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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李易站在墨楚燁背後的一尺以外,餘光遠遠的瞧了眼抱着玉璇璣自福壽宮出來的穆涼雪,又小心的觀察了一眼臉色不甚太好的墨楚燁。

轉了轉眼珠子,忍不住的喚了一聲。

豈料墨楚燁一甩衣袖,轉身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心中冷笑不止,也不知為何無端來了怒氣,原來今日她約他,明為下棋,實則是告訴他,她跟穆涼雪是什麼關係嗎?

本來他還在為因事耽擱了,對她感到歉意。然而待他去了十里平湖,方才發現她竟還未到,派人去玉府打探,得知她被母后喚了宮,他就知道母后一定會因她與斂弟解除婚約之事而問責她,卻不想是他多心了,沒有他,她照樣無虞。

李易嘆了口氣,便急忙跟上了墨楚燁的步子。

玉璇璣不知道墨楚燁來過,穆涼雪卻是有所察覺的,他的餘光玩味一收,瞬息一沉,如冬末初春的露水,尚且含了冬季的幾分冷寂。

“侯爺,男女授受不親。”她冷冷的望着他,想要掙扎,然而一動便是駭骨痛身的刺痛,畢竟剛剛那二十大板可是實打實的,沒有一點水分。此刻她算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本侯懂了。”他沖她邪魅一笑,意味不明。

懂了?他懂什麼了?既然懂了,為何還不將她放下來。她敢說他要是抱着她走出這皇宮,明日這消息定然會炸了整個京都城。

“那還不放我下來?”她眉頭緊蹙。

“好。”豈知這一次他忽然笑了起來,可怎麼看都詭異得很,她心中咯噔一下,眼皮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果然她沒有預感錯,下一秒他就毫無預兆的鬆開了手,而她就跟皮球似的重重的滾到了地上,索性是面朝地,要是背後着地,那得痛死她。

她怒指着他:“你!”

望着她跟只烏龜似的趴在地上,他的臉上竟破天荒的出現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但僅僅是曇花一現,便又恢復一如既往地泠然不苟。

“本侯這是成全你啊!”

玉璇璣一噎,她覺得自己現在氣得心肝都在痛,由內二外的痛。穆涼雪也是個變態,跟她的變態師傅一樣!咦,等等,她怎麼覺得穆涼雪的那種眼神跟師傅大人有幾分相似呢!

她的眉梢暗自一挑,想要深入探究,然而再看,卻又覺得他跟她的師傅大人還是有區別的。果然還是她想多了。穆涼雪像是一條冰冷的蛇,而她的師傅大人卻像傲嬌又彆扭的狐狸。根本不一樣。

跑的氣喘吁吁的如意見自家小姐跟只烏龜似的趴在地上,一抹額間的冷汗,忍住後背陣陣而來的痛意,便急忙上前將玉璇璣扶了起來。

“小姐。”

艱難如廝的站起身來,一個小心翼翼的動作引起的是背後傳來的一陣一陣的刺痛,她禁不住悶哼一聲,咬牙隱忍,白皙的額間也因此浮了些許冷汗。

幽幽的望了一眼笑意邪氣的他,須臾轉身便要走。然而方才走出一步,手臂猛然被他扣住,她眉間一皺。

“侯爺。”她冷冷一喚,臉色微沉。

“本侯救人都是有代價的。”他理所當然的道。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她呼了一口氣,扭頭面無表情的看向他。

“那侯爺的意思是?”

“三日之後,一個人來紫衣侯府。”穆涼雪嘴角一勾邪肆而詭異,甚是的不懷好意。

她轉了轉眼珠子,現在若是不應,他定然不會放過自己,而且現在是在皇宮,在糾纏下去,必然是剪不斷理還亂。姑且先應下吧!她倒想看看他想搞什麼鬼。

“好。”她抬了抬眼帘,乾脆利落的應下:“那現在侯爺可以放手了嗎?”

她冷冷的道,眸光不咸不淡的盯着他。好像能把他看出一個洞來一樣,不過話說回來,她很好奇,他怎麼會來福壽宮找她。

聞言,穆涼雪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即便收回了手。

“璇璣跟侯爺八竿子都打不着,倒不知侯爺今日為何……”

豈知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他陰冷的聲音給打斷了:“自是為了風花雪月。”

呸,騙孩子呢!她眸光一凌:“侯爺真是抬舉璇璣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如此幫她,會不會是為了拉攏祖父?畢竟冷家手中也握有兵權?仿似想通了一般,眉目之間不禁多了幾分冷意,這便能說明他為何會救她了。

“呵呵。”他仿似看透她心中所想般倨傲不屑的呲笑笑一聲,涼颼颼的眸光在她身上停駐了半晌,便掠過她錯身而去。

而她卻是被他那涼颼颼的眸光看得心中一陣發毛。

與此同時,玉府。

“小姐?”紅豆狐疑的低聲喚道,小姐怎麼走着走着就停下來了呢?

玉婉音抬手示意紅豆禁聲,臉上未曾有一絲波動的目視着前方,眼底皆是看不透的暗芒。紅豆知趣的禁了聲,餘光遠遠看去。

只見蘭沁院的門前溫氏的貼身丫鬟左顧右盼的跟一個身穿灰衣的老者說什麼,那老者背着行診箱,看樣子那老者是個大夫,只不過溫氏請大夫做什麼呢?

