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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們走遠的身影,錦鶴帶着鶯兒從假山後走了出來,隨即回了暄王所住的院子里。

此時的容澈還未睡覺,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日紀顏寧給他看過的那本遊記。

錦鶴在房間外道:“王爺。”

容澈抬眸,放下了手中的遊記,說道:“進來。”

錦鶴帶着鶯兒推門而進,兩人紛紛給容澈行禮。

容澈看向了他們,問道:“如何?”

錦鶴說道:“我們到了那個院子的時候,發現側門添了守衛,所以鶯兒沒能進那個院子里,是屬下自己進去的,並沒有在裡面找到她所說的白髮女子。”

容澈聽得錦鶴的話,倒是有些意外。

他看向了鶯兒,說道:“你以前去的時候,沒有守衛嗎?”

鶯兒的臉色仍是有着淡淡的緋紅色,不過看起來就像是被冷風吹成如此的模樣。

她頷首道:“奴婢去過兩次那個院子,都是從側門偷偷進去的。不過不知道為何這次多了兩個護衛,而且周圍巡邏的護衛也增加了不少,奴婢猜想,許是因為上次縱火的事情,亦或是瀝郡王發現了什麼異常,所以才做出的調整,不宜硬闖進去打草驚蛇。”

容澈垂眸,用手摩挲着下顎。

按照鶯兒所言,若是樓鳶不會輕易露面,就算是他派護衛進院子里尋找,也未必會找到她身影。

更何況,除了鶯兒猜想的那兩種情況,還有一種便是瀝郡王是放着他的。

鶯兒與樓鳶接觸過,所以讓她進院子里去找人最為妥當。

“無妨,不急於這一時。”容澈說道,“你待在我的身邊,再找機會去試探一番。”

鶯兒低着頭,咬唇說道:“王爺,奴婢覺得……世子好像認出我了。”

容澈挑眉,看向了鶯兒。

鶯兒低頭解釋道:“奴婢剛才躲護衛的時候,無意間遇上了醉酒的世子,看他喝醉了自己一個人躺在園子里沒人發現,就想帶他出去,沒想到世子突然醒了。奴婢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認出來,然後錦鶴大哥就過來將他打暈了。”

當初她詐死的時候,是容方玉親自將“屍體”帶去質問紀顏寧的,所以容澈知道容方玉能認出鶯兒不是一件難事。

那就難辦了。

當初鶯兒隨他進郡王府的時候,是帶着面紗的,所以旁人也看不出來。

可若是容方玉將她認出來,知道她沒有死,那就等於知道了自己的意圖,在於瀝郡王的身上。

容澈沉默了下來。

鶯兒低着頭,滿是歉意:“對不起,我好像又闖禍了。”

上次的事情沒有辦好,這次是她自己要求要跟着王爺過來幫忙找樓鳶的,可是現在不僅沒有幫上忙,自己還在世子的面前露出了馬腳。

容澈抬眸看向了鶯兒,輕笑道:“無妨,這本來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鶯兒心中更加愧疚,說道:“那奴婢現在要離開郡王府嗎?”

暴露了身份,若是世子直接來暄王的院子里來拿人,豈不是讓王爺難堪?

“不用。”容澈說道,“你不是說他喝醉了嗎?不用擔心,樓鳶的事情還指望你呢,就先安心在這裡住着,別露面便是。”

鶯兒頷首,應了一聲是。

容澈說道:“都下去休息吧。”

錦鶴和鶯兒皆是應了一聲,隨即緩緩地退出了容澈的房間。

容澈將那本泛黃的遊記合了起來,這裡面記敘的事情確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不過這些事情在紀顏寧的眼裡,或多或少都有着不少的道理和依據。

至於容方玉,他倒是覺得沒那麼難對付。

冬日裡寒風冷冽,在窗外響起的風聲讓人覺得有些刺耳,但是在這樣的風聲之中,更容易入眠了些。

容方玉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後頸處還有着一陣陣的疼痛。

他伸出手來用力得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感覺像是炸裂一般的難受。

小廝端着解酒湯走進了房間,看見他終於醒了過來,上前道:“世子,你可終於醒了。”

容方玉抬頭看向了小廝,又看了看周圍,確定是在自己的房間,他的身上還殘留着昨日的酒氣,讓他覺得更加的暈乎。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有着不少泥土和葉子,他問道:“我昨日……去了哪裡?”

小廝聽到世子爺這麼問,說道:“昨日您喝了好多的酒,我們怎麼勸都沒有用,後來還自己一個人出了院子,護衛出去找才發現您自己一個人醉倒在了園子的草叢裡。如果不是巡視的護衛發現,只怕您要在園子里躺一個晚上了,那可不得了!”

容方玉聽到小廝這麼一說,腦子裡似乎是有些印象,可是他仔細一想,腦子卻是疼得厲害。

他蹙眉對小廝道:“準備熱水,我要洗澡。”

小廝說道:“好,世子還是先把這解酒湯給喝了吧。”

容方玉端起盤子里的那碗解酒湯,隨即一飲而盡,將碗放了回去,這才揮手讓小廝退了出去。

小廝很快就讓人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就放置在屏風後。

容方玉解開衣服,將那身滿是酒味的衣服扔到了一旁,隨即抬步走進了浴桶之中。

整個身子浸泡在溫熱的水裡,容方玉感覺到他的身子終於得以放鬆了下來,腦子裡清醒了不少,仰頭靠在浴桶上,後頸處的疼讓他忍不住伸出摸了摸。

這裡很明顯就是被人打過的痕迹。

所以他昨晚是被人打暈過去的。

皮膚舒展起來,漸漸祛除了酒氣,讓他緩緩清醒過來,慢慢地回想起昨日的事情,他確實喝了不少的酒,然後就走出了院子。

他記得自己好像還遇到了……鶯兒。

容方玉的眸子裡面變得銳利了起來。

若是他沒有記錯,他昨晚是真的遇到了那個傻丫頭。

可是喝得酒太多,他一直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夢境,當時迷迷糊糊的,又彷彿只是一場夢而已。

他是看着鶯兒死了的,又怎麼可能會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可那若是夢境,這夢未免也太過真實了。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