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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紀顏寧的身體是越來越虛弱了,原本一直就在查屍骨的容澈讓人加快了進程,終於找出了所有知道應家葬在玲瓏山的人家。

畢竟應家當初是背了謀逆的罪名,而且為其說話的人基本也都遭殃了,現在知道的並不算多。

就算是有些人知道應家人葬在玲瓏山,也已經少之又少,更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去祭拜、

所以當初鏡淵說自己透露給不少人,容澈的眸子就有些幽深起來。

看見紀顏寧的那麼樣子,皇帝覺得不用打壓,沒多久紀顏寧估計就香消玉殞了,還省得他自己去找麻煩。

紀顏寧卻和元嬌嬌一同逛了街,雖然身子不適,可是能多出來走走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更何況有元嬌嬌陪着,倒是放心不少。

人多的地方紀顏寧不想湊熱鬧,便帶着元嬌嬌去了一個書店,她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府中,容澈不讓她擔心太多,很多事情都由他接手,至於寶昌記那邊有紀琅撐着,所以她現在倒是清閑得很。

元嬌嬌到了書店,自己也好奇地看着店裡各種書籍,但是她只對各種話本子和奇異怪談感興趣,便在書店最前面受歡迎的話本子區域挑起了書。

紀顏寧帶着紫蘿往書店的二樓走去,只是一邊走一遍尋找着自己沒看過的書籍。

“紀姑娘。”一個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來。

紀顏寧抬頭,看見了手中正拿着兩本書籍的鏡淵,他正在書架旁,背對着窗戶,外面的陽光撒進來,正好落在他的背上,將他的頭髮都一絲一絲的看的分明。

只是他的臉背對着陽光,被陰影遮住,一時之間看不清楚是什麼神情。

紀顏寧看見鏡淵,笑道:“鏡淵先生,真是太湊巧了。”

鏡淵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紀顏寧,她已經許久沒有出門過了,平日里都在柳府里,不接受別人的帖子,也鮮少會讓人上門探望,出門逛街那更是少之又少。

她如今瘦得猶如細長的竹竿,明明一吹就倒的模樣,可卻仍舊站得筆直,舉手投足之間仍舊是儀態萬千。

柔和的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正好落在她的臉上,將原本蒼白的臉映照出一絲的暈黃色的光芒。

鏡淵眸子微動,回過神來,又看向了紀顏寧身旁的紫蘿。

紀顏寧回頭看了一眼紫蘿,說道:“你先去前面等着。”

紫蘿是個識趣的,知道自家小姐要和旁人談話,不能偷聽,還要幫忙看着有沒人走過來,她垂頭應了一聲“是”,可是目光仍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鏡淵。

她覺得鏡淵先生身上有一種濃濃的書生氣,面色平靜,舉止之間盡展風姿,儘管看起來年紀有些大了,可仍是讓人忍不住紅了耳尖。

這樣風光霽月的男子,當他的妻子應該很幸福吧?紫蘿心想。

她和姐姐剛到大小姐的身邊伺候,對於長安城的事情,還有達官貴人都不認識,自然是不知道鏡淵先生的名氣的,不過只是莫名有些覺得這個先生似乎很正直的君子。

看見紫蘿退了下去,紀顏寧說道:“有什麼事情嗎?”

鏡淵看着她這副像是在和陌生人說話的語氣,鏡淵若是不失落那是假的:“你這是怎麼了?身體弱成這副模樣?”

“這與你無關。”紀顏寧開口道。

鏡淵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採薇,好歹我也是你的師兄,師父不在了,我會替他好好照顧你的。”

紀顏寧聽着鏡淵的話,卻是打斷道:“我以為上次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不會阻攔你。”鏡淵說道,“可是你如今這般模樣,卻是讓人擔心不已,師兄只是關心你罷了。”

紀顏寧眸子微動,垂眸不語。

鏡淵又道:“我記得我們過去的日子,你從來都不會提防我的,我知道你怕現在會牽扯到我,所以才要保持距離,可是師兄不忍心看到你這般。如果有什麼難事,一定要和我說。”

紀顏寧仰頭看着鏡淵,即便是背着陽光,可是她現在仍是看清楚了鏡淵的臉。

鏡淵長得很好看,可是曾經的他不苟言笑,是個冷漠的性子,可偏偏對她這個小師妹卻十分的照顧。

她的雙眸流轉,終於還是開口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之前的屍骨葬在了玲瓏山,後來不見了。”

鏡淵聽着紀顏寧這麼說,心中有些愧疚,說道:“是我不好,沒有守住。”

