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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規一指隔壁,笑道:“祁驁娘炮愛男人,今夜與他同住一屋的是擊征,這世間數一數二的俊美男子。”

“嘖,又是這酸臭的愛情作祟!”丹歌一嘆,扭身望向子規的眼神已經是不懷好意,“你昔日的愛人擊征此夜裡無意中出賣美色而將祁驁完全收服,你心內是否會有不願呢?”

子規笑了笑,“人間的三月對於身在青龍洞府的你們只在三五時辰里,可對於在外頭的我,卻是切切實實的三月時光。三月里能想清楚許多事情,也能通達許多事情,那一份機緣巧合之中的情愫,我已經慢慢放下了。”

丹歌道:“但從來禍不單行,你想通了放下了這擊征的事兒,卻隨之深陷在了另一樁事情里。泰安岱廟中,三位妖嬈美艷的女鬼妻子,二十四個嗷嗷待哺的叢叢鬼子,這三個月里你卻並沒有想通了對待它們的法子吧?”

子規道:“可趕在這三個月的末尾,你們回來了,三言兩語就讓我將它們全部認下了。這可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感情的事情,在這三個月里是有了完美的處置,之後我也不會再因為這等瑣事錯過與你們攜手並肩的機會了。”

丹歌想了想,道:“你這一次的錯過也未嘗沒有好處,你這邊在一夜之間就有了一個二十八口之家,而因為你三位妻子的身世關係,你還算是得了三位千年老樹精作為丈人。甚至因為你三位妻子修行在岱廟,陰間之首的東嶽帝君成為了你背後一座隱晦的靠山。

“你算是有了大勢力的人兒了!除此以外,在這一次你的忽然昏迷後,風標再一次展現出了我們初見他時的那等聰明智慧,青龍洞府的發現,完全憑他一人分析。他有此一遭使用智慧,必將一發不可收拾,日後我們行動的決策謀劃里,一定少不了他的聲音。

“於是你這大軍師,又能省下不少的精力了。這倒是我希冀已久的,我真怕你一人思慮全局,不定哪天就把通身的鳥毛都掉光了。”

“但真有一天我通身鳥毛掉光,你難辭其咎!”子規道,“你把這費腦的事情都交給了我,而其實你的腦筋,一點兒也不弱於我與子規,甚至於隔壁那絕世美男,也不是空有外貌毫無內在的人。”

丹歌道:“四個聰明人會讓賢藏拙,這合作才能持久,如果四人彼此不服,各抒己見相互爭鬥,最終一定內部彼此構陷,落得分崩離析。現在的這種情形就很好,沒有誰會逞能,但也沒有誰會推脫。”

“我們四人有如四方,各鎮一處,無分高下,但因為少了一位忠厚之人在當中維繫,所以我們彼此的相處才會有如此謹慎。”子規道,“而這當中那忠厚之人么,我們卻已是錯過了的。”

丹歌悠然一嘆,“我知道你說誰。你說的殊勿,他確實是個忠厚之人,從他對待羅雲觀的事情上就看得出來,但他這一份忠厚,卻恰恰是我們求之不得的原因之一。當然,更大的原因在我,我貿然將一味東澤魚贈給了旁人,其中命途相關,殊勿也因此和我們漸行漸遠。

“你說我們有如四方,四方有四靈,對應水木火金、冬春夏秋。其中缺少了中,缺少了第五靈的黃龍,缺少了對應的五行之土。皇天后土,厚德載物,這土恰是和殊勿的性情照應的。細細分析,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五行齊聚,才有相互生克之理,四方須有中央,才有歸屬之理。如果要五行維穩,中央之土實在不可或缺。如果我們的隊伍要長遠,殊勿此人,我們還是要試着再作爭取啊!

“可似乎,我們沒有什麼好由頭能去羅雲觀登門拜訪。我們這樣的大忙人忽然一日拜會舊友,卻只為敘舊,一定引人生疑。而一旦生疑,我們的事情就並不好辦了。所以我們要找個好借口前往那個羅雲,我們有這等好借口嗎?”

“有!”子規道,“我們還欠着張大師一奇門遁甲盤。憑奉還奇門遁甲盤這一借口,可以登上羅雲!拜謁張大師與殊勿。”

丹歌問道:“又以什麼理由請殊勿出山呢?”

子規想了想,道:“我們本五人隊伍缺失一厚德之人,有如五行缺失一土,而青龍剛剛歸位,五靈之中除東方外尚有一神獸入邪而異常……。這,嘶……,細想起來,因為你是那救世之主,所以你的遭遇總也有關於天地,會不會這入邪的神獸,恰是中央黃龍?”

