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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卻並非來自於清杳居內的任何一人,而是自外頭響起的,聽聞這麼一問之音,眾人都是歡欣起來,天子等人順利歸來了。手機端

眾人往清杳居院門望去,天子與杳伯同行,其後跟着蘇音王響,之後巧利瘟青架着連鱗,最後跟着老骨,這一行眾人,走進了清杳居來。而杳伯既然同行,天子等人必是先去了信驛,蘇音的手下九位女殺手以及隨同王響而來的十二位男殺手必是接替了杳伯的位置。

杳伯進院來朝眾人點了點頭,沒有多言什麼,如今天地大劫得解,許多的事情都容得他們安頓下來好好暢談,於是並不急於此一時相會之期。而連鱗傷勢不輕,人命緊要,自然需他儘快醫治。

杳伯朝身後巧利瘟青一引,讓二人架着連鱗前往了正屋,他也緊隨其後,進入正屋為連鱗醫治起來。

丹歌忘了一眼,忙問天子道:“看似傷勢不輕,怎麼受得傷?”

天子看向了蘇音,蘇音一嘆,道:“我等本在暗處遠觀,見那業膻根手下千餘之眾武力平平,細細一分,我二十三人各殺四五十個當不是難事。兼之連鱗也想逞能,就呼嘯着闖入了敵陣,但一入敵陣,才知道這重圍之內殺機四伏,可不像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那千餘人等齊心一致,以手化斧,僅有三招,卻都攻在面門。連鱗應付不迭,這才受創,但他憑着人高馬大,沒讓那斧頭落在臉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肩頭與胸腹,未至於死。我們救他心急,全部人馬陷入了重圍,最終只好服軟受綁。”

天子這也是首次聽到連鱗受傷及眾人被縛的真正原因,這和他之前的設想有着出入。“我之前以為你們是遭受那五具骷髏鬼邪的襲擊,原來你們還真是敗在了以大堆嘍?之手啊。果然那千餘嘍?聯合的三板斧招式威力非同小可。我們後來利用他們的慾念從內部分化他們,真是走對了棋。”

“五具骷髏鬼邪?”子規挑眉,目光打量了一眼老骨,而後問道,“守在倉古石碑前的,竟不是惡妖?”

老骨擺了擺手,道:“你不要這麼看我,那五具骷髏鬼邪並不是我的親信夥伴。”

天子點頭肯定了老骨的話,道:“三十年前同金勿一起逃走的五名惡妖,在後來的勢力爭鬥中死去了。業膻根的靈魂可一分為眾,它故意承受十兔攻擊,卻是假死,而因此習得了人族五術。它假死的魂靈分作五份,帶着五術來在人間,就俯身五具惡妖骷髏之上,成為五個獨立的骷髏鬼邪。”

“魂靈一分為眾……”同丹歌一行留守清杳的修行者們對這樣的術法感到驚奇不已。丹歌在思索半天后卻點了點頭,“也唯有如此,它才能一次次‘死而復生’,這死而復生實是假象,真正的手段是它魂靈一分為眾,給自己留夠了後手。這無數的後手也確實給他帶來了一次次的轉機。”

子規道:“到了今夜,在它策劃許久事情將成的緊要時刻,業膻根必定傾盡全力,我估摸着它因此,必再無後手了。剛才月中孽鏡台顯現,想來是對業膻根有所處置了,這處置抓着這等時機,業膻根的生機應該能完全斷絕了吧。”

子規說著也不敢確定,望向了天子。天子點點頭,道:“它應是沒有後手了,今夜月食進度何其緩慢,正是因為天月之上僅有它一分魂靈,推動太陰之位實在艱辛,但凡快上一分,它或許就能成功。

“而這等毫釐之差在於一個精深謀劃的惡妖來講,必是不被接受與允許的。所以它一定是真的再也無魂可用,才造定了此夜毫釐之差,千里之謬,惡妖界籌備數十載,最終功虧一簣的結果。”

“呵。”丹歌子規等人聞言到此,卻輕笑出聲,“我們之前就說,今夜青龍出世以及頃刻換月情形,都是老天布置好的。此刻又多了一條佐證,這業膻根算計的毫釐之差,顯然也在老天的算計當中。”

天子聞言明眸一閃,沒有理會這事情背後老天操縱之真相,而是關注到了業膻根作為惡妖卻也陷入老天算計這一件事兒上。“你們這麼說,意思惡妖們尚在天道統屬之下?否則業膻根如何會落入老天算計呢?!”

