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笑嘻嘻的道:“你這麼優秀,一表人材,人又這麼孝順,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轉不了正。”
這話是把黎縱誇了又誇,其實也沒有打着包票一定要幫着黎縱轉正。
她也是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的人,女強人一個,眼光獨到,當然能看出,黎縱這人身份地位不簡單,不管怎麼自稱小黎,可那骨子裡的那點上位者的氣息,還是掩飾不了。
這明明就是一個刻意隱藏的大BOSS級的人物,在這兒來哄着小姑娘呢。
這對蘇月這個小姑娘,有幾份真情有幾份假意,誰又能拿得准呢。
要是她真的幫着勸了蘇月,讓人家小姑娘接受這個小黎,到時候有了什麼變故,她不是變相的作了惡?
所以,她才這麼含糊其辭的誇了幾句。
這話是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討好。
但外婆卻是對黎縱投來感激的一眼。
自少,黎縱剛才的這個男朋友身份,真的是顧全了她們的臉面。
明明是包養關係,人家很給面子的說是男女朋友關係,維護着人前的自尊,這也算是一種良好的教養了。
外婆對黎縱的印象,多少又有一些改變。
上一次,她去找着黎縱,求着黎縱幫着把蘇月救出來。
那時候,黎縱幫了忙,可外婆也沒有怎麼感激,她知道,那只是一樁赤果果的交易。
黎縱動用了他的關係和權利,而蘇月則付出的是青春和自由。
但現在,沒有要求黎縱幫忙,人家也沒必要來維護她們這窮人家可憐的那點自尊,但人家做到了。
人家不動聲色的,就維護好了她們的自尊和顏面。
“小黎,喝茶啊。”外婆出聲招呼着黎縱。
“好咧。”黎縱笑着應了一聲:“外婆,你對茶道這麼有研究,下一次,我送茶過來,可要跟你好好的學學茶道了。”
這一次,外婆是怎麼也不可能再拒絕黎縱的這個請求了。
她微笑着點點頭:“好,難道你這麼有心,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王阿姨也笑道:“你瞧瞧,這小黎,真是孝順,這年頭,肯為老人花錢的不少,肯為老人花時間的,可是少之又少了,這人家還肯專程跑來聽你講什麼茶道,真的有心。”
外婆有些心虛的笑着,低下頭去。
也許,如果當初,拋開一點世俗的眼光來看,黎縱真的肯認真的追求着蘇月,也不見得沒有一點考慮的餘地。
只可惜,那時候的黎縱,第一眼看着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的模樣,那分明就是玩弄女人的公子哥,讓外婆這樣的老人,看着就本能的反對。
她就感覺,蘇月和黎縱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不希望蘇月年輕沒有閱歷,被這些有錢公子哥隨便一點花言巧語的手段一騙,就失身又失心。
找個老實可靠的人嫁了,這才是正道。
但現在看來,這黎縱,也不完全是一無是處,至少處處還是替人着想考慮,包括那時候,自己生病送醫院急救,也是黎縱動用關係照顧,甚至還派人送湯過來……
這念頭在腦中一轉,外婆自己就嚇了一跳。
她趕緊回神,心中暗暗唾棄着自己。
還在擔憂蘇月年輕沒有閱歷,怕蘇月被黎縱這樣的公子哥,隨便來點甜言蜜語就給哄騙了,結果自己不一樣險些被黎縱的這麼一點小手段給哄騙?
這做小伏低、哄哄人的招術,大概對黎縱這樣的人來說,經歷得太多,剛才也不過就是拿了這麼一點手段,來哄得大家開心罷了,自己怎麼還當真了。
這麼想着想着,外婆的神情,也就從剛才的感激之意,變得有些冷淡起來。
這變化,別說蘇月和黎縱能感覺到,連王阿姨也感覺到了。
不清楚這中間,究竟有什麼內情,王阿姨也不留在這兒自討沒趣了。
她打着哈哈道:“瞧我這記性,她們還等着我打牌呢,我這是回來拿錢,這又耽誤半天,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等急了在轉頭罵我。我先走了,打牌去,你們慢慢聊。”
她一邊客氣着,一邊抽身離開。
房間中,也只剩下這三人。
黎縱也在暗暗皺眉。
他也奇怪,明明剛才外婆對他都還和顏悅色,怎麼突然間,臉色又變這麼冷淡了呢?
這是哪兒拍馬屁拍得太過了?令人反感了?
“黎先生,剛才還是多謝你,替我們掩飾一二,沒有把關係說得那麼赤果果的不堪。”外婆冷着臉跟黎縱道謝。
這說是在感謝,可這比拿棍子抽着黎縱還令黎縱不自在。
“外婆,我不知道這話,你從何提起。我不知道有什麼需要遮掩的,我跟蘇月的關係,也沒有什麼不堪。”黎縱端着茶杯,正色糾正。
蘇月作為當事人,她感覺,一切被人家拿到面上來提及,似乎所有的隱私自尊,統統的都沒有。
她咬着下唇,臉色漸漸有些蒼白。
可她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絞着自己的手指。
她後悔,今天就不該讓黎縱跟着來養老中心。
不讓黎縱來這養老中心,她就可以跟外婆好好說說話,也不至於現在這麼難堪和羞恥。
她的這一點舉措,落進黎縱的眼中,黎縱莫名的心煩意亂了。
他都跟蘇月領證結婚了,這還需要蘇月在這兒為那點莫名其妙的自尊在難堪?
“外婆,說實話,我跟蘇月已經結婚了……”黎縱就把這一層關係,給直接捅破。
本來這事,他還準備慢慢的跟外婆來說,想等外婆對他的印象好一點再來說。
可看樣子,這努力半天,完全是白費。
他感覺,他跟蘇月之間的以往不明不白的關係,就象是一層膿瘡,這不擠破,估計一輩子就這麼噁心着好不了。
所以,他快刀斬亂麻,將這關係,直接挑破。
蘇月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黎縱在外婆的面前提起這話。
她趕緊下意識的反駁道:“我們只是假結婚……不算數的……”
外婆被這突來的消息,給懵住了。
她只感覺,自己是不是真的老眼昏花、思維遲鈍,怎麼有些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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