“呃……”丹歌皺了皺眉頭,雖說子規的分析也不為道理,其中的照應關係,似乎都將異常指向了中央黃龍。但他卻並不完全確定,因為他手裡也有一些關於神獸異常的訊息,這訊息卻並不是指向黃龍的。而且,出事的也未必總是龍族吧。

子規不知丹歌心內的想法,他繼續闡述者自己的思索,“若有此懷疑,我們就有了請殊勿出山的理由了。就說中原有可能陷落邪端,而中原地界上應中天黃帝,下應炎帝、燧人、伏羲文明創始,於是中原陷落,則炎黃子孫無祖,華夏文明難存。

“值此存亡之秋,請殊勿放下眼前一庄一觀之得失而放眼天下,為天下計,請他出山,則他必定應允。這倒也不在誆騙,反正確實有一場浩劫將要來臨,便是不在黃龍身上,卻也在其他神獸身上。哦,我如此說,並非否定了黃龍的嫌疑,照我的分析,黃龍的嫌疑莫之大也。”

“好吧,厚德之人,對於我們這善意謊言,也一定能從容寬待。”丹歌道,“可這奇門遁甲盤,我們還並沒有製作完全,這當中耽誤的功夫,只怕不是一朝一夕。而天下大難即至,我們勢必要爭分奪秒才對。”

子規挑了挑眉,“本來這奇門遁甲盤我們若盡心去做,或許要花費半月時光,但我們已有了助力,奇門遁甲盤一日可成!這盤的形成要拜託一位神筆,這神筆恰還是張大師的江陵同鄉。”

丹歌眨了眨眼睛,“讓祁驁畫一個?這保險嗎?他畫得如果不夠端正……”

“好不好在其次,我們只是要一個前往羅雲觀的理由罷了。”子規道,“那奇門遁甲盤張大師不滿意才是最好,因為我們給自己備下了後路,如果一次勸說殊勿不成,我們還有二一次上羅雲的理由。”

“那看來明天一早,就要麻煩到祁驁了。”丹歌躺了下來,細細想了想,倏忽一聲輕笑,“若是得了殊勿,我們的隊伍當真完全了。”

子規道,“可我們還不能夠迅速啟程江陵,這邊兒風標可被風桓帶走了,我料着這一次風家家主沒那麼輕易讓我們帶風標走了。畢竟適逢天子情報組織建立,風家表面上表示風家的情報部門不會再建立,但這話說在表面,行事卻未必依言而行。

“而情報部門之建立,風標是最為重要的一環,所以風家絕不會輕易讓風標再離開。我們明天要以祭奠風椑、風柷、風標之母文恬及老家主和那八位老長老的理由,前往風家,讓杳伯與我們同行,一定要再次將風標帶走。”

丹歌想了想,“明天帶上天子吧。他曾是風標情報計劃的切實實行者,他知道一切計劃的利弊,也就有完全克制風家情報部門的手段。給風家以絕望,風家絕了這重建情報部門的心思,風標就順勢zìyóu了。

“之後么,我們確乎該去祭奠一下當初十二位身死的前輩們,我曾是答應了風柷老先生的。而離別風家,我們應先轉道舞陽,在那裡去祭拜一下化作龍魂的男孩。而同在舞陽,我還有一個關於神獸的消息要和你們分享。”

“看來……”子規道,“你對於那入邪神獸的猜測,和我的中央黃龍並不同了?”

“到舞陽你就知道了。”丹歌笑道,“晚安吧。”

“吊人胃口。”子規翻了個身,背過了身去,“安!”

……

如此兩人也沉沉睡去了,這清冷的夜裡,明月是煥然一新的光彩,有如重生一般,遍灑的光明之中躍動着喜悅,在這黑白的夜裡拂上了一層晶瑩的五彩,這是太陰欣悅的饋贈。而在這欣悅之下,清冷之中也有燥熱。

杳伯端坐在卧床上,手裡捏着一本書,借這月光正在讀着。也不知是這光明不夠給力,還是杳伯讀書不夠專心,他翻過了一頁,就又翻回了一頁,搖擺在兩頁之間,一直進展不下去。良久之後,他將書往床頭一撇,“年輕人吶,到底是精力旺盛啊!”

隔壁的耳房當中,葛孑和連鱗燥熱了整整一夜,相應的聲響傳在杳伯的耳中,讓他根本無法入眠,便是讀書,也無法專心。

好在卧榻之時已在夜深,在苦忍了三二個時辰過後,天就亮了。杳伯等那一側房屋的聲音息了,才下地躡手躡腳地轉過了書房,來在了後院當中,沉沉地舒了一口氣。“險象環生,我還以為我在劫難逃,要溺死在那聲響里呢!”

他說著深深吸了一口氣,入鼻卻是莫大的羊騷氣,還有濃濃的奶味兒。他上眼朝羊圈中的母羊們一打量,忽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們也聽懂那聲兒了?竟然一夜產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