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驚訝於佟敏祥是佟家人的身份，同時也有了更深的疑惑。既然他是佟家的人，那他為什麼要在這裡做什麼商會的會長？
等等，商會？！！
柳雅的腦海中仿若閃過一抹驚雷，她突然明白了這件事隱藏的秘密。
佟家是商甲出身，原本在京城裡是老一號的第一富商。直到二十年前赫連家突然崛起，佟家的地位才被撼動了。
難道說，佟家在北通州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東山再起？可是一官一商本應該是互不牽連，他又為何要左右官府的勢力？
柳雅沉下臉，嚴肅的問道：“那你和陳子遠又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姐夫啊。”佟敏祥臉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柳雅更為嚴肅的表情。
佟敏祥道：“我大姐佟敏之嫁入了古家，而我姐姐敏霞則是嫁給了陳子遠，隨他上任到了北通州。我佟家在京城一直被赫連家壓制着，我便想着從姐夫管轄的北通州重新做起。”
說到這裡，佟敏祥的眼中閃出幾分的戾色，惡狠狠的道：“可沒想到你殺了我姐夫，還破壞了我多年的苦心經營。佟家雖然只算是古家的外戚，可我不相信你完全不知道這一回事。。”
柳雅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但她覺得自己是百口莫辯了。
而且陳子遠見面就想要收買她，收買不成就立即痛下殺手，這是陳子遠犯她在先。柳雅殺陳子遠不過就是自衛而已。
何況十七也因陳子遠而死。難道陳子遠的命是命，十七的命就不是命？
想到這裡，柳雅也無心解釋，大聲斥責道：“我查陳子遠，是因為他為官不正，有貪妄的嫌疑。若是他心中無愧，大可以向我說明。而且他死前發出信號，就是向你求救吧？你既然知道跟着我們的是當今皇上，為何還要集結弓箭手？你這分明是要弒君。”
柳雅才不相信佟敏祥只是單純的圍魏救趙。如果他只是想要救陳子遠，大可以只是派人騷擾皇上就可以了。
可當時柳雅和滄千澈看到的情況卻是：一千多名弓箭手把皇上團團圍住，箭如飛蝗般的射出，而且還都是殺傷力極大的火箭頭。
佟敏祥看着柳雅咬牙切齒的模樣，再次勾了勾嘴角。不過他這次卻笑不出來了，而是單手按住了腹部，面部表情有些猙獰。
柳雅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佟敏祥窮凶極惡，臉上抽筋。
佟敏祥深吸了幾口氣，才把手拿開，勾起的嘴角再次上揚，冷笑道：“這件事一旦暴露，我佟家不僅僅是在京城難以立足，甚至全部的身家性命都要不保。與其說賠上整個佟家，不如拚死一搏。”
“可你這樣做，不是罪加一等，反而把整個佟家拖下水嗎？”柳雅感覺佟敏祥真的是昏頭了，他和陳子遠簡直是一樣的陰狠毒辣。
明明是他們有錯在先，偏偏不肯承認自己做錯了，卻要用更大的錯誤去掩蓋本質，他們只能一錯再錯。
“罪加一等？”佟敏祥的臉又抽搐了兩下，瞪起惡狠狠的眼睛道：“你就沒有想過，如果這件事情鬧大了，牽連的可不僅僅是一個佟家？我要死、佟家人要死，我也要拉着別人一起陪葬。”
“嘶”柳雅抽了一口冷氣，明白佟敏祥為何要把事情做絕了。
因為佟家還牽連着一個古家，古夫人是佟家的嫡女，如果事情鬧大了古家也會牽連其中。
佟敏祥這是在威脅柳雅，試圖讓她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把她也拖下水啊。
再想想，北通州的西區商會之所以如此有名，周圍的一些府衙大人還與之相交，保不齊也是看在京城古家的面子上。
想着佟家與古家聯姻，古宰相如今在朝中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然沒有人敢於把這件事情揭發出來。
甚至……柳雅身為古家人都是佟敏祥計算的籌碼之一。這絕對是他欺上瞞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陰毒計劃。
佟敏祥把柳雅的臉色變化全都看在眼裡，卻不忘又拋出一記重錘，說道：“其實，攝政王妃也不用太害怕。若是怕被牽連的話，請攝政王大人親政不就行了？京城早有消息，說是皇上有意禪讓皇位。如果攝政王做了皇帝，別說古家、佟家，想必有些個聯繫的阿貓阿狗都能雞犬升天了。”
“不可能。”柳雅立即堅決的否認道：“你不要妄加煽動，這是撲風捉影的事情，由不得你這種人亂說。”
柳雅就算是不懂朝中政事，也知道攝政王親政的這種事不能亂說。
即使滄千澈已經有心坐皇位，並且有了周密的部署，柳雅都不能在他有所行動之前就承認任何於此相關的事情。
更何況，滄千澈現在根本就無心皇權。如果隨便接口說了，只能憑空的招惹麻煩，還可能在現在的皇上心裡紮下一根刺。
最怕的就是皇上長大以後，江山坐穩，就要秋後算賬了。
佟敏祥臉上露出了輕蔑鄙夷的笑容，表情更加的猙獰的道：“那就沒有辦法了。我身邊的人已經去報信了，說是你們在北通州肅清官場，把佟家的商會給挑了。你若是不保我，這件事情必然要張揚出去的。”
“不，還有辦法。”柳雅眼神一寒，向後退了一步，冷眼看着佟敏祥道：“我惹來的事情，當然是要我自己解決。”
說罷，柳雅朝錦藍悄悄地遞了個眼神。
錦藍會意，反手抽出匕首搶步上前。
白光亮起，利刃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切入佟敏祥的咽喉。
佟敏祥脖頸動脈血漿噴濺，喉管亦被割開，根本不能說話。可是他卻“呵呵”地冷笑了兩聲，繼而臉色一變，噴出一口紫黑色、帶着腥臭的血。
“有毒！”柳雅在血腥味飄散起來的同時就上前一拉錦藍，將他拉開了佟敏祥的身邊。
眼看着佟敏祥的屍體倒在地上，柳雅緊皺起眉頭，心中飄過一絲的異樣。似乎……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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