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么？”楚玉蘭模仿着他剛才說話的語氣神態，就連聲音都有些像，反對他。

“是，也不是。”韓長青寵溺的看她一眼，就像是看着自家胡鬧的熊孩子，無可奈何。

“說人話！”楚玉蘭覺得和韓長青說話，她少有的覺得輕鬆，不需要可以隱瞞什麼，不需要防備什麼，除了剛開始他有些咄咄逼人之外，後來一切都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的思維可以跟得上她的想法，不像這年代的大多數人，彼此之間交談有很深的代溝。

“你現在的確不夠強大，不能保護家人，但是關鍵的問題不在這上面，而是你心慈手軟，太善良！”韓長青手上拿着一根煙，把玩着，沒有抽，他知道楚玉蘭不喜歡聞煙味。

“我哪裡心慈手軟，別人沒有招惹我，好端端的，我總不能趕盡殺絕吧？”楚玉蘭不服氣，其實她心中也正在為此糾結。

“你說過，你能夠夢見危險，這些危險有的是意外，有的是人為，如果是人為，你夢見了，想方設法躲過一次，下一次呢？我和你二哥聊過，據他所說，玉潔的死和玉珍上次的危險，都不是意外，你能先下手為強，斬草除根嗎？”韓長青目光凌冽的盯着她，讓她把心虛的話咽回去。

“楚長貴這個大嘴巴！”楚玉蘭氣呼呼的罵道。

“就算是為你的家人，你能下得去手，可如果那樣，你還是原本的你么，你的良心真的能安寧么？

一個曾經用聖人準則要求自己的人，一個根本不在乎物質條件的人，一個追求更高的精神生活的人，她怎麼能夠做到未來的幾年甚至十幾年，不生活在煎熬之中？”韓長青目光深邃，像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炙熱而含蓄。

“我……”楚玉蘭鼓足勇氣，卻不得不承認，韓長青說得對，她做不到，一個人的本性，不是說改變就改變的。

她前世活的太隨意洒脫，物質和精神上的折磨，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沒有那麼大的仇恨，讓她可以泯滅自己的良知。

“以你的智慧，想要不動聲色的坑害一個人，或者說想讓一個人消失的無聲無息，不算難事。

可你真的能下去的手，你知道殺人的時候，心跳是怎樣的，你知道刀拿在自己手上和拿在別人手上，有何區別？

你知道一個人的血，多久能夠流干，多久可以凝固？你確定你能夠承受那些人臨死時，或怨毒，或仇恨，或祈求，或痛苦的眼神？”韓長青還要繼續說下去，被楚玉蘭厲聲呵斥。

“夠了！別再說了！”楚玉蘭挫敗的坐在地上，她悲哀的發現，韓長青說的這些，她真的做不到。

“每個人的命運不同，各自按照各自的軌跡生活，世界才能相安無事，你是存在的變數。

久而久之，大家會把仇恨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你身上，比如你大姑，比如你表姐，阿貴和我說過你們之間的恩怨。

他們為什麼會恨你，就是如此，你擋住了他們成功的道路，然而這個絆腳石，按照你說的，原本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