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山腳下，馬匹還在，帝無言抱着凝兒跨馬離去。

凝兒不知是認得他、還是哭累了，也不再哭泣，只是瞪着濕漉漉的大眼好奇望着帝無言……

*

“皇上，暗三他們還是沒有發現劫匪的蹤跡。”影楓留守皇宮，影凡隨行出來，向帝無垢稟報。

惑雪焦灼道：“是他們繞路了？還是有我們不知道的捷徑小路？”

帝無垢安撫：“不管他們走哪條路，我們直奔惑家谷便錯不了。”

惑雪緊緊抓着帝無垢的胳膊，眼淚汪汪：“這都好幾天了，他們會不會喂孩子？凝兒有沒有吃好？會不會受傷？”說著，惑雪的淚已越聚越多。

帝無垢輕輕幫她蘸着淚，溫柔勸道：“雪兒不是答應朕，不哭了嗎？要堅強，凝兒不會有事的。若是他們想對凝兒不利，早就出來了，是不是？

越是躲躲藏藏，就越說明他們有陰謀。”

“當娘的，哪能說不牽掛就不牽掛了。”

“好，我知道，我知道。”

帝無垢擁緊惑雪，這幾天惑雪一直哭，臉頰擦得膚色發紅，一碰生疼，他都不敢用力幫她拭淚。

帝無垢拿着最柔軟的緞子，幫她輕輕蘸着：“別等見到凝兒，你已哭瞎了眼，凝兒還怎麼認你？朕又加派了人手，從別的路線北上去追，總會尋訪到的。”

可帝無垢的安慰，也只能起到幾天的作用，隨着時間的推移，仍舊沒有凝兒的任何消息。

惑雪幾乎食不下咽，每日都是帝無垢耐心勸解着吃一點。總需要體力才能繼續北上去追。

食之無味，夜不成寐。

他們早已離開了聖帝王朝的地界，來到北辰。

“是不是我們的推測不對，劫走凝兒的不是惑家谷的人，招式只是巧合？亦或是，他們根本沒有北上？”惑雪不禁懷疑。

她懷疑，帝無垢何嘗不會懷疑。只是帝無垢也派了人手在京城附近搜查線索，並未查到。

“沒有消息，未嘗不是好消息。不管方向對不對，我們已經到達北辰，快到惑家谷了，既然來到，便進去看看。”

是啊，也沒有其它辦法，至少這還是條不知道結果的線索。棄了這一條，茫茫人海，又去何處追尋……

再說，天胤幾人心思也算縝密，他們刻意掩蓋線索，讓人找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

京城南邊楓炎城的一個三進院落里，正有一個婦人抱着凝兒喂飯。

帝無言一向厭惡女人的出現，可為了凝兒，只得忍耐着，打破了他的規矩。

帝無言沒有養孩子的經驗，又是這樣雪藕般的小不點，生怕不小心被他這個粗人給碰斷腿腳。

這個院落，是他以前購置的一所別苑，沒住過幾次。不過倒是有幾個下人在這裡守着。

下人很快為他找了一個奶娘過來，專門看護凝兒。

只是有一條命令，不許帶凝兒出去。

還好這院子夠大，布置又精緻，竹林磷石，倒也不會太無聊。

“伯父。”

凝兒已經把伯父二字叫得很清楚了，帝無言每每聽到，都會覺得心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