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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和霍德華大公爵已經習慣在外狩獵,所以她們隨身帶了混合的調料。

新鮮的兔肉,撒上調料,正好一人一隻,雲依依在看着兔子的時候根本下不了嘴。

因為這是她親手殺死的。

霍德華大公爵在看到雲依依猶豫的時候冷聲的說:“怎麼?你不餓的話,就給貝西和貝珊吃。”

雲依依並沒有給貝西和貝珊,她輕咬下唇的那一刻大口啃了一口兔腿。

她很清楚這才過了半天,她們下午還要走很遠的路,然後算好時間從原路再返回到她們停車的地方。

那是非常遙遠的一段路,沒有體力不吃東西,她只會成為霍德華大公爵和伊麗莎白的累贅。

她吃。

她為什麼不吃。

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由不得她有半點聖母病,她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

霍德華大公爵在看到雲依依吃下兔肉的時候,本來就小的兔子,她分給貝西和貝珊兩條兔腿之後才慢慢吃着。

一整天,雲依依都跟在霍德華大公爵和伊麗莎白身後繼續步行着。

如果不是她親自跟着她們,她無法相信兩位九十歲高齡的老人能夠如此強壯不畏懼任何的狩獵。

她很清楚她們兩位能夠讓現代很多每天只會看手機,要麼吃喝玩樂的年輕人感到羞愧,這輩子可能很多人連遠門都沒出去過,更別提一直行走很遠的路不曾停過。

這一天伊麗莎白獵到了一隻鹿,她們三人輪行的把鹿給拖到吉普車前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雲依依畢竟不擅長走遠路,她早就筋疲力歇卻依舊堅持着自己不拖霍德華大公爵和伊麗莎白的步伐。

在她坐在車上的那刻,她雙腿已經麻木到沒感覺。

“人在極其疲倦的時候在哪裡都能睡着。”霍德華大公爵開着車在顛簸的山路上繼續前行,而她看了一眼雲依依又說:“你可以休息,回去我叫醒你。”

雲依依很累,但她沒有半點困意,因為她還是無法習慣在顛簸中睡覺。

“為什麼你們不累?”她看向霍德華大公爵,“你們年紀這麼大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我這個問題。”霍德華大公爵望着前方的路,她開車開的很仔細,“我們並不是不會累,而是習慣一直gāoqiáng度的生活。”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等你習慣這種gāoqiáng度的生活,習慣讓你的心堅強起來,你就會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雲依依定定地看着霍德華大公爵,“我今天表現你滿意嗎?”

“我滿不滿意有關係嗎?”霍德華大公爵很淡的說了句。

雲依依:“有。”

霍德華大公爵車速慢了一些,她眼神深邃的開口問:“那我問你,你是為你自己而活,還是為我而活?”

雲依依:“……”

霍德華大公爵見雲依依沒說話,她沉聲道:“又回答不出來了嗎?”

雲依依一時之間心緒複雜。

“你不回答,不如我來替你說。”霍德華大公爵微眯眼眸,她語氣帶着絲絲銳利道:“為斐漠,為你兒子女兒,為你家庭而活着,對嗎?”

雲依依因為霍德華大公爵這話而身體猛地一僵,她眼中複雜至極。

因為,在霍德華大公爵這番話里,她為斐漠,為兒子女兒,為家庭,卻唯獨沒有為自己。

“很多人都不知道到底為了誰而活着。”霍德華大公爵看着雲依依,“因為他們太在乎別人的眼光,就好像現在的年輕女人一樣最愛瘦,可瘦就一定好看,化妝就一定很美嗎?”

“每天化妝的人永遠不知道他們素顏一定美極了,可惜大多數的人放棄化妝之後看着鏡子中她們粗糙的皮膚和雀斑臉,她們認為她們丑,實際上是她們的內心自卑的同時又在乎別人看到他們的缺點,這就是為了別人去活。”

“可是,她們又不能不瘦,不能不化妝,只因她們在在乎別人的眼光,別人總是說瘦了肯定好看。但是別人不是自己,好不好看的前提是自己愛不愛自己,為自己瘦而瘦,而不是為別人。”

“為了自己美,而不是因為身邊人都化妝,你卻素顏被別人討論你肯定化妝好看才去化妝。這一切都是為了別人而活,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人,都太感性的把別人放在第一位,那怕一位陌生人。”

雲依依知道霍德華大公爵怕自己聽不懂,所以大公爵才會忽然把話題轉移到女人最在乎的美麗和瘦身上面。

如此通俗的說法,就是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內心,讓她明白她不能為了斐漠還有孩子活着,她還可以為自己活。

“我懂。”她開口對霍德華大公爵說道,“我懂你話里的意思。”

懂。

她怎麼不懂。

為了自己而活,要把自己擺在第一位,這句話斐漠也對她說過,他讓她要把自己擺在第一位,而她總是把老公斐漠擺在自己心目中首位。

因為她愛他,很愛很愛,一種深入靈魂的深愛。

她想,她會學着把自己擺在首位,但斐漠在自己心裡的地位不會變動分毫,他將和自己一樣。

霍德華大公爵深吸一口氣,她在雲依依開口說話後,她卻沉默了下來。

雲依依坐在椅子上,一手抓着吉普車上的扶手讓自己顛簸的不是那麼厲害。

而她一直都在看着霍德華大公爵,看着大公爵容顏嚴肅又專註的開車,看着大公爵唇緊抿成線顯得人特別凌厲。

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鐘,這一整天伊麗莎白也累了,她直接回房休息。

霍德華大公爵看向雲依依,“你也回去休息吧,晚餐傭人會送你房間。”

“好的,媽媽。”雲依依應聲。

在她回到住處的那一刻,她看到沙發的時候那麻木的雙腿才一軟整個人都癱倒在沙發上。

動一下,她都動不了。

她好累。

好似她忙碌了幾個世紀一樣的疲倦,讓她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獃獃躺在沙發上望着頭頂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