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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將手中的東西又統統都塞回去給了柳長源,隨即轉身就離開了。

柳長源本來也只是想要成人之美而已,見珍珠這般生氣,他有些不解地看着紀顏寧:“表妹,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還是你這丫鬟已經有了心上人?”

紀顏寧聽着柳長源的話,只是苦笑一聲,說道:“我可從來沒有說過她是我的丫鬟。”

“她不是你的丫鬟嗎?”柳長源微怔,“可是她一直都在你身邊伺候啊。”

紀顏寧笑道:“珍珠的父親是寶昌記的管事,她從小也是被父母寵着長大的,留在我的身邊只是為了報答我當初幫助過她而已,她並沒有簽下màishēn契,自然算不得我的丫鬟。更何況她的父母健在,你說要給人家說親,這自然有些不太合適。”

柳長源沒想到珍珠居然還不是紀顏寧的丫鬟,先是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剛才的話,倒是覺得有些羞惱。

難怪他總覺得這個珍珠姑娘似乎比旁的丫鬟要大膽一些,雖然在紀顏寧面前規矩齊全,可是在柳家似乎又不受束縛,根本沒有其他丫鬟畏首畏尾的模樣。

旁的丫鬟,就算是他母親身邊得寵的貼身丫鬟,也得小心做事,若真是被人拿捏了錯處,就怕被打發到莊子上亦或是發賣出去,畢竟自己的màishēn契在主家的手中。

但是珍珠就不會有這個的煩惱,因為她在紀顏寧身邊僅僅只是因為想要報答恩情,壓根就不會受到màishēn契的威脅。

柳長源訕笑兩聲,說道:“表妹,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紀顏寧笑:“我以前從未和你們說過,你們自然不知道。”

柳長源皺眉:“那可怎麼辦,我好像又把珍珠姑娘給惹生氣了。”

“珍珠不是小氣之人,她不會太放在心上的,表哥不用擔心。”紀顏寧對柳長源說道。

柳長源沉思片刻,說道:“罷了,我還是再去道歉一番吧。”

紀顏寧微微頷首,覺得這樣也好,起碼說開了珍珠的心裡不會有疙瘩,畢竟她知道柳長源的出發點是為了她好。

紀顏寧看着柳長源快步朝着自己院子方向去,只是輕笑一聲,自己一個人往旁邊的園子里去。

她走到了園子里的池塘邊上,看重池塘中心有一亭子,便走入了亭子,坐在憑欄上低頭看重水裡游來游去的魚兒。

正好亭子里的桌子上有不少糕點,紀顏寧拿起其中一塊,用手輕輕掰開來,然後碾成細細的碎屑,然後扔進了池塘內。

感覺到有食物的魚兒們紛紛朝着紀顏寧的方向遊了過來,在亭子外的水中一直盤旋着等待紀顏寧的投食。

紀顏寧看着這些魚兒搶食,眸子里染上了笑意。

不一會兒就已經將半塊池塘的魚兒都引了過來,都湊在一起,有的都已經擠得撲騰幾下離開了水面,又掉到了外層,讓紀顏寧忍俊不禁。

不過她正在低頭看着池塘里的魚兒,突然感覺到有目光在注視着自己。

紀顏寧抬頭,正好迎上了那道視線。

居然是站在池塘旁邊鏡淵師兄。

她有些意外,將手中的碎屑全部都撒在了池塘里,隨即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看向了鏡淵。

“鏡淵先生不是去看琅兒的嗎,怎麼會在這裡?”紀顏寧開口問道。

鏡淵微微頷首,算是見禮。

紀顏寧站在亭子里,他站在池塘外旁邊的長廊處,中間隔着一片池水,距離似乎有些遠。

他開口道:“年輕人聚在一起倒是有不少聊的話,我聽聞這個宅子是新置辦的,所以出來瞧瞧罷了,一時迷了路,沒想到遇上的紀姑娘。”

紀顏寧笑道:“是我們府中招待不周了,竟然讓鏡淵先生一個人在府中閑逛。”

鏡淵道:“其實也頗有收穫,這宅子的景緻不錯,風水也不錯。”

“鏡淵先生還懂得看風水?”紀顏寧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向了鏡淵。

鏡淵說道:“只是懂些皮毛罷了,不過看着府內寬敞亮堂,院子和園子錯落有致,似乎跟有章法的模樣,自然應該是風水不錯的。”

紀顏寧道:“鏡淵先生學識淵博,我等姑且不能望其項背。”

鏡淵說道:“紀姑娘謙虛了。”

他們正說著話,從不遠處小跑過來一個小廝,來到了鏡淵先生的面前。

小廝上前行禮道:“抱歉鏡淵先生,剛才一不小心就沒注意先生去了什麼地方,還請隨小人來。”

