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地聽到頭頂咔嚓一聲脆響,整把勝邪劍全數沒入我的體內。
“啊……”我鑽心蝕骨地一痛,眼前一黑,心想,完了,竟如此大意相信了他是黃帝後裔靈體,卻原來是鬼!
勝邪劍猶如匕首插入西瓜一樣插入我的頭頂,只聽得這聲音回蕩在我的腦海中,一層層如同越來越迅疾的音波,讓我頭痛欲裂。
又突然如同巨大的黑幕布被突然撕開一樣,七彩流光燦若銀河。
一股濃黑的邪氣從頭頂直灌入我的全身,在我體內各個角落雜亂無章地穿梭着。
我聽得到我的每一個細胞被邪氣鑽破所發出的“噗呲”的聲音。
伴隨着蝕骨的疼痛,體內五臟六腑都被攪得稀巴爛,我感到冰徹骨寒,似乎體內已經成了死寂的極寒之地。
旋即邪氣漸漸聚成一根根寒冰般的小劍,在我的體內自由遊走着,將我的每一寸骨頭剁得稀碎,不留一點渣渣。
我感覺自己忽冷忽熱,已經疼痛得不知道不疼痛為何物了。
我在黑暗中感覺自己大概已經是一灘爛肉血水,已經不成人形。
…………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暖和明亮環繞着我,並沒有光,我卻感到明亮,每個細胞都癱倒在陽光下一樣懶洋洋的,猶如在母體*里一般蕩漾着、起伏着。
“王浩。”
咦,我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緩緩張開眼睛,猶如新生兒一般。
“你確實是自在宗唯一的骨血傳人。你經受住了勝邪劍的邪氣熬煉。”我聽到一個聲音在說,聽聲音是那個黃帝後裔靈體的聲音。
我的眼前還是那個小廟,所不同的是,乾淨整潔溫暖,地面是軟軟的緩緩起伏的皮墊子,就好像是水床一樣蕩漾着,四周明亮溫暖。
我索性懶洋洋地坐在皮墊子上,四下張望,並沒有看到那個靈體,我問道:“你是誰?你是黃帝血統的純血之靈,還是鬼?”
“王浩,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我低頭看看自己,還是剛才的那身衣裳,還是原來的那個軀體,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我問道:“我死了嗎?”
我想,如果死了是這麼溫暖舒適,倒是願意的,我拍拍坐着的皮墊子,軟軟暖暖的。
那聲音嘆息般笑了一下說:“你當然沒死。不但沒死,你還將會活得更好。現在你已經成功接了勝邪劍,從此你就是自在宗的宗主了。”
“勝邪劍?”我忽然想起來,曾經有一把劍插入了我的頭頂,沒入了我的身體!
“接勝邪劍,就是要把勝邪劍的邪氣接到體內,在體內鑄煉成劍!接勝邪劍的過程,和鑄造一把劍的過程是一模一樣的。”那聲音滿意地說道:“如今,你已經劍人一體了。”
“在我體內鑄劍?”勝邪劍沒入我體內後的煎熬漸漸清晰地浮現在我腦海中,我曾經那麼痛苦!但是此刻想起,卻彷彿是久遠的事,彷彿是別人的痛苦一般。
“接勝邪劍者,是用--
整個身體和真氣去接。身體就是劍范,要經過邪火烘,邪刃刮,再用血和肉調劑成鑄劍材料,最後用邪氣熔煉全身,將血、肉、骨打碎煉凈,合成劍氣,在劍氣最熾烈之時,冰寒之氣猛灌全身,劍在體內漸漸成型,最後邪氣進行刮削琢磨、砥礪開刃,終究鑄成人、劍合一的勝邪劍!”
“鑄成的勝邪劍在哪兒?你拿走了?”我伸開雙手,空蕩蕩的,用我的骨、肉、血鑄造的劍在哪兒呢?
那聲音竟回蕩起呵呵的笑聲,道:“王浩,劍由心生。當你想,劍就出現。就如你的左右手一樣。”
“哦?”我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想,劍在哪兒呢?
“蹭”得一聲,我的中指尖中衝出了一柄鋒利短劍!
這把短劍,就好像是本來就長在我指尖上一樣。
“哈哈哈!”我就像是一個剛得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會兒讓劍變長,一會兒讓劍收回體內,一總之我隨心所欲地讓劍現身,或者像是飛鏢一樣地飛紮出去,再召回來也一樣自如。
哇!這就是勝邪劍!這也太酷了!
“多謝前輩!”我由衷地向著空氣作揖感謝。
“現在,不懷疑我是鬼了?”那聲音輕鬆而又寬厚地說。
我不好意思地說:“是小輩無知,還望先輩海涵,懇請先輩現身,小輩聊表拜謝。”
“王浩,你能得到勝邪劍,也是你經受住熬煉應得的。時候不早了,去吧!”
“哎……先輩,能否現身見一面……”我話還沒說完,身下的皮墊子就整個翻捲起來,將我掀到了門外。
我一骨碌爬起來,抬頭一看,就見廟口漸漸收起,整個廟漸漸遠去。
天空晴朗,卻聽得天雷滾滾,我盯着那個小廟越來越遠,向天際飄去,才看清,那是黃帝後裔靈體的口!
而我剛才就是在黃帝後裔靈體的舌頭上!
“記住你的使命!完成你的使命!”黃帝後裔靈體在天際越飄越遠,最後不見了。
……
“王浩!王浩!”隱隱約約,我聽到有人在喊我,是張寧!
我睜開眼睛,我正躺在一張床上,身下暖烘烘的,竟是一整張黑熊皮。
眼前是張寧。
“前輩呢?”我一骨碌爬起來就向門外跑,望向天空,萬里無雲一片晴朗。
張寧跟出來說:“你一會兒發燒一會兒發寒,昏迷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了!嚇死我了!”張寧把我拉進屋裡:“快別在外面嘚瑟了,別又凍病了。”
“什麼?”我驚訝地打量着房間,是木屋,牆上掛着獸骨,火爐前一把搖椅,分明是獵戶的房間。
“這是什麼地方?”我問。
難不成,我這是夢醒了?
“這是我家!”門外進來走進來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大叔,手裡拿着一個布袋,說道:“你醒了?”
“王浩,這是陳叔,就是他救了咱們。”張寧說。
“謝謝陳叔。”我趕忙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