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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沒想到,這果子一吃,就是十天半個月。

明明凌虛山就在眼前,可他們日夜不停的走,就是走不到山腳下。

鬼車之前還興沖沖的去前面開路,最後它也乏了,拖着腳步跟在葉凡身邊,頭上頂着一片碩大的芭蕉葉,忍不住的哀嚎:“喂道長還沒到嗎?”

葉凡背着九幽,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還沒有。”

“我好累啊!”

“那我們就休息一下再走吧。”說著,葉凡把背上的九幽放下來,然後將盛了清水的竹筒遞到她唇邊,溫聲道,“來,喝點水。”

九幽懨懨的別開了臉,不想喝。

她第一天吃果子就吃壞了肚子,拉到虛脫,這些天都像泥一樣癱在葉凡背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不止九幽,連鬼車的精神也大不如前,吃了果子以後,它也拉了好幾回肚子,不過沒九幽嚴重,沒幾天就自發的好了,但它這些天也沒什麼精神。

但葉凡和白靈鳥卻是一點事都沒有。

葉凡又喂鬼車喝了點水,然後抬起頭,透過密林的縫隙看向遠處的凌虛山。

即使此島真有百里之遙,他們這些天不停地走也該走到了,可凌虛山看起來還是離他們很遠。

這些天里,葉凡試過御劍,也試過讓鬼車飛,但法術在此地完全失靈,而且鬼車一旦雙腳離地,很快就會飛回原處,就像是遇到了鬼打牆。

看來,上山的路必須用自己的雙腿走出來。

葉凡收了竹筒,又揉了揉九幽的肚子,問道:“還是很難受嗎?”

九幽氣息微弱的哼唧:“嗯為什麼你就沒事呢我想吃肉,嚶嚶嚶”

“”

葉凡覺得,凌虛山的果子大概有排出身體污濁之物的功效,所以這兩隻才會狂拉肚子。修道士為了確保吸納入體的靈力純凈,日常所食是絕不能沾葷腥的,但九幽跟鬼車都是雜食,什麼都吃。

好在鬼車雖然嘴多,但胃口不大,吃得少,九幽就不一樣了,她一個人一餐就能吃掉幾十盤招牌菜,自然受的苦就要多一點。

想到這裡,他拍拍九幽的腦袋,說道:“再堅持一下,到了山上可能就會有別的吃食了。”

九幽虛弱得連撒嬌任性的力氣都沒了,聞言痛苦的別開臉,哼哼唧唧道:“我討厭吃果子你再給我吃果子,我跟你絕交”

葉凡無奈,正要背着她繼續趕路,身旁的密林忽然傳來異樣響動。葉凡立即抓起短劍,把九幽和鬼車白靈鳥護在身後,警惕的看着林子。

他們在這裡走了好些天都沒有見到什麼猛禽,的確是過於掉以輕心了。

九幽聽到聲響,掙扎着爬起來問道:“是雞還是野豬啊?”

說話間,只見一個穿着葉色衣衫、背一把青色油紙傘的少年撥開枝條葉片,從林子里走了出來。

這少年生得劍眉星目,俊俏活潑,乍見到葉凡一行,嚇了一跳,兩手握拳當在胸前:“哎呦我的媽!你們在這兒怎麼不說話?嚇死我了。”

葉凡看那少年的確是一個沒什麼修為的凡人,遂放下了劍,但警惕之心仍未減分毫:“你是何人?”

見葉凡放下了劍,少年鬆了口氣,拍拍衣服,整整衣冠,說道:“我叫白游東,是來凌虛山修道的,哦,我們白家是做衣服的,在修道界沒什麼名氣,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葉凡道:“有一個專供御制的青州白家,難道就是你們家?”

少年一愣,挑眉笑了:“對啊!沒想到還真有人知道!你又叫什麼名字?”

葉凡猶豫片刻,說道:“我叫葉凡。”

那少年的表情一下子就鮮活起來:“噢你就是葉凡?那你身後的紅衣小丫頭就是九幽了吧?還有這個九頭不,八頭怪鳥,是鬼車?哇沒想到你們真的來這兒了!”

鬼車道:“你怎麼知道我們?”

白游東道:“三大修道世家像天女散花一樣的到處發布你們的追殺令,賞金都提到十萬兩了,還是黃金呢,我想不知道都難。外面的修道士找你們都快找瘋了。”

葉凡護住九幽:“那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白游東連連擺手:“你放心好了,我呢,既不差錢,也不想摻和江湖的事,來這裡純粹是修道。相逢即是有緣,你很合我眼緣,不如咱們交個朋友吧!”

說著,他向葉凡伸出了手。

鬼車半信半疑的走出來,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倒是看不出什麼端倪。

葉凡看了白游東一眼,終究是沒有握住他的手:“抱歉,我不想給你惹什麼麻煩,我們還是分開走吧。”

說著,他背起九幽就要走。

白游東很沮喪的說道:“哎哎,合我眼緣的人不多啊,你就這麼走了,我會很受傷的!”

葉凡堅決的搖頭:“抱歉。”

這時,九幽硬生生的拽住了葉凡的手臂,不肯走,一個勁兒的往白游東身上看:“喂你身上好香啊你藏了什麼好吃的?”

白游東看到她那毫不掩飾的饞相,從背後包袱里掏出幾塊月餅:“我離家時,我娘說中秋快到了,給我帶了五仁月餅,我討厭五仁,你要是想吃就給你吧。”

說著,他把月餅遞了過來。

九幽饞的張開嘴巴,手都快從喉嚨眼裡伸出來了。

葉凡自己對五仁月餅毫無興趣,但實在是可憐九幽,只能拉下臉對白游東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他接過了油紙包着的月餅,遞給九幽。

九幽等不及接,直接就着葉凡的手咬了一大口,原本足有碗口大的月餅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她咬完這一口,累得歇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艱難的調動牙齒,開始慢慢的咀嚼。

那五仁月餅的餡兒真足,腰果,瓜子,花生,梅子,芝麻九幽嘴上還沾着一圈亮晶晶的香油,葉凡把九幽背起來,繼續往前走,白游東一見,立馬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葉凡無聲的發出一聲微嘆,也沒再趕他。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雖然不想與人同行,但九幽嘴裡還嚼着人家的月餅,只能由他跟着了。

白靈鳥停在鬼車的一隻頭上,若有所思的望着白游東的背影。

不知怎麼,它總覺得這傢伙身上的氣息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