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夜市，葉翊直接閃身進了不遠處的一座林子里，一路七拐八轉地繞了一大段路，直到確定身後肯定沒人跟蹤時方才將一身的黑衣黑布脫下。

換好之後也沒敢沿着原路返回，而是繞着小路轉了許多圈，走遠了這才認着封靈閣的方向往回走。

…………

鬼市通往封靈閣的大道上，幾個身穿封靈閣閣服背着小箱子的少女結伴而行，朝着封靈閣有說有笑地走着。

她們都是封靈閣的弟子，雖然憑藉天賦與努力考入了封靈閣，但本身的家境並不怎樣好。

家中支撐她們在神武修行已經頗為不易，生活上自然就有些捉襟見肘。

十四五歲正是花骨朵兒一般的年紀，她們心中自然也有着美好的嚮往，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想過上好一點大生活。

只是家中支撐不起怎麼辦？勤工儉學啊！

沒錯，她們就是封靈閣諸多勤工儉學弟子中的一份子。

封靈閣里是十分支持這種自強不息的行為的，閣中幾乎每一天都會有大量的簡單任務布置下去，上中下三院弟子皆可以申請，只要完成就可以獲得相應的報酬。

這也是封靈閣里對貧窮子弟的一種變相的幫助。

當然，勤工儉學的方式有很多，除了閣里的任務，閣中弟子也可以自己做些小生意，比如封靈閣里最大的交易場所云霧坊便允許閣中弟子自行在其中擺攤買賣。

攤位費很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眼前的幾名少女的年紀都很小，只有十四五歲左右，她們都是上一年考入神武閣的，入閣之後被分配到了同一個班級，如今已經修行一年多了。

因為家庭都比較普通，所以入學不久就隨大流做起了勤工儉學的小買賣。

一開始她們也是在雲霧坊里擺小攤子，結果擺着擺着才發現，這生意不太好做啊！

雲霧坊里擺攤的弟子真心有些多，而且好多都是閣里的大師兄大師姐，無論口碑價格或是人氣都比她們強上一截，往往擺上半天也掙不了幾個錢。

沒法子，沒多久就擺不下去了！

她們只能將目光轉移到了封靈閣外的夜市，雖然夜市那裡擺攤子的人更多，但人流量也是要遠遠超過封靈閣這個封閉的小集體。

她們是封靈閣弟子，可以借弟子身份將學院自產的一些小特產低價拿出去售賣，一晚上下來還是能掙上一點錢的，雖然不多，但偶爾買些胭脂水粉或是吃上幾回好的的還是可以的。

不過缺點也有，夜市離封靈閣有些遠，來回得大半個時辰，晚上來回跑未免有些累。

至於危險，那倒是沒什麼，封靈閣乃是紫陽府六大宗門之一，黑道之人若非是活膩了，是根本不敢對穿着封靈閣閣服的弟子動手的。

大道上幾個少女結伴而行，有說有笑，她們是同一個班級的，組團在夜市擺攤已經有些日子了。

與外界那些擺通宵的商販不同，她們只是兼職，每天晚上最多擺到亥時，差不多晚上九點多的樣子，她們就要回去了。

道路兩旁是一座座高聳的玄光燈，玄光燈不是特別的亮，只比散發著朦朧光輝的月光稍微好些，這是為了節省燈柱之中供應玄陣能量的玄晶消耗。

幾名少女沿着長長的路燈走着，好一陣子，其中一名梳着雙環髻的俏麗少女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來。

“凝兒，你怎麼了？”

旁邊相熟的女孩們見狀便圍了過來，那名俏麗少女紅着臉低聲說了幾句，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惹得女孩們紛紛低笑。

彼此笑鬧了幾句，其中一個胖胖的女孩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指了指路旁茂密的樹林，低聲提了個建議。

“不好吧！”

那俏麗少女聽了，臉色越發紅了，望着那黑兮兮的林子，一開始還不太敢，被幾個閨蜜你一言我一句的慫恿一番，膽子也漸漸大了些，鼓起勇氣、偷偷摸摸地像只小兔子一樣進了小林子，末了還不忘回頭打手勢提醒眾姐妹給她把風。

…………

“真是倒霉，怎麼這個時候來那個了？真是氣死我了！”

俏麗少女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進了林子，道路上的路燈依舊清晰可見，她怕路上突然有人路過，穩妥起見，她再次往林子深處走。

……

同一片林子里，葉翊本來一直順着林子里的小路走，只是越走越不耐煩。

林子里叢草橫生，不大好走也就算了，偏偏現在是夏季，蚊蟲眾多，他這一路強撐着走來都不知道挨了自己多少巴掌，一大股一大股大蚊子襲擾得他煩躁無比，幸好穿的是長衣，不然更煩。

忍了好一陣子終於看到了前方道路上路燈散發出的朦朧燈光，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那邊過去。

只是，還沒等他走上大道，大道上忽然鬼鬼祟祟地進來一個瘦小人影，藉著投射進林子中微弱的月光，葉翊依稀可以看出那是個女的。

“大晚上進林子，難不成是想幽會情郎？”

一瞬間想入非非，說實話，長這麼大也只在電視上看過這類戲碼，現實中葉翊還真沒見過“打野戰”。

很邪惡地笑了幾聲，雖然很想跟上去當個免費“觀眾”吶喊助威什麼的，但問題是這大半夜的，自己身上又帶巨款，先前他可清點過了，玄衣老頭足足付了六十兩玄晶，對他而已，稱之巨款也不為過，實在不宜冒險。

也不知道這女的去幽會的情郎是什麼人？萬一是個狠角色，到時候不但免費的“春宮戲”沒看成，自己反而被劫了，那可就冤死了。

所以，葉翊躲在樹後沒跟去，想等那女的走遠了再出去。

不料那女的走着走着忽然折了個彎，竟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距離離得近了，葉翊這才看清那女的穿着的衣服是封靈閣閣服，年紀小，個子也小小的，手裡還抱着個箱子。

透過淡淡的月光隱約可以看清她的面容，很清秀，圓圓的鵝臉蛋看上去不似絕色，但十分耐看。

“這貨看起來似乎有些臉熟啊？”葉翊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她，但一時間卻又記不起來。

“帶着個箱子也不像私會情郎啊！難不成是想埋寶貝？還是說進來解決三急？”

葉翊這頭胡亂想着，身體卻是快速蹲了下去，藉助那低矮的叢枝擋住了身形。

“今夜是秘密行動，也為免節外生枝，還是不要被別人看見我鬼鬼祟祟要好。”

葉翊為自己找了個很充分的理由，然後眼睜睜透過叢枝縫隙清楚地看着那小個子少女走到了一處茂密的草枝叢旁。

…………

走來走去，秦凝兒終於尋到了一處最為茂盛的草枝叢，足以將道路上那邊所有的視線遮住。

感覺到身體某處已經快要漏出來了，她再也顧不得多看，匆匆從小箱子中取出一直就備好的小棉布，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