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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不得已,他也沒有能力起兵zàofǎn,只能請鈺公主回離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說皇。但願皇還記得曾經悅安城下發生的事,但願他還記得尉卿妻子的死。

皇利用尉卿壓制斐戎各部,利用他守衛離城,利用他制衡自己。鈺公主也可以利用悅安城下發生的事,利用尉卿妻子的死規勸皇。

保不住太子,至少要保住明家。

沒想到刺殺平王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司馬尚書手的玉佩是太子日日戴在身邊的物件,不可能輕易將它交給刺客,除非太子府內有姦細。

……

鍾離雲離開平王府,來到明月樓,坐在二樓的紅木欄杆處。優伶已經醒了過來,為他重新置辦新的物件,重新買丫鬟奴才。

他還有重要的事未做,既然太子殿下已經被監禁,不如一鼓作氣直接將他送入刑部大牢好了。鍾離雲靜靜地坐在紅木欄杆處,坐在尉子瑜曾經最喜愛的地方,還以為今日能偶遇尉子瑜,看來今日是不可能了。

鍾離雲小坐了片刻,店小二走到他跟前,引他進了雅間。

鍾離雲打開房門,果真見到歷河的身影。他穿着灰黑色長衫,滿是褶皺的雙手輕撫着下巴的花白鬍須,他聽見動靜,抬眸望向鍾離雲。緊抿的嘴唇令他看起來有些嚴肅,他也一直是一個不苟言笑之人。

“三皇子請坐。”歷河開口,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本王更喜歡別人稱呼本王為王爺。”鍾離雲斜睨了他一眼,走到一旁坐下。

歷河的眸色暗了暗,糾正道:“王爺。”

“何事?”鍾離雲聽他這麼說,才沒與他糾結稱呼的問題。

“王爺最近受驚了吧?多吃些好的壓壓驚,這是屬下珍藏多年的斷腸酒,王爺要不要嘗一嘗?”歷河坐到左邊,拿起酒罈子。

“斷腸酒?”

“呃……此酒很烈,烈到讓人斷腸的程度,故得名斷腸酒,最適合澆愁。”歷河解釋。

借酒澆愁,自從他的兒子消失以後,他便時常借酒澆愁。若不是當初鍾離雲拉着歷宴加入什麼智諝門,明月樓也不會牽扯到這堆破事裡頭。他雖與明家有些關係,卻從未受過明家的照拂。能在離城有立足之地,全靠自己的手藝。

“原來如此。”鍾離雲總覺得歷河有些怪,至於是哪裡怪,他也說不來。

“如今太子已經被皇控制起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歷河為他斟滿酒水,觀察着他的臉色。

“那個獄卒王七呢?”鍾離雲想起那個被司馬尚書趕出刑部大牢的獄卒。

“他被我的人看管得好好的,等着這一天的到來。”歷河勾唇笑道:“畢竟他才是真正毒打白陽之人,他才是太子殿下收買的人。”

“我們得想辦法讓左相知曉他的存在。”鍾離雲把玩着手心裡的杯盞,語重心長地道。

“為何是左相?”歷河不解。

“喬副門主沒將消息傳給你嗎?”鍾離雲不耐地瞅了他一眼:“現在左相負責此案,左相與右相表面雖沒什麼,暗地裡卻在較着勁,更何況大哥三番五次想害那李惜霜,左相能不知曉?大哥和那右相同氣連枝,此次讓左相抓住機會,他怎會輕易放過他們?”

“王爺的意思是,只要左相得到我們手的籌碼,一定會替我們除掉太子這顆眼釘?”歷河往鍾離雲身邊湊近了一些:“可太子怎能是說廢廢?一個被趕走的獄卒所說的話怎麼能成為證據,這一點籌碼不足以扳倒太子啊!”

“無妨。”鍾離雲視線緊緊盯着雅間的窗戶,彷彿能透過那小小的窗扉看向遠方:“左相不是派人去渭陽城協助陳大人了嗎?那些守衛軍的屍體不也是證據之一,更何況……”

鍾離雲笑了起來,更何況趙臨淮不是已經逃回渭陽城了嗎?若他不肯帶着那些證據堂作證,那他的家人陪着他一起殉葬吧!

“更何況什麼?”

鍾離雲回過神,收起嘴角的笑容:“更何況左相不是派人去渭陽城了嗎?證據在路,只是需要時間。若不是大哥着急忙慌想取本王的性命,現在也不至於被困在太子府,什麼也做不了。”

“要怪怪他沉不住氣。”

“將那獄卒送給左相大人,給大哥來點開胃菜,我們要慢慢地……消磨父皇的忍耐性。到時候主菜之時,才能一舉拿下作為太子的大哥啊!”