“應該不是吧。”王響道,“恐是業膻根處在我們的地界,所以老天就可以拿捏了。那惡妖界既然名之為界,其內更有大能演出魂靈一分為眾的神法,建立了一個虛假的‘輪迴’概念,老死的惡妖分魂借無魂惡妖嬰童身軀還生。這樣自成一派的世界,和我人間怎麼同享一個天道呢。”

天子卻道:“界的概念可大可小,它既可用於兩方天地,卻也可以指在同一處。例如人間之內修行者處在修行界,而凡人處在人界,二者其實都是指我華夏一方人間天地。其中稱呼之別,只因人群而異。照此推測,是否可以猜想,惡妖界同樣是人間的一部分呢?”

丹歌道:“這個猜想確乎是成立的。但即便這猜想是真,又有什麼用呢?你總不是要和這些惡妖們打交道吧?你可要清楚,與此等惡妖相交,一朝不慎,就是天地大患。你……”

“啊!”天子愣了愣,連連搖頭,“我只是推導這樣一個結論,沒有旁的意思。”

子規皺着眉頭,瞧着天子掛在臉上並不顯示真切的假笑,道:“你是個聰明人……”子規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深深注視着天子。

天子眨了眨眼,點頭,“我知道……”

子規緩緩點頭,將話題生硬地岔開了,“哦,我忽然想到,既然業膻根會這等將魂靈一分為眾的技法,憑着此等技法,惡妖界內更是形成了虛假輪迴,顯然這技法精通者頗多。金勿以及那五隻惡妖,恐也會如此手段。它們如今,會不會尚有分魂存活呢?”

“金勿似乎有可能。”丹歌道,“這就有必要提一下金勿的死法,說來也不雅緻,但事實如此。金勿是被荒突襲而死,被荒直搗**,失了水分,最終身死。金勿根本沒料到荒的突襲,也就不會事先預備分魂。

“而在荒突襲成功後,金勿肝腸欲裂,難以形成有效的反擊抵抗,所以分魂的可能不大。而荒又是地獄之身,金勿便是強提力量,也必不敢在荒面前分魂。但……”

“但丹歌感念金勿將真相毫不隱藏,和盤托出,於是丹歌曾為金勿布雨,維持金勿生機有一段時間。”擊征道,“那時荒已經死去,而金勿在雨下有不短的一段假死時間,這段時光若是金勿有意分魂,或許可能得逞。所以金勿有可能分魂,但沒有實據,就並不能確定。”

“金勿這般死法都可能分魂而活,那死在紛爭的其他五惡妖,就更有可能了。”子規說著望向了天子,“照着惡妖界假輪迴之事宜,它們分出的魂靈有可能借無魂嬰童還生。當然不排除它們強行奪舍的可能,但新配的總沒有原裝的好,它們又只是分魂,力量微弱,未必能爭得過人類軀殼內的正魂。

“所以推測下來,它們若是分魂,則大概率存在於本來失魂為症的嬰童體內。而失魂症又病癒的嬰孩在華夏全境也不會太多,情報組織只需細心收集,就必有所獲。”

“嗯。”天子點點頭,兩手不着痕迹地放在腹前一搭,正是隱晦地朝子規拱了拱手表示謝意了。這隱晦的動作沒幾人瞧得,但卻被丹歌捕獲了,丹歌挑了挑眉,卻也並未多言。

丹歌有意在事後問一問子規,此時就沒有深究。他順着這魂靈的話頭,問回了業膻根的事情,“業膻根五分魂彙集,又遭天月顯露孽鏡台清算,後續是怎麼處置了?”

蘇音答道:“是黑貓到來,將魂靈拘走了。據說是要送到碓搗肉漿小地獄,那裡新主上任,業務還不熟練,於是將以這業膻根五魂靈作為練手。”

“碓搗肉漿小地獄的新主?那不正是俞述?”丹歌子規對視以前,“呵,我們經歷的事情樁樁件件,原來都沒逃了老天的安排啊。而魂靈如此,屍骨是如何處置的?”

天子扭身看向了老骨,“屍骨我讓老骨帶來了,那業膻根在孽鏡台未出之前,曾意欲對我們動手,五具骷髏鬼邪合成一具骷髏巨身,恍若一隻大猩猩。老骨,召出來讓大家瞧瞧吧。”

“好!”老骨應了一聲,骨掌一抓,眾人只覺地面聳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而這動靜巨大,必不是小東西。但這動靜響動了半晌,老骨的骨掌幾乎要抓碎,那東西卻並沒有當真破土而出,顯露真形。

天子一笑,“老骨你不要吊胃口了,快快召了出來!”

老骨又一次鼓掌一抓,這一次動靜更大,但那東西依然不曾破土而出。老骨納了悶兒,他蹲下身來輕撫在地面,“嘶,莫不是這地面成了鐵皮,可不對呀,便是鐵皮,也當被洞穿的。”

他這伸手觸及,卻發覺地面灼熱駭人,他感受其中力量,立刻變了臉色。

龍舌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