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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的人,何嘗不是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故事呢?

湖面的微風不知何時停了,那華美的船隻還在湖面上遊盪着,卻一直與尉子瑜所待的輕舟相距不遠,它的周圍不知何時圍攏了許多船隻,那些船隻上皆不見人影,奇怪得很。正當尉子瑜疑惑時,那些奇怪的船隻上跳出三兩個黑衣人,所有船隻加起來大概有十八人。

他們紛紛跳到那華美的船隻上,船上的女子慌忙起身走出船篷,朝着尉子瑜的方向大喊一聲:“救命。”黑衣人見狀,揮劍向她斬去,她閃身躲進船篷,那些人便撲了個空。

鍾離伯君與鍾離伯謙瞧清楚她的模樣,鍾離伯謙白了她一眼,吩咐船家趕緊往岸邊划去。

而鍾離伯君卻急忙起身,尉子瑜見狀,連忙拉住他的衣角:“他們只有十八人,並非頂尖高手。”

鍾離伯君一怔,她怎麼會知曉這些?

尉子瑜也感到很奇怪,她也不知自己怎會知曉這些,莫名其妙盯上那些船,也莫名其妙知曉這些東西。

鍾離伯君來不及問清事情原委,已經跳到那艘船上與黑衣人混戰在一起,一出手便應證了尉子瑜所說不假,那些人的武功顯然很一般,比起他上次遭受妄徒的攻擊,這些人弱了許多,可人數卻是上次的一倍,能不能戰勝,還真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兄長你瘋了嗎?”在輕舟上的鐘離伯謙急得跳腳,朝着鍾離伯君大吼:“那女人的生死與你何干?”

“她可是左相千金李惜霜,若是救下她,左相不就欠了王爺這個人情嗎?”尉子瑜湊到他旁邊解釋道。

“……”鍾離伯謙一時無話,失了憶的她還保持着曾經的睿智,只是失了憶的她卻看不出自己的偽裝:“我這不是怕我哥受傷嗎?”

“我們來幫幫他吧!”

“怎麼幫?你我手無縛雞之力,司馬訪琴不在,上官統領也不在,你說我哥為何不讓上官統領跟來?”

“嗯……”她也不知道,她總覺着鍾離伯君不喜歡上官聽寒接近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罷了,沒有武功有沒有武功的幫法,尉子瑜沒再與鍾離伯謙閑聊,直起身又蹦又跳,朝着湖面上其他船隻大喊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刺殺賢王殿下。”

霎時間,湖面上響起了比打鬥聲更響亮的聲音,那便是尉子瑜的吶喊。其他船上也不乏想要獲取功名利祿得到重用之人,天下人都在傳賢王鍾離伯君為人平和,知人善用,朝中許多大臣都擁護他。如今太子的勢頭已經不及他,將來大祁的江山落到誰手裡還不好說,由她這麼一喊,那些原本畏畏縮縮之人也紛紛趕來支援鍾離伯君。

尉子瑜正高興有人肯出面幫助鍾離伯君,忽然瞥見湖邊烏蓬上珠簾遮幕,裡邊的視線似乎也瞧見了尉子瑜,她總感覺裡面的人正露出不明意境的笑容,尉子瑜覺着有些不寒而慄,連忙將視線移開,繼續又蹦又跳地叫着外援。鍾離伯謙依舊坐在船頭,無動於衷地望着她做這一切。

那黑衣人的任務因來了諸多外援而變得異常艱難,他們使盡渾身解數,卻不能傷船上衣着華貴的女人分毫。氣惱之下,縱身一躍,跳到尉子瑜所在的輕舟上,飛身一腳,踢中尉子瑜的後背,只聽撲通一聲,尉子瑜華麗地落入水中,濺起三尺水花。

鍾離伯謙一驚,回過神時,尉子瑜已經落入水中,黑衣人提劍朝他刺來,來不及應對,又不能施展自己的武功,只好拉着船家一同跳入水中。黑衣人撲了空,正要再次出手,鍾離伯謙已經鑽出水面,眼疾手快地握住黑衣人的腳踝,稍稍使勁,便將那人帶入水中,銀針出袖,穿過湖水,刺進黑衣人的腦袋裡。

稍注意到鍾離伯謙情況之人只瞧見那黑衣人跌入水中,便逐漸沉入湖底,沒了動作,殊不知鍾離伯謙悄然暗地裡使了小動作。鍾離伯君見鍾離伯謙沒事,也安心了不少,若是為了救一個左相之女,搭上自己的親弟弟的話,那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鍾離伯君忙着幫李惜霜抵禦黑衣人,鍾離伯謙需得先解決掉傷他們的黑衣人,兩人都沒來得及顧上尉子瑜,跌落到水中的她起初還能露出小腦袋在湖面上撲騰幾下,撲騰着撲騰着便沒了力氣,沉重的身子往湖底墜去,她的心也在此刻冰冷不已,連喊救命的聲音都變得極其嘶啞。

不遠處還在混戰中的船隻上,李惜霜朝她露出淺淺的笑容,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着那笑容里夾雜着諷刺與得意。

母親的背影又出現在尉子瑜的腦海,她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她說的那句話縈繞在尉子瑜的耳邊,讓她覺着耳朵嗡嗡作響,頭疼不已,心臟也開始驟疼,她不記得自己心臟何時有問題。看來,她還是無法對曾經釋懷。

她任由自己往下墜落,耳邊有何聲音,她已經聽不見了。眼眶有些溫熱,淚的溫度也被水沖淡了。水是溫柔的,它擁抱着尉子瑜,如母親的懷抱一般。

湖面上的鐘離伯謙解決了向他們襲來的黑衣人,四處尋找尉子瑜的身影,卻只看到湖面上冒着幾個泡泡,不見尉子瑜。鍾離伯謙慌忙潛下水,透明的水中尉子瑜正往湖底下墜,而她還睜着大大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這一切。

鍾離伯謙使盡全力向她游去,托着她的腰身往湖面游去。尉子瑜大腦一片空白,但這感覺似乎似曾相識。不知何時,尉子瑜被鍾離伯謙拖上了岸,此刻正半躺在鍾離伯謙懷裡,模糊的視線瞥向另一艘船,鍾離伯君正在擔憂那個女人的死活。

她咳嗽着吐了不少湖水,蒼白的臉頰在這明媚的陽光下顯得格格不入,隨即閉上雙眼不省人事。

“子瑜,子瑜你沒事吧?”鍾離伯謙沒來由的絕望,前幾日才將傷痕纍纍的她抱回賢王府,手掌中的傷口才剛剛結痂,今日又瞧見奄奄一息的她:“你還要伯謙擔憂到何時?”

船家也早已爬上輕舟,鍾離伯謙抱着尉子瑜,抬頭吩咐船家:“趕緊回岸邊。”

“可是賢王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