鏡淵微微頷首,隨即看向了紀顏寧。

紀顏寧禮貌性地露出了淡淡地笑意。

鏡淵這才跟着那小廝一同走出了園子。

紀顏寧看見人已經走遠了,這才又坐回到了憑欄之上。

剛才還在下面搶食的魚兒大部分都已經散了,還留下一些扔留在原地等着下一次的投食。

紀顏寧的目光看向了那些等着她投食的魚兒,眸子里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說道:“還在原來的地方守着我出現給你們餵食啊,想得太美了。”

她站了起來,離開了亭子。

柳長源帶着東西到了紀顏寧院子的偏院之中,這裡是丫鬟住的地方。

問了紀顏寧院子里的其他粗使丫鬟才知道,珍珠在藥房里。

柳長源剛要去藥房,卻被丫鬟給攔住了:“三公子,那藥房沒有大小姐的命令,旁人是不能隨意進去的,若是沒有人在,也就只有珍珠能進去而已。”

柳長源是知道珍珠會醫術的,說道:“我不進去,我去敲個門。”

他說著朝着藥房而去,這藥房里有着一股淡淡的藥味,不過並不刺鼻,反而讓人有一股提神醒腦的感覺。

“叩叩叩!”

柳長源敲起了藥房里的門,開口道:“珍珠姑娘,是我。”

珍珠剛放下手中藥材,聽到是柳長源的聲音,皺起了眉頭,並未開門,而是問道:“三少爺?有什麼事情?”

“能不能先開門再說話?”柳長源問道。

珍珠道:“有什麼事情還是快點說吧,我很忙。”

柳長源聽着珍珠這口氣,聽起來還是介意剛才的事情。

他只能說道:“對不起,剛才是我口無遮攔了一些,我向你道歉。”

珍珠聽到柳長源的話,說道:“不用了,我沒生氣。”

柳長源心想着,若真是不生氣,怎麼可能會不開門呢?

他說道:“我是真心誠意來道歉的,上次金釵的事情我已經誤會過你一次了,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並非是表妹的丫鬟,自然不能讓你嫁給府中的小廝的。”

珍珠用錘子在搗弄着葯盅里的藥材,開口說道:“我沒放在心上,更何況我什麼身份也都不重要,和三少爺比起來,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柳長源道:“並沒有這個意思,就算是你是丫鬟,我也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珍珠說道:“聽聞三少爺明年就要春闈考試了,還是多花一些心思在考試上吧。”

柳長源哪裡不知道珍珠這是在叫他走呢,垂頭嘆了一口氣。

他將東西放在地上,說道:“那我把東西放在門口,你開門的時候記得拿一下。”

柳長源放下東西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珍珠聽得外面沒有了動靜,這才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葯錘,上前打開了藥房的門,低頭就看見了剛才柳長源送過來的東西。

她忍不住皺眉。

其實在大小姐身邊,她不愁吃不愁穿的,還攢下了不少的錢財,平日里大小姐對她們很是大方,有喜歡的東西都會買來送給她們,所以她對於柳長源送過來的東西並不怎麼感興趣。

不過把東西放在這裡終歸是不好,她只能將東西全都搬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看着這大包小包的東西,她皺眉想了想,還是動手給拆開了。

畢竟都是送給自己的了,她倒是想要瞧瞧,三少爺能送出什麼東西來。

結果拆開一看,全都是一些平日里逗趣的小玩意,還有幾本當下長安城裡女子愛看的時興話本子。

珍珠看着這些東西,他一個堂堂侍郎府少爺,怎麼會想到送這些東西作為歉禮啊?

不過不得不說,還勉強算實用。

此時的柳長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他的小廝迎了出來,說道:“少爺回來了。”

柳長源應了一聲,興緻缺缺地往書房裡去。

看着自家少爺似乎不太高興的模樣,小廝有些忐忑地追上前問道:“少爺這是怎麼了?珍珠姑娘不喜歡您送的歉禮嗎?”

當初少爺問要送什麼歉禮比較合適的時候,他就說反正表小姐這般有錢,在她身邊的丫鬟每個派頭都不差,自然不需要什麼胭脂水粉和金銀首飾的。

可是少爺就讓自己去打聽現在有什麼時興的玩意,沒想到他真的就買了一些逗趣的小東西,還書店裡的話本子都被老闆忽悠着買了好幾本。

柳長源搖頭道:“不是,她根本就沒有看我送的東西,上次的事情還沒求得她諒解,這回又惹她生氣了。”

小廝聽着柳長源的話,訕笑兩聲,說道:“罷了,總之少爺已經道過歉了,心意也已經到了,就沒有必要如此苛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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