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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一下,剛那位公子他往哪邊走的?”

“就那邊,剛走一會兒,你現在去絕對追的上他。”瞧着師傅這麼熱心的樣子,估計以為他正在促成一段良緣吧。

沿着這個方向走了一會兒,我便看到了他,他現在正在捏泥人兒那等着老師傅給他泥人,而他彷彿知道我在身後一樣,我剛走進,他便開口問我:“這麼快就吃好了。”

“我沒吃餛飩,我怕你走了找不到你。”

燕北凊聽到我的話後,倒是沒啥反應,只是叫住了路過的賣糖果買了一把糖然後塞給了我。

捏泥人的師傅手腳很快,在我準備吞下最後一塊糖的時候,他把做好的泥人遞了過來,然後瞧見我手中原本滿滿的一把糖果只剩下一顆,接着見他低頭咬走了已經撥開紙皮的糖果,可這一刻我卻思維跳脫的回到還在蘭清苑的時候,想到顧燼白那日從我手中咬走那白糖果的場景,我的心沒來由的突然疼了一下。

這兩個泥人最後他送給了我,不過我真的很懷疑他的審美,別人捏都是英雄或者是佳人,他倒好讓師傅捏了兩個醜八怪,一個是刀疤臉的男人,一個是瞎了眼的少女。

“南鳶,做人不要自作聰明,凌寒沒做對不起你四小姐的事,以後遇事要多動腦,也許你的一個衝動,會賠上整個凌府。”

燕北凊踏着步子走在我的前頭,而此時此刻,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重影,我看着燕北凊同顧燼白好像重疊在一處,整個人就定住了,而燕北凊此時也回過了頭。

我顧不得別的,把心中最想問的話給說出了口。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他瞧我呆在原地不動,快步走過來到我身邊,拉過我的手,眼神泛着冷光,只聽他那鬼魅的聲響傳來:“只要你不背叛我,那我就永遠會是你的相公。”

他說這話彷彿是把心中最痛的過往掀給我看一樣,他一定被人狠狠傷害過吧,而且還是被至親至愛之人,否則他抓住我的手不會這麼緊,不會這麼用力,他的眼神彷彿淬了冰的劍刃,要將我活活看穿一般,此刻的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大着膽子,將他一把拉入我的懷內,然後緊緊擁着他,“你放心,我是你的人,永遠永遠都不會背叛你的。”

我以為燕北凊此刻會要麼回抱我,要麼掙脫開我來,卻不料他一把將我扛肩抱起,我去他怎麼思維這麼跳脫。

現在這路上人雖然不多了,可小攤販們都還在的啊,他是一張老臉嚴實的被鐵面具給包着,可我這張白嫩的臉蛋可明晃晃的露在外面啊。

他只是背着我走了一段路,後來大概是我太重了吧,他終是受不了只好將我放下了。

“你能不能同我打個招呼,我快被你嚇死了!”從他背上下來,我還是有些暈暈乎乎的。

“那我現在告訴你一聲,我要輕薄於你了。”

他這算是回復我先前的話嗎,卻見他將我抵在就近的一棵樹上,趁着我還迷糊着,俯身而下,我還來不及驚呼就被他掠去了口中的氣息。

這個吻來的又急又重,我根本毫無抵抗之力,他手環抱着我,好讓我的後背能少受些罪。

今天的燕北凊同成親那日完全不同,他很是有技巧的親吻着我,一開始像是疾風細雨,後來又似三月細風,吻得很是綿密,讓我整個人都開始發軟,腳底不穩。

不知道我們這樣親吻了多久,最後這一吻完畢,他抹了一抹我的嘴唇,然後說了一句,“不要怕我。”

我明明是個貪戀容貌的人,為什麼燕北凊這樣吻我,我一絲一毫不覺得為難,難道我是一個色女,吻過一次便會想着第二次的好,要死了我。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到這麼個好地方,天黑風高,又是一大片蘆葦林,若不是今日月光亮堂,我怕是要聯想到夜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了。

這四周安靜的很,只有夏日的蟬鳴和水塘邊的青蛙聲而已,真不知燕北凊這人腦子裡想的是啥子,以為來這麼個地方很是浪漫嗎,不知道這裡蚊子最多了,更可惡的是這些蚊子都只咬我。

最後燕北凊還是帶着我回了王府,晚上他擁着我入眠,我好像心中對他的懼怕也減少了一些,說到底我也是一個自私的人,貪戀着別人對我的好,貪戀着我現有的溫暖,我不管燕北凊到底是誰了,只要他對我好,那我便願意這樣跟着他,前方如何,我實在不想去想得那麼遙遠。

第二天我才知道王府里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是側妃也有喜了,另一件是顧筱筱定了一個好親事,對象居然是當今太子爺。

而我把這兩件事當八卦說給燕北凊聽的時候,他毫不在意只是將我碗里的紅燒肉夾走了,然後堵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嘴。