玉婉音心下猜忌,當看到那丫鬟將一袋銀子遞給那老者後,她的嘴角漸漸浮現了一抹幾不可見的詭譎。

溫氏整個人顯得很是疲乏而焦慮的支着手側躺在軟榻上,見貼身丫鬟春華走進來,便似受驚的兔子一般下榻而來,幾步便拉住了春華的手臂。

“怎麼樣?辦妥了嗎?”

“夫人放心辦妥了。”

春華的話對於溫氏來說猶如定心丸一般,此刻溫氏緊繃的神經方才鬆了下來。

“可是夫人接下來怎麼辦啊!”春華問道。

溫氏長舒了一口氣,轉過身,步子踉踉蹌蹌的朝軟榻走去,仿似頭疼一般的抬手撫住額頭,嘆了口氣道:“走一步算一步。”

“恭喜姨娘。”

突如其來的聲音可差點被把溫氏的魂給嚇飛了,穩了穩神,定睛看去只見玉婉音眉眼浮笑的款步而來。

“四丫頭真是莫名其妙的啊!這有什麼可恭喜的?”溫氏暗自咽了咽口水,便端起了以往的架子,斜睨了玉婉音一眼,似乎有些不滿,便佯裝淡定的淺嘗了一口熱茶。

實則她的心中早就慌成了一片,剛剛送大夫出去,玉婉音便緊跟着進來了,難不成她知道了……思及此,溫氏端着茶盞的手微微一抖,心中不由大駭。

玉婉音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溫氏,嘴角幾不可見的微微一勾,笑若春風的道:“婉音來時便瞧見了劉大夫從姨娘的蘭沁院出去,秉着擔心姨娘是否身子不適了,便多嘴的上前問了一句。”

她故意頓了頓,果不其然只見溫氏的臉色沉了下來。須臾便接着道:“那曾想姨娘竟是懷了身孕。”

春華面色一變,便急忙低斂下了頭。

溫氏直視着玉婉音的眼神漸漸變得驚慌失措,將茶盞放到一側,神態尚且顯得有些緩不過來。

要說懷了身孕應當是高興的事,但為何溫氏會露出如此神色呢?因為在玉府如今最受寵的便是溫氏,這原本已經讓孫氏不滿,若是如今溫氏懷了身孕的事傳到孫氏耳里,那麼孫氏必然不會放過溫氏,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孫氏眼裡,姜氏不受寵,女兒玉婉音資質平平,兒子又不成器,所以姜氏生的兒子對她的兒子沒有什麼威脅,可是溫氏不一樣,她深受玉衛國的寵愛,若是誕下孩兒,必然危及她的兒子。

“你想怎麼樣?”溫氏直溜溜的盯着玉婉音。

玉婉音既然知曉她懷了身孕,若不是另有所圖,便不會踏進這蘭沁院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恭喜她。索性她便也開門見山的問道。

“姨娘這是何意?婉音是真心實意的恭喜姨娘呢?”玉婉音先是皺了皺眉,後又笑了起來,仍是一派的天真無邪,只是那笑意之下藏匿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詭異與算計。

“你不必跟我繞彎子,是不是真心,我看得出。”溫氏冷笑一聲道,在這大宅院里的人,除了剛剛出生的孩兒,誰會是真正的天真無邪?別人看不透,這一點她清楚得很。

“呵呵,婉音只不過是想好心給姨娘提點意見罷了。”玉婉音輕笑了起來。

“什麼?”溫氏以為自己聽錯了。玉婉音會那麼好心嗎?平日里她可是跟着孫氏一起不待見她娘,如今不趁機扳倒她,反而要幫她?

“姨娘想一想,若是你懷了身孕的事傳到孫氏耳里,會是什麼後果?”玉婉音似笑非笑。她當然不想溫氏好過,可她要用一步算更多步。思及此,她的眼底快速的掠過了一抹陰影。

“所以呢?”溫氏眉頭緊蹙,傳到孫氏耳里,她自然是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姨娘要為自己想一條既保全自己又保全孩兒的路啊!”玉婉音噗嗤一笑。

“你到底想說什麼?”溫氏不滿的瞪了玉婉音一眼,這玉婉音一直給她打太極,別是想忽悠她吧!此刻她心中不由起了幾分謹慎防備。

“去求三姐,她能幫你。”玉婉音皮笑肉不笑的道。

“玉璇璣!”溫氏下意識的喚了一聲。

“沒錯,只有她能幫你。”玉婉音忽然笑了起來。

溫氏卻是半信半疑的盯着玉婉音,想要從她眼底探究出一抹算計,可結果是她失望了。玉婉音的眼底除了笑意竟探不出一絲別樣。

“當然姨娘可以不信,婉音也言盡於此,那便等着看吧。”玉婉音自然知道溫氏想什麼,於是便故意推波助瀾的說了這麼一句,見溫氏的神色有所轉變,她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便轉身走了出去。

溫氏盯着玉婉音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玉婉音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她絕對不會相信玉婉音會好心好意的幫她隱瞞孫氏,只是她有一點卻說對了,如今這玉府敢跟孫氏對着乾的便是玉璇璣了。

現在她的肚子才一月有餘,自然是看不出來,待時間長了,必然是瞞不下去的,到時候別說孩子,孫氏恐怕都不會放過自己。

她到底該怎麼辦?

“小姐,你為何要幫溫姨娘啊!她平日里可沒少跟着孫氏欺負夫人。”紅豆不解的問道。

豈知玉婉音卻是笑了笑,語氣頗為意味深長的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