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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漠沒有離開她。

但云依依卻看出了他眼裡的不安和害怕。

他還在怕失去自己。

所以,為了不讓他這麼怕下去,她只能開口,轉移他的注意力。

畢竟她和孩子的危機已經過去了,之後就是屬於他們完整家庭的明媚未來。

斐漠。

孩子。

父母。

這是她心心念念完滿的家庭,她這次美滿的實現了。

此時,雲依依忍着身體的疼痛努力對斐漠露出淺淺的笑容。

她知道他最喜歡看自己笑。

她想用笑容告訴他,她沒事不用害怕。

然而,雲依依不知道的是她的笑容在斐漠的眼裡比哭還難看,可就是如此他很清楚她對自己笑的含義。

一瞬間,窒息朝着他襲來,更讓他嘗盡了剜心之痛。

他用盡所有去壓抑下痛苦,只為不讓她發現,他鳳眸帶着柔情急忙回應雲依依,“好,我喂你喝水。”

一旁的護理早就聽到了雲依依的話,急忙將時刻準備的溫水雙手畢恭畢敬遞給斐漠。

斐漠一手緊握着雲依依的手,一手接了杯子,他在看着玻璃水杯里的吸管那一刻怔了一下,然後他毫不猶豫的自己喝了一口。

下刻,他俯身便用唇堵住雲依依的唇。

他知道她身體很痛,那怕是用吸管去喝水,他也不想她累着。

而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自己還在活着,清楚的感受着依依。

雲依依頓時驚愕,她望着眼前放大的斐漠俊容,唇上更是他微涼的唇緊貼在自己唇上時,她一雙眸子凝滿了感動對他張開了唇。

溫熱的水一點點進了她的口中,然後從她口腔中划過乾枯的喉嚨,最後流進了她的胃裡溫暖了她的身心。

斐漠說喂依依喝水,那就是用嘴去喂她。

這種親密的喂水舉動要是在平常肯定會讓依依臉紅嬌羞,而他的身體也會最誠實的出現對她的反應,想要她。

此時,他沒有想要她的情緒,只有滿心對她的摯愛和疼惜。

他的依依。

就算孩子都被喬冰殺了,這一生他也不會讓她再生了。

他害怕。

他是真的害怕失去她。

太怕了。

他要她健健康康,絕對不允許再出現生孩子那種幾乎奪走她命的事情發生。

一口水。

兩口水。

他不帶半點情谷欠,只有的是他對她的愛意。

雲依依身體脫水也厲害,不過有斐漠親口喂她喝水,她很方便的喝了大半杯水才出聲說:“夠了。”

此時,傭人手裡端着白色托盤畢恭畢敬道:“大少爺,請喂大少乃乃喝點小米粥亦或者燕窩,魚翅,參湯。”

斐漠將水杯遞給一旁下人,他嗓音輕柔看着雲依依柔聲問:“依依,你想吃點什麼?”

雲依依知道斐漠擔心自己,她也不想拒絕他,但她實在是沒有半點胃口,畢竟身體痛的讓她失去食慾。

要是讓她勉強吃,她很怕自己吐出來。

“我什麼都不想吃。”她如實的告訴他。

“稍微吃點好不好?這樣身體才恢復的快。”斐漠一聽雲依依這話忙出聲,“我知道你現在身體還很難受沒胃口,但多少吃點,那怕吃兩口也行?”

雲依依凝視着斐漠擔憂的鳳眸,到嘴邊的拒絕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好。”她還是答應了他,“我吃小米粥就好。”

“好,好,我喂你。”斐漠一看雲依依同意吃點小米粥,他提起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

但就是如此,他還是沒有鬆開握着雲依依手的手,他看着雲依依話是對傭人說道:“端着粥。”

女傭垂眸恭順的站在斐漠身邊。

一旁的護理也在雲依依話間按動了床上的按鈕,將床給升起來讓她舒服的靠在靠墊上。

斐漠抬起帶血帶傷的左手拿起托盤內的雲紋翡翠勺盛了一小勺小米粥,然後他放在自己嘴邊嘗了一下溫度剛好的時候遞到雲依依嘴邊。

而本躺在床上的雲依依在坐起來的時候都還沒注意到斐漠手臂上的傷,直到她看到他抬起手臂那鮮紅鮮血都結痂的傷口時眼瞳一縮。

“老公……”她立刻出聲,她的眼裡都是擔憂和心疼,“你的手……”

斐漠一愣,他看都沒看自己受傷的手,對於他來說心痛大於身上傷口的任何痛。

“張嘴,先喝粥。”他嗓音溫柔似水的哄着雲依依。

雲依依鼻子一酸頓時雙眼凝滿了水意。

“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哽咽又疼惜的看着斐漠,此時她本空餘還在掛着點滴的手在此刻抬起帶着輕顫想去撫摸他帶傷的手臂,可她的手生怕弄疼了他而不敢碰觸他,“誰傷的?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斐漠:“……”

他一點都不意外雲依依說出這樣的話。

因為當時她生孩子被疼痛所折磨的整個人都處於恍惚中,她都不知道她傷了他。

“別緊張,別緊張。”他一看她情緒激動急忙出聲安撫她。

他本想找借口去說是自己不小心傷的,但手臂上的抓痕非常明顯根本無法找理由,畢竟他的依依很聰明,要是他撒謊她更不會高興。

“你生孩子的時候抓傷的我。”他微微的遲疑後開口,又忙安撫她:“不過你別往心裡去,我非常高興你抓傷了我,至少在你生孩子遭受痛苦的時候我還有點用。”

雲依依在聽完斐漠這句話,本來在眼裡還沒有流出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她還在緊張他是不是發生意外受傷。

現在她才知道是自己傷了他。

他說:他高興她抓傷他,至少在她痛苦生孩子的時候他還有點用。

可她聽着他這句話心裡好心疼好心疼他。

她到現在都不記得自己生孩子的那一幕了,因為那會她自己整個人都好像漂浮在半空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此時,她看着斐漠拿着粥勺的手,還有他握着自己另外手的手,他雙手的手背上血痕一道道,鮮紅的血已經凝結在他的手背上。

他那白色挽起的衣袖早就被血染成了紅衣,而他雙臂抓痕一條一條交錯鮮血淋漓慘不忍睹,可見她用力生孩子的同時也在用勁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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