之後,我便開始做起了我的賢惠小妻子,疊被按摩,梳頭洗漱,儼然我的內心也已經把燕北凊當成我的夫君了。

話說回來,我同他成親以來,也有二十多天了,同床共枕的日子倒是不少,可是他最多只是吻我,卻從來沒做出別的什麼行為,我畢竟是個現代人,也懂得一些男女方面的事情,便想他會不會有可能是有隱疾。

有天小菱來我這串門子,同她聊天的時候,因為想到她的主子穂馨有了身孕這件事,便聯想到我,問我是不是也快了,我只能笑而不語,我總不能說燕北凊不行吧,而小菱卻說她有好多偏方可以供我參考,這些法子都是側妃在用的,保准一用一個靈,而這個時候燕北凊剛巧回來了,小菱便趕緊走了。

我也理解小菱,畢竟在這府里除了我和王妃,旁的人都不怎麼敢和燕北凊這人搭話,他這人天生便有一種威懾,連顧筱筱都畏懼不敢隨意來找我麻煩。

這天晚上,收拾好上床休息的時候,燕北凊幽幽來了一句,“我沒有隱疾,只是你還太小。”

就算他真的身子不好,也不能直白告訴我啊,我只好搭腔:“沒事,沒事。”

他瞧我應得這麼快,又戲謔的加了一句,“如果你着急,我也可以成全你。”

哪個着急啊,我連忙閉眼睛說著好睏好睏,然後便睡著了。

就在我以為這小日子能這樣敲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混下去的時候,一個噩耗像是晴天霹靂般的把我的好日子給打得支離破碎。

一大早,隔壁蘭清苑便傳來哭聲和喊叫聲,我被這聲音給吵醒了,醒來一摸床邊發現燕北凊不在,我披了件衣服便出了門,卻瞧見有好多丫鬟小廝往蘭清苑裡面趕去,莫不是顧燼白出了什麼大事。

等我剛走到蘭清苑的大門口時,裡面便傳來一聲驚呼。

“三少爺歿了!”

這一聲像是迴音一樣在我腦海中來迴響着,什麼意思,好像是再說顧燼白死了。

不可能的,顧燼白怎麼會死呢,不會的,不會的。

我來不及顧忌旁人,推開擠在門口處的這些人便闖了進去,這時候顧燼白門前已經聚了好些人,管家就在門口,他見我來,掩面擦淚悲嗆的同我說著話,“南鳶,三少爺畢竟以前是你的主子,你來送送他好走完這最後一程吧。”

我不信,都在撒謊,都在騙人。

等我走進房內的時候,看見照顧顧燼白的立信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而另外站着的是一個的大夫,見他正在收拾藥箱,連連搖着頭,口中儘是嘆息。

這一段路明明很短的,可我為什麼覺得我好像走了很久一樣,好不容易到了顧燼白的床前,我終於是看到了顧燼白那張人神共憤的絕世容顏。

他就那樣安靜的躺在床上,好像只是睡着一樣,安靜的讓人覺不出端倪來,他分明只是累了在睡覺而已,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哭,為什麼他沒被吵醒。

“都別哭了,都別哭了!”

我喊得很響,把在屋裡屋外哭的人都給震住了,“不要吵到他,他在睡覺,等下就會醒的,等下就會醒的。”

坐在他床榻的邊沿,我知道他平日里最是怕冷,以前哪怕是三月天,他的屋裡都得烤着火爐才好,我把一旁的床褥扯過來蓋在他身上,然後拉着他的手,拚命搓着,拚命哈氣,“顧燼白,你不是最討厭我嗎,我這樣碰你,你該醒來打我才是,別睡了,你這個玩笑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明明他只是睡著了而已,為什麼我的眼淚卻止不住的落在他的臉上,我急得又用手去擦他臉上的淚痕,然後手指一探,他確確實實沒有呼吸了,半分喘息都沒有。

“姑娘,死者為大,你不能這樣。”在一旁的大夫上前來拉我的手,不知道我哪裡來的力氣將這大夫一把推開,沖他喊着:“沒有,他沒死,他沒死!”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又將剛蓋好的被子給掀開了,然後對着顧燼白的胸腔做着心肺復蘇,可是沒有用,顧燼白醒不來,他醒不來,我只好捧着顧燼白的臉渡氣給他,他的唇還有溫度,還是軟的,他沒死,沒有死。

可是我渡了好幾口氣給他,他還是毫無反應。

“夠了,南鳶夠了!”

是王妃來了,她將我一把拉開,而管家也已經派人進來要將顧燼白給帶走,我整個人趴在顧燼白身上,不準任何人帶走他。

“南鳶啊,三少爺確確實實死了,大夫說他是身上的毒素來不及抑制,行便周身,藥石無靈了。”

最後,管家和其他人將我給拉開了,而立信也起身將我還想再次起身去拉的手給一把攔下,“你個毒婦,你想讓三少爺走都走得不安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