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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這些就是他們養的狼?”寧珂回頭,一臉凝重地問元寶。

元寶認真地點頭,“是的!都在這裡了,沒錯的。”他也發現寧珂臉色不對,凝眉問道:“女王,怎麼了?發現了什麼?”

寧珂站了起來,冗長地嘆了一聲,臉色沉沉的,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剛好可以讓周圍幾人聽見,“事情不妙了,根據那些屍體上面的齒痕和現場的腳印來看,和這些狼都不吻合,所以,不是這些狼做的。”

“不是這些狼......那可不就是我們......”元寶說了一半,嚇得自己都捂住了嘴,誠惶誠恐地道:“不會吧?我覺得不至於,是不是您看錯了?”

楚君越搖搖頭,“她沒錯,確實不吻合。”

“但是我們的狼從來沒有出去過啊!侍衛們都可以證明的!”元寶耿直地道。

寧珂嗤笑,“你以為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會相信嗎?自己的人給自己人作證?誰信呢?”

“難道真的是......”元寶垂下眼眸,也開始有點擔心了,如果真的是侍衛養的狼做的,那麼勢必會連累到主子和女王啊!

寧珂也正是因為知道這個後果,心裡才會那麼擔憂。

她很相信自己的判斷,絕對不會錯,這一次吃人事件,肯定不會是這些公子哥的狼做的。而且這些狼好吃好喝的,一身肥膘,也不至於餓得出去吃人。

那麼,就剩下侍衛們養的那隻了,如果真的是......後果可就讓人頭疼了。

“那頭狼在哪裡?”楚君越冷聲問元寶,“帶我們去看看。”

“被我關起來了,主子你們跟我來。”元寶沒有聲張,是悄悄帶着寧珂和楚君越從後門離開的,那些公子哥們都被侍衛們扣押下來,以阻撓公務治罪,等案件結束後再執行。

侍衛養的狼被元寶關在了禁衛軍專屬的地牢里,四面都是鐵柵欄,那隻狼有氣無力地趴在中間,看見有人來了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它似乎認出了元寶,想站起來,但是又重重摔了下去。

“它怎麼了?”

寧珂看着這狼沒有一點精神的樣子,總覺得不對勁。

元寶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幾天都這樣。”

“開門,我進去看看。”寧珂開始戴手套腳套,準備親自進去比對。

元寶有點擔心,看了楚君越一眼,徵詢意見,見楚君越點頭了,才讓人拿鑰匙開門。

一開始元寶還擔心狼會怕生,會對寧珂有所冒犯,沒想到寧珂走進去,狼還低低地俯下身去,以一個臣服的姿態趴着,一動不動的。

“主子!女王她......”元寶驚呆了。

楚君越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她的御獸術沒有白學。”說著,他也跟着走了進去。

在他眼裡,野獸就是野獸,指不定什麼時候發狂失去控制,所以還是要仔細保護好她才行。

他的擔心也是多餘的,狼在寧珂手裡不知道多乖巧,她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可是,結果卻是令人堪憂的。

“很不幸......牙齒和腳印都完全一致......”寧珂嘆了一聲,心底沉甸甸的,一口氣悶着出不來。

元寶急了,“怎麼可能呢!這狼一直都在啊!而且它很聽話,怎麼會吃人呢?”

“你可以保證一天十二個時辰,它都在嗎?”寧珂看着元寶問。

元寶搖頭,“人總要睡覺的,晚上就......可是侍衛住的地方都有高大的圍牆,它怎麼爬的上去?”

“你看它的爪子都磨得快沒了,還掉了個指甲......”寧珂指給元寶和楚君越看,“應該是爬牆弄掉的,而且它的身上還有凝固的血,因為它毛色是黑色,不太明顯。另外,它腳掌下還粘着泥土,和現場的一樣......”

她將這一系列的線索羅列出來,元寶聽完之後,整個人都沉默了。

沒想到,侍衛一時的惻隱之心,最後會變成這樣的惡果。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一定會竭力阻撓的!可是沒有如果。

“元寶,你也別太內疚了,先聽我說完。”寧珂放軟了語氣,不想讓元寶太過自責。

“什麼?還有別的發現嗎?”元寶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似乎看見了希望。

“嗯。”寧珂點了點頭,回頭看住了地上無精打採的狼,“這隻狼天性不壞,不是它自願去吃人的,而是有人迫使它去的。”

“你懷疑是......”楚君越眼睛眯了起來,透出一縷微涼的幽光,“羽族?有人用御獸術控制了狼,讓它出去吃人?”

