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異樣的強烈跳動終於平靜。
張良放下手，感覺口乾舌燥。
剛才……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他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以及輕鬆。
沒錯，的確是輕鬆。
那種卸下所有重擔的感覺，自從五萬年前，他就沒有再體會過了。
僅僅一滴，就有這樣的效果。
他的心情與其說是發現寶藏，倒不如說是莫名的恐慌。
就像會上癮的毒。
他慢慢平靜下來，低頭看着池水中的倒影。
眼眸中的金色在漸漸褪去，他眨眨眼，恢復了以往的黑瞳。
方才血滴入體引起的靈力浪潮也退了下去，他攥了攥拳，長眉緊蹙起來。
比起張良這廂的糾結，九幽和鬼車卻是自由多了。
剛才，九幽問葉凡的下落只是一個借口，反正師父也不會告訴她的，不說也沒什麼，因為鬼車已經說了啊，葉凡在凌虛山呢！
一想到他們在同樣的地方修行，九幽心裡就十分激動。
“對了，車車，你知道白游東後來去哪兒了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自打明家山莊出事後，小東就不見了。雖然洛家隻手遮天，但小東與國醫館素有淵源，也不至於被他們尋仇吧……”
“嘿，嘿，嘿……”
看到九幽笑容奸詐，鬼車問道：“你笑什麼？”
“洛家當然拿他沒有辦法，”九幽獻寶似的宣布，“因為小東就是九神之一的東君啊！”
“蝦蝦蝦……蝦米？”這下鬼車是真的驚悚了，“白游東……是……神？”
九幽點頭：“我也是飛升以後才知道的，師父沒收我的時候，我還在凌虛宮跟他和雲中君住過一段時間吶。”
鬼車半晌才回過神，弱弱的問道：“他有沒有在你面前提過我？”
“額……好像沒有……”
“吁，那就好那就好。”
“你是擔心他還記着你讓他叫你老大的事嗎……”
鬼車撲上去捂她的嘴：“胡說！才不是呢！我沒有！快忘記！”
九幽閃身避開，嘻嘻哈哈道：“你不要擔心，他不是這麼小氣的神，我假期快到了，到時候帶你一起在仙界走走，到處遛遛。”
“主子……”鬼車感動的看着九幽。
主子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讓她摸清仙界的路子和狀況，她竟然扭頭就跟九神搞上了關係，還成了上神之神的徒弟。
它還有什麼不滿的？跟着主子以後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終於要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哈哈哈！
可是，想起尚在下界的道長，鬼車的喜悅里就多了一絲陰霾。
怎麼辦？到底要不要把道長的事告訴主子？上神之神已經有意無意的告訴過它，不該說的話不能說，特別是有關道長的事，背着秘密，還真是讓人愉快不起來啊……
鬼車疲乏的睡了一覺，醒來以後，九幽不在，它走出去，看到她正盤膝坐在屋外，有模有樣的吐故納新呢！
鬼車不敢打擾，也在一旁坐下，按照上神之神昨日給它的功法修鍊起來。
這神獸修鍊，說到底跟凡人或是異形也沒什麼兩樣，大家都是混五行的，沒有誰比誰高尚，於是這功法也大多相通，鬼車修鍊的功法是火屬性的《火海訣》，攻守兼備，容易上手，九幽也能修。
只不過，上神之神給自己徒弟的東西當然是最好的，他教她的心法是自己在萬象之境里悟出來的《天羅要訣》，在提升火靈力的同時也能鍛煉強化其餘的四種靈力，讓她全面發展。
只是這樣一來，修為的提升會很慢，九幽都能把《天羅要訣》倒背如流了，修為還是在靈修七級原地踏步。
修行的空檔，九幽向鬼車打探過昆虛禁地里的螣蛇。
“那位螣蛇老兄也是一個字，傻。放着仙界好好的神獸不做，腦袋裡整日不三不四，凈想天鵝屁吃。上一次仙魔大戰，它竟然想單槍匹馬殺入敵陣，結果搞得麾下龍族吃了敗仗，若不是上神之神出手相助，它自己都要被俘了。”
“後來呢？”
“後來，龍族損失過半，元氣大傷，聯名要將螣蛇逐出部族。螣蛇好歹也是神獸，心高氣傲，差點尋了短見。最後還是上神之神出手，封存了它的靈智，把它關在昆虛禁地里，等它反省。”
“說起來，螣蛇到底是幾級的修為？”
鬼車想了想：“它是仙界修為最高的神獸，修為在神修六級之上，也就昆虛宮那位上神能制住它了。”
噫……原來這麼高！難怪她打不過它，還掉了兩級修為！
九幽還記得第一次跟螣蛇相遇的時候，好傢夥，那體型，那力量，那嘴臉，要不是上神出手相助，她小命都懸了。
想到這兒，她猛地一驚：“啊！我還沒好好的跟上神道謝呢！怎麼辦？”
“道謝也不急於這一時啊，找個機會再說吧。”
“那也行，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謝禮都沒法準備。”
一主一仆聊完天繼續修鍊。
橫豎成仙之後是不用吃東西的，他們兩隻這麼一沉迷，再睜眼的時候就到下午了。
張良過來給他們送飯，九幽多嘴問了一句：“師父，你知道上神大人喜歡什麼嗎？”
張良一愣，看着她：“問這個做什麼？”
“上次我不是在禁地里被螣蛇傷了嗎？是他救了我，所以我想給他準備一點禮物表示感謝。”
張良撇開臉，雲淡風輕道：“他去執行任務了，目前不在仙界，等他回來再說吧。”
九幽好奇勁兒上來了：“什麼任務？他不是還有昆虛宮要管嗎？能走得開么？”
“……”張良沒回答，問道，“你的心法練得如何？展示給為師看看。”
九幽被噎了一下：“師父，我剛學……”
“不打緊。”張良做了個手勢，讓她馬上開始。
九幽抹抹嘴巴，清清嗓子，只好耍了一通。
耍完以後，張良淡淡的說道：“完全達不到為師的要求，這次假期沒了，你在這兒好好練習，什麼時候達到要求，再來找為師申請假期吧。”
說著，他丟下目瞪狗呆的九幽和鬼車，輕飄飄的走了。
九幽張着嘴巴目送他離開，半晌才回神，對鬼車血淚控訴：“為什麼！為什麼啊！以前也沒這麼嚴厲啊！我才剛學好嗎？我的假期啊啊啊……”
鬼車感同身受的拍拍她的肩膀：“加油吧，主子。”
不管是修行還是做人，她都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