紀顏寧面色不變,繼續說道:“屍骨是我自己好不容易才一一取回來的,花費了不少的力氣。如今不見了,我這副身軀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了,或許我本就不應該回來的。”

“不會的!”鏡淵否定道。

紀顏寧卻是苦笑道:“這本就不是我的自己的身體,也不該是我的命數,我原本只是想回來報仇罷了,只是看來如今已經力不從心了。這些苟活的日子本就是偷來的,如今我這般,大抵也是自作自受了。”

鏡淵卻道:“相信我,師妹吉人自有天相,你會沒事的。”

紀顏寧卻是說道:“已經不重要了,師兄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樓下的階梯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紫蘿看着有人過來,輕聲喚了一句:“小姐。”

紀顏寧不打算多留,她看着鏡淵沉思的臉,微微福了禮,隨即轉身往書架另一側的方向過去。

挑了兩本書籍,便和元嬌嬌離開了書店。

鏡淵仍舊站在窗邊的位置,他聽到了聲音,從二樓的窗戶往下看。

紀顏寧在元嬌嬌的攙扶之下踩着矮凳上了馬車,原本是很輕鬆的一件事,可是紀顏寧身子不適,實在是費勁。

元嬌嬌似乎是嘆了一口氣,好像在說再這樣下去,估計日後是再不能再出門了。

鏡淵的目光一直追隨着馬車離開的方向而去,久久不能回神。

“先生。”一個聲音將他拉了回神。

鏡淵的目光看向了身側的沈青逸,輕輕地嗯了一聲。

沈青逸順着鏡淵的目光看了過去,正好看見紀顏寧的馬車走的方向,他的眸子微動,卻是什麼都不問。

紀顏寧回了柳府之後沒多久就睡下了,第二日中午的時候才悠悠地醒了過來,不過似乎沒有前一天那般疲憊了。

似乎是壓在自己心口的悶氣也沒有了一般,彷彿這副身子在恢復。

紀顏寧自從身體不適之後,每天都要強迫自己吃很多東西來讓自己不那麼瘦,可是仍是並怎麼見效,反倒是胃口越來越小了,今日卻是出奇,一口氣喝了兩碗燕窩粥。

吃得多了自然就開始有了精神。

還有兩個月就成親了,紀顏寧為了防止自己身體再出意外,便先將親事的事宜準備下去。

這些事情雖然有安氏替她打理着,不過很多事情還是得自己做決定。

天氣漸漸轉暖起來,各國使臣也到了。

因為事關大魏太子登基,周遭的國家都派人過來祝賀,送禮的送禮,表演才藝的則是送了演藝團,長安又再次熱鬧了起來。

在街上就可以看見不少其他國家的人,似乎對大魏的風俗很是感興趣。

聽聞南海邊上的一個小國還帶了幾個美人,聽說是要敬獻給太子殿下,不過都被太子拒絕了,畢竟現在太子妃郭心悅正懷着孩子,他可不想將那些奇怪的女人領會府中讓太子妃生氣。

當然其他人也不想去觸這個眉頭,畢竟太子妃肚子里的,若是男孩,那便是太子的嫡長子,自然是尊貴得很,誰又願意去觸眉頭呢。

不過那小國看着太子沒收那幾個美人,又想着法想要將人給送出去。

給皇帝送了一個,看着那女子實在是長得貌美,便封了位份,放進了後宮。

然而這樣的事情,容澈這樣還留在長安的親王自然不能少。

知道容澈的身份和手中的權勢,那小國便想着交好的心思,想要貢獻美人,沒想到容澈收是收下了,又將人送進了宮裡,當了那些新貴人的婢女,說是怕新貴人不適應長安的事情,有個人照顧總是好的。

本來兩個人容貌相當,心中都在暗暗比較着,沒想到一轉眼就成了主僕,矛盾自然是少不了的。

主子想要打壓婢女,婢女卻想要取而代之,倒是鬧了不少的事情。

不過這些,也都只是當作趣聞聽聽罷了。

就在太子登基大典前的前幾天,大燕國的使臣也終於來到了長安,在驛館住了下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紀顏寧的身體倒是漸漸好了起來。

安氏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鬆了一口氣。

不是她太過誇張,是因為當初紀顏寧瘦的那副樣子,還有那懨懨的氣息,讓人覺得不害怕都不行。

這個孩子的身體似乎是格外的弱,動不動就生病,讓人提心弔膽的。

容澈每天都會換着花樣給紀顏寧帶不少的好吃的,她食欲不振,但是強迫自己吃東西總是太勉強,只能找一些更可口的食物來。

看着紀顏寧的食量每天都在恢復,容澈自然也高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