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沫的目光裡有著驚喜，雙手就握住了吳清芳的肩膀。
“吳老師……你變矮了啊。”
程以沫看著自己竟是比吳清芳高出大半個頭，就忍不住說了句。
吳清芳一愣，很快就笑了，“不是我變矮了，是你長得高！”
她伸手就挽住了程以沫的胳膊，“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你都親自打電話邀請了，我拒絕誰都不會拒絕你啊。”
程以沫面上掛著笑容，真心實意的。
可見比起先前在裡頭和那些當年沒有太多交情的老同學們見面的尷尬而言，眼下和恩師吳清芳在一起，她覺得更自在。
“最近工作還好吧？別太辛苦了，其實我好幾次想去你單位看你，但人沒事兒啊真是不想去醫院呢。”
“工作得挺好的，醫院的確不好，您還是別來了，以後您要是想見我啊，咱們約著在外頭見就行了。”
程以沫和吳清芳說著，已經走到了牡丹亭的門口。
只聽著包廂門口傳出來的裡頭的人聲，吳清芳就皺了眉頭，“今兒來的都是班裡那些個鬧騰的啊。”
“可不是麼……”
程以沫低聲咕噥了一句，但此刻倒是並不排斥進包廂去了。
就算這樣的場合讓她覺得不自在，但有吳老師在，程以沫覺得就算不自在，也能夠儘量忽略儘量容忍。
剛一走進去，裡頭就傳來歡呼。
“吳老師來了！”
啪啪啪鼓掌的聲音不絕於耳，吳清芳笑得很溫和，她當年帶這個班，雖是貴族中學的班，學生們都是非富即貴的，但是吳清芳從來就不以家世來看人。
久而久之，反倒和學生們的關係更好了。
眼下包廂裡的每一個，都是她的弟子們。
凌厚笑道，“果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吳老師還是最疼咱們程學霸啊。”
吳清芳也不否認，反倒是戲謔地眨眨眼說道，“那當然了，以沫的成績素來就和我的獎金息息相關啊。”
絲毫沒有掩飾，畢竟全年級第一名的學生，是她的學生，獎金當然是有的。
吳清芳這麼直截了當說出來，反倒讓大家都友善地笑起來了。
很快，她的目光就看向了那邊沙發裡坐著的莫非暄。
吳清芳的笑容略略收了一下，眯了眯眼睛看清楚了他，“那不是……莫非暄麼？”
莫非暄站起身來，看上去依舊是那麼溫潤俊朗，一副任誰看了彷彿都討厭不起來的樣子。
此刻還帶著溫和的笑容，走到了吳清芳的面前來，“好久不見了，吳老師。”
吳清芳淺淺笑了笑，很是客套的笑容，看上去並沒有太多真意，也不知道是因為莫非暄早早就去了國外並沒有在她班級裡讀完高中，所以感情不夠深厚，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還以為你會在國外發展……”吳清芳淺笑說了一聲，聲音裡倒是聽不出什麼情緒來，只有平靜溫和。
“現在在國內發展可不比國外差。而且還能有機會和老同學們見面，我當然更樂意待在國內。”莫非暄溫和笑道一句。
吳清芳也就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只是她倒是一直抓著程以沫的手。
吳清芳對其他人都沒有對程以沫這般親厚。
其他的女同學似乎就有些不大樂意了。
首當其衝就是朱盈初，她撇了撇唇就說道，“吳老師，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這麼偏心程以沫啊？現在你也不靠她的成績拿獎金了吧？”
朱盈初這話說得很是不屑，甚至還冷冷笑了兩聲，以至於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包廂裡瞬間都安靜下來了不少。
只有朱盈初那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清脆聲音，“咱們這在場不少國外名校畢業的，好些都是海歸，哪就比程以沫差了啊？吳老師，咱們這也不是高中時期了啊。”
吳清芳的表情因為這話，不由得稍稍僵硬了幾分。
還不等她說話，凌厚最先皺了眉，“朱盈初你今天還沒完了？”
“我怎麼了我？還不讓人說實話了不成？哎不是，凌厚你今天什麼毛病啊？以前沒見你這麼護著程以沫啊？”
朱盈初也皺了眉頭，她的確是覺得凌厚今天有些古怪，以前凌厚雖然和陸泊舟關係不錯又是同桌，但對程以沫也並沒有多好的態度，只不過也不像其他人那麼排斥她罷了。
眼下程以沫和陸泊舟都已經是多久以前老黃曆的事情了，怎麼他凌厚現在反倒是對程以沫態度改觀了？還這麼護著？
凌厚眉梢揚了一下，“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
朱盈初冷笑一聲，顯然是還想說什麼，吳清芳已經迅速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行了！大家都多久沒見了？好好個聚會，搞得氣氛這麼劍拔弩張做什麼？老同學見一面多不容易啊。”
吳清芳畢竟是他們的老師，又是年長的長輩，就算朱盈初再怎麼嬌蠻跋扈，但畢竟基本尊師重道的素養還是有的。
聽到吳清芳的聲音已經稍稍冷了些，朱盈初也就沒多說什麼了。
氣氛這才漸漸緩和起來，人都已經到齊了，大家就紛紛入座，菜色也就都很快上來了。
大型的圓形轉桌上，沒一會兒就擺滿了珍饈美饌。
程以沫一直低聲在和吳老師聊天，儘管……莫非暄就坐在她對面，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而朱盈初則是坐在她的旁邊，一直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但程以沫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朱盈初在一旁一直聽著她們的說話，直到她們的說話告一段落了，吳清芳坐去了桌子那邊和厲琪他們說話去了。
朱盈初這才像是終於找到了能夠嘲弄程以沫的時機了。
“程以沫，你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一副窮酸樣子？你不是做醫生了麼？工資應該不少才對，難得的聚會，你就不能好好拾掇拾掇自己？你家世也不怎麼樣，連打扮都不打扮，還有什麼優勢啊？”
朱盈初低聲說了句，聲音裡的笑帶著分明的嘲弄。
程以沫正好有消息進來，所以拿出手機一邊看著就一邊聽到了朱盈初這話。
她沒轉頭看向朱盈初，大概是手機上發來的消息讓她心情愉悅的緣故。
程以沫一邊彎唇淺笑，一邊說道，“優勢？我比你年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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