“王爺真英明。”

“不用你奉承。”

“還有那個朱逢……”歷河不久前得知他竟然病死了:“他並非太子殿下收買的人,只是他死的時間太過巧合。”

“不是巧合,他是毒身亡。”

“毒身亡,可沒有人查他的案子,只是聽他的街坊鄰居說,他突患惡疾,生病前後僅僅十天時間,便死了。”

“你知道十日散嗎?”

“十日散?”歷河頗有些苦惱,他確實未曾聽說過什麼十日散。

“他不過是王七的替死鬼罷了,白陽死後,肯定有人想暗地裡從獄卒身查找線索,為了保住王七這個籌碼,只好讓他代替王七去死。”十日散是明映之給的,她想做什麼,鍾離雲也不知道。十日散是個不錯的東西,用來毒死一個獄卒,簡直是大材小用。

……

太子府,明映之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終於等到鍾離凌囂張不起來的這一天。

細細回想過去,想着自己毒死了那麼多鍾離凌寵幸過的丫鬟。她對鍾離凌本無心,自然不會在意他與別的女人做什麼,她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全府下的人都知道她擅用毒。費盡心思將十日散用在那朱逢身,只不過想留下一條線索,讓人懷疑到太子府。只是可惜了,這離城這麼大,竟沒有一個人看得出朱逢了十日散。怪只怪她高估了太子府下人們的膽子,竟沒敢將她擅於用毒的消息傳出去。

以前做的那些事,算是白白折騰了。若不是鍾離雲,也不知自己何時才能擺脫鍾離凌與明家,以前的那些艱難的回憶,不提也罷。她相信,青子衿一定會來救她的,若是妄生門多了一個擅於用毒的妄徒,那妄生門是不是會變得更強大呢?

青子衿能把妄生門治理得這麼好,她定是一個愛惜人才之人。明映之自詡自己的能力足矣打動青子衿,所以那日主動贈她絕命丹。

否則……她憑什麼拼盡全力救一個死囚?

她明映之從小生活在水深火熱之,早生成了那張波瀾不驚的面孔,她的心思有多縝密細膩,讓人細思極恐。若不是命運使然,她定不會青子衿遜色。有能力的人該聚在一起,她等着青子衿兌現她的承諾。

若她算漏了青子衿的人品,她也自認倒霉。

平王府。

府的屍首被官府的人清理乾淨,全府下,只剩下她與鍾離雲兩個活口。此時也懶得清洗石板的血跡,她得想辦法找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

鍾離雲以前很防備她,只因她曾是一名妄徒,很多事都未對她提起過。但李荊是李堂生的兒子這事,她是知曉的。渭陽鹽鐵案是鍾離雲在背後搗的鬼,為了壯大那什麼,妄想與妄生門肩的智諝門。

鹽鐵販賣,私受銀兩,這麼多年了,數量定然不少。只不過以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只敢貪下少量鹽鐵。也不知怎地,這次突然貪那麼多,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白陽才因此出了事。若不是喬冉向他伸手要銀子,他也不會鋌而走險,看來這個喬冉有些怪啊!

沒有人找到李堂生的賬本,現在他已經死了,更找不到賬本的線索。可……這樣的賬本,鍾離雲手裡應該也會有一本,只要找到鍾離雲手裡的賬本,還愁抓不到他的把柄,只是優伶不知道門主為何要這麼做?

不知門主為何要參與朝廷內鬥,這不是與少主定下的門規相悖論嗎?

拖着一身傷的優伶四下找了一遍,未能發現什麼線索。罷了,還是先騙取鍾離雲的信任,再做下一步打算。

如此想着,她便拖着一身傷去為平王府下的事情忙前忙後,她目前要做的事,是讓鍾離雲看見她是如何鞍前馬後。

鍾離雲離開明月樓回到平王府,王府里已經有了新的丫鬟與奴才,優伶正讓他們清理石板的血跡,打掃整個王府。

她面色蒼白地站在人群,臉的傷口隱隱浸出一些血跡。身的傷口肯定也裂開了,不然怎會染紅她的白衣?鍾離雲愧疚地垂下頭,眉宇間皆是憐惜之情,他怎能壞到這個地步,讓昨夜捨命救了自己的女人忙活受累?

鍾離雲走到優伶身後,抱住她的腰身。

“嘶~疼。”身的傷口突然被觸碰,優伶輕哼了一聲。

“弄疼你了?”

“沒事。”轉頭一看是鍾離雲,臉瞬間漾起了笑容。

“還逞能。”鍾離雲拉着她走進屋內,從柜子里取出金瘡葯,一邊敷藥一邊笑道:“優伶莫要怪本王不給你找大夫,本王不希望別的男人看自己的女人,懂了嗎?”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