“真的是羽族嗎?”元寶瞪大眼睛,“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一開始都說是他們的飛禽吃人,是女王查出來不是飛禽給他們洗刷冤屈的,他們為什麼要兜這麼大的圈子先偽裝是飛禽做的,然後再讓人查出是我們的狼?太奇怪啊!而且我們對他們那麼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寧珂冷笑了一聲,眼底掠過一絲狹促,“元寶啊,你想的太簡單了,如果那人直接留下狼吃人的線索,會顯得太刻意,讓人容易懷疑到羽族的頭上。這人先做成飛禽吃人的假象,表面上看似是給羽族添麻煩,但實際上是為了掩飾,讓人不會懷疑他。”

“那這人也太奸詐了!”元寶憤憤不平,“虧得咱們把他們帶出來,給他們安居立業,他們竟然這樣陷害咱們!”

楚君越陷入了深思里,深邃的黑眸里沉浮着讓人看不透的灰暗,寬袖子里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他知道是什麼原因。

只是他不能說,這是他無法開口的不堪。

“越越?越越你在想什麼呢?”寧珂喊了好幾聲,楚君越都沒有反應,她忍不住戳了他腰肢幾下,他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問答也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寧珂皺着眉,奇怪地問,“你怎麼了?剛才我叫了你好幾次,你都沒聽到嗎?在想什麼呢?”

“沒事,只是在想是誰做的。”楚君越生硬地撇開臉,無法直視她純粹關心的目光。

“那你想到是誰了嗎?”寧珂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故意盯着他的眼睛問。

“唔......”楚君越握拳在唇邊,沉吟着道:“御獸術能夠達到這個地步,想必也不多人吧?只需要做一下排除便可知。”

寧珂實在看不出他的心思來,也只好放棄,回到了正題,“嗯,你說的和我想的一樣,只要我們查一查誰能夠達到這個境界就知道了。不過,只怕對方隱藏起來,咱們就不好查了。”

“我倒是有個方法,不妨試試。”楚君越壓低了聲音,在寧珂耳邊耳語了幾句,寧珂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不住地點頭,“這個好!這個方法好!就這麼辦!”

元寶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說的好方法是什麼,他們就往外走了。

寧珂本意是去找羽族的人先探探風,沒想到一出來門口,就被羽族的族人們給堵住了,一個個都仰頭看着她,一臉期待,甚至帶有質問的樣子。

“諸位怎麼來了?”寧珂覺得奇怪,他們不是因為還在調查範圍之內么?應該是暫時被軟禁的啊!怎麼都跑出來了?

白蒼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回答她,“府尹大人說吃人事件與羽族無關,是狼所為,所以就解除了對羽族的懷疑和控制。此事,女王陛下一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為何不早告訴我們,不早放我們呢?”

最後那一句話已經有了質問的意思,寧珂知道他們來這裡,就是來追究被人陷害的事情了。

“府尹能夠放你們,難道可以不通過我的許可么?”寧珂很不喜歡這種興師動眾的問罪,她是女王,威嚴不可侵犯,自然不會被人這樣騎在頭上的。

雖然她確實沒有叫府尹放人,但是她篤定府尹也不敢公然拆穿她,要是府尹敢這麼說,她就可以治他個擅自主張的罪名了!

白蒼臉色有過一瞬的訕訕,語氣也緩和了下來,“我們也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想陷害我們罷了。畢竟,我們來到這裡一直安分守己,不曾得罪過誰,實在想不出來是誰要置我們羽族於死地。”

“此事還在調查中,有了結果自然會告訴你們的。”寧珂態度強硬,一絲不讓,“查案是朝廷的事情,你們不必干涉,若是因此泄露了案情,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是么?”白蒼笑意帶着幾分嘲諷,“只怕是女王不敢說出來吧?是因為這個人是女王想保護的人?所以寧可讓羽族背黑鍋了?”

他這話一出,瞬間激起了羽族族人們的不滿,七嘴八舌地討伐了起來,看寧珂的眼神都不對味了。

“肅靜!”

楚君越站了出來,冷不丁地一聲厲喝,現場頓時齊刷刷地一靜,呼吸都靜止了。

“女王平日待你們親近,卻不代表她的威嚴可以肆意踐踏!爾等不過是一介平民,女王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向爾等交待!再者,調查之事也輪不到爾等指手畫腳,女王自然會將此事調查清楚!”

羽族的族人們自然是不敢再說什麼,看着他的眼神都怯怯的。

白蒼卻一點都不畏懼,反倒是冷冷地笑了起來,聲音越笑越大,全場都只剩下他的大笑之聲,“哈哈哈哈!陛下說的真是有道理,可是陛下卻是誤會我們了,女王是我們羽族的人,我們無論如何也是擁護她的。可是,難保不會有人別有用心,利用女王,像當年那般對羽族不利了。”

寧珂聽出這話不對味,臉色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當年的殺戮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白蒼笑得愈發意味不明......