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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車對這玩意兒幾乎產生了心理陰影。

它可沒忘記,之前見到這東西的時候,葉凡他們有多驚險才能逃出來,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搖搖欲墜的結界外立着七個蒙面黑衣人,陣容肅殺,修為齊齊整整,全是滿級大佬。

為首一人墨發如瀑,眼神邪魅,漆黑的眼瞳映着落日的餘暉。他對結界里的鬼車和九幽招一招手,“嘻”了一聲說道:“我們又見面了。”

鬼車冷汗直冒。

藥丸

它腦海里居然開始走馬燈

九幽也如臨大敵,攥緊拳頭躲在鬼車身後道:“喂!好、好狗不擋道!”

黑衣男子往結界走了一步,笑微微的說道:“中了我的墨血箭還能活蹦亂跳的,你是第一個。”

“啊!原來那支箭是你射的?”九幽怒道,“你這個狗娘養的,野狼叼的,扔水裡不帶冒泡的”

鬼車連忙用翅膀捂住九幽的嘴,一隻頭訓斥道:“主子!這個時候要有商有量好聲好氣!千萬不要激怒他們啊!”

“嗚嗚!&p;p;p;”九幽嘴巴被堵,心裡卻老大不服,硬是要召喚元身火報那一箭之仇。

鬼車急的出了一身汗,身上臊味兒就更明顯了,它環住九幽,看着不斷走近的地顏寬,終於兩腿一軟,帶着九幽跪下了:“冤有頭!債有主!大爺饒命啊!”

地顏寬叉着腰,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葉凡養的靈寵倒也有趣,一點骨氣都沒有。”

“嘿嘿嘿您說的是”

鬼車腹誹:它一隻鳥要什麼骨氣啊?它要稍微有點骨氣,在被強行訂下血媒的時候就咬舌自盡了好嗎?

“你放心,我不要你們的命,相反,我是來送好東西給她的。”

地顏寬玉手一指,結界登時破碎。他走到鬼車身邊,九級的威壓壓得鬼車站不起來,但當地顏寬的手碰到九幽的時候,它突出奇招,一隻頭直襲他的胯下!

地顏寬以手作刀,手起刀落,削掉了鬼車一頭。

血染雲霞。

慘叫尖利。

鬼車痛得連聲尖叫,但它還是堅定的把九幽護在羽翼下,九幽跪在地上,愕然的接住它軟軟垂下來的那條血淋淋的脖子。

血染紅了她的手,她覺得手很燙,眼眶也很燙,可平時那麼多眼淚的她,現在卻連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她撿起被削落的那隻頭往鬼車脖子上安,可是怎麼安都安不好,只要一鬆手,它的頭就會掉下來,最後,她看着手上的血,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怎麼都緩解不了胸口的窒痛。

他砍了車車的頭。

車車很痛,流了很多血。

她沒有受傷,可是她也很痛。

胸口痛。

好痛

地顏寬很輕鬆的就把鬼車踢出結界,然後將九幽摁在地上。

他把九幽的衣衫扯到胸部以下,而後一手覆在她雪白的後背心,九幽只覺得一股磅礴的靈力來勢洶洶的衝進了她的體內。

他在給她輸靈力!

九幽幡然醒悟,在他手下不住掙扎:“放開我!我不要你的東西!走開!走開!”

她的拒絕換來的是更為磅礴的輸入。

經了人手的靈力排山倒海,蠻橫的灌進她的經脈,九幽雖為靈力載體,但這股靈力實在太過巨大,就像岩漿一樣燙過她的每條經脈和血管,疼得她渾身抽搐,說話間已帶了哭腔:“好疼放開我!車車嗚嗚葉凡!”

地顏寬在輸靈力時還有閑暇說話:“你就算叫他,他也聽不到的,這可是結界裡面。”

“嗚”

九幽兩手抓着地上的草,奮力的想要往外爬,可地顏寬的一隻手猶如千斤巨石壓在她身上,她不能挪動分毫。最後她疼的受不了,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浸濕了地面:“不要再來了好疼嗚嗚”

“主子!主子”

鬼車在外見到九幽被惡徒摁住,心中憤懣不已,可是它已失去一隻頭,又有六個黑衣人在旁嚴陣以待,它除了感受着和九幽同等的痛楚,眼睜睜的看着她哭,其他什麼都做不到!

漸漸的,九幽的掙扎力道減弱,身體卻奇異的顫抖起來。

地顏寬終於鬆開了她,退出結界,讓她一個人在裡面抖。鬼車以為他們終於要走了,掙扎着爬起來要去救她,哪知地顏寬一出來,立刻就在它身上劈了一掌。

鬼車餘下八個頭齊吐鮮血,終於倒在地上不動了。

它眼裡最後的景象,是主子身上籠罩着一層耀眼的紅光,把結界都照亮了

“不要!”

九幽驀地驚醒,猛地爬起來望向周圍,卻發現這裡是一間陌生的房子。

不是墳冢,沒有黑衣人,她的衣衫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身上的灼痛感也消失無蹤。

她一低頭,發現手背上的王八黑的發亮,而右手掌心也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枚和王八大小差不多的老虎頭。

這是什麼東西?

她聽到房子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在吵鬧,忽遠忽近,喋喋不休,她慢慢的下了床,走向門口,然後推開了那扇門。

天光大亮,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吵鬧聲也一下子清晰了,九幽放下手,茫然的看着外面的人群。

房屋台階下站了很多人,全是修道士打扮,從他們的服飾來看,他們並不是一個門派的,但這些人的情緒卻是一路的,有的滿臉憂色,有的橫眉怒目,有的義憤填膺。

九幽一出來,他們的吵鬧聲就停了。

這時,有幾個面目猙獰的人衝上台階逼近她,九幽一臉惶然,本能的往後退,卻絆到了身後的門檻,仰面摔了下去。

她連驚叫都忘記了,滿心惶恐的閉上眼睛等着摔倒,然而後背一軟,她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頭頂響起了一個柔和的聲音:“九幽。”

九幽立即睜開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他周身籠罩着一層七彩的光暈,他的臉映在她的瞳孔里,清晰而英挺,柔和而寧靜,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她獃獃的伸手擰了一下自己的臉。

會疼。

她終於放了心,兩手緊緊的抱住了他,旁若無人的嚎啕大哭:“嗚哇哇!葉凡!你怎麼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