就沒有他的一席之地,去了也不能站在慕朝雨身邊。

如果去了那便是自取其辱。

用過午飯,慕朝雨趁着小傢伙午睡沒醒,準備悄悄去千葯閣製藥。

小鳩耳朵上的傷口有些奇怪,撕裂並不嚴重,但是每日上藥後卻不見好。

慕朝雨決定重新配製新的外傷葯。

“世子,府門外來了個老頭,說是醫館的師爺。”剛出院子,一名小廝跑來稟道。

慕朝雨停下輪椅,“就他一個人?”

“是,一個人跑來的,連個馬車都沒有”小廝一臉迷惑。

那個什麼師爺的老頭分明就是個瞎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來的,醫館的人倒也放心,不怕他在半路上出事。

“請進來吧。”慕朝雨一個請字,小廝不敢怠慢,馬上去把府門外等着的老頭子帶了進來。

慕朝雨轉回小院,命小舍兒把師爺帶到客廳。

“上次的事,我聽漠塵說是你向他通風報信,才找到了小鳩。”慕朝雨向老頭子鄭重的拱了拱手,“多謝。”

鬼王翻着駭人的瞎眼,嘿嘿乾笑了兩聲。

“世子不必客氣,我既是小鳩姑娘的師爺,護着她乃是老夫分內之事,要是出了事以後可就再也沒有酒喝了。”

老頭子大大咧咧,慕朝雨也不是拘泥規矩之人,兩人把話說開了,氣氛反而變的敞亮起來。

不管他們身份如何,想要保護小丫頭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師爺今天來所謂何事?”這還是慕朝雨第一次主動承認對方的身份是“師爺”。

“自然還是為了小鳩姑娘的事。”鬼王摸索着將他跟前的茶杯拿起來,吸溜吸溜的喝出很大的動靜,“聽說小鳩姑娘傷了呃,耳朵。”

慕朝雨眸光猛地一縮,烏黑的鳳眸就像夜空中的星子,閃爍着冰冷的光。

“你是聽誰說的,漠塵?”

余玖受傷之事就連醫館的人都不知道,除了漠塵,當日並沒有第二個人知曉。

不過他不相信這事會是漠塵說出去的。

到現在為止,就連一直跟隨在他們身邊的小舍兒都沒有見過小鳩頭上的那對獸耳。

老頭眯縫着眼睛。

“世子,你不覺得小鳩姑娘的傷有些怪異嗎?”

慕朝雨深深皺眉。

“你想說什麼?”

“就算是用了葯也不見療效,而且傷口還會逐漸加深”

慕朝雨雙手下意識的握住了輪椅扶手。

小鳩傷處的狀況,和師爺說的一模一樣。

“為何會變成這樣?”慕朝雨一字一頓。

“世子上次聽老夫說起過黑巫術吧?”

慕朝雨一驚。

他後頸上的小蛇印記就是